逃离、疏远与聚合 || 华裔马格南摄影师张乾琦
大师是一面镜子
【大 师 眼】逃离、疏远与聚合 || 张乾琦
在马格南的历史中，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位华裔成员，他叫张乾琦，我们不能说马格南就是代表了一个摄影师水准和地位的唯一标准，但至少代表了一种肯定。本文就他的摄影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张乾琦1961年出生于台中县乌日乡一个普通的农民家里，在为数不多的居民中有7户人家都是他家的亲戚。10岁那年他的父亲决定举家搬往台中市。他先是在东吴大学获得英文学士学位，后赴美国印第安那大学教育学硕士学位。1991年开始了自己的摄影之路，先后在国家地理、西雅图图片社担任摄影师。2001年正式加入马格南。
乡下的生活给他留下深深的儿时印记，长大后他在不同的场合包括他自己的传记里多次谈到他对自己出生地的怀念。这些成长的记忆以及后来的背井离乡、海外求学到自己的移民经历对他以后的摄影构成主要的影响，这都可以在他的作品集得到集中反映，也由此形成了他自己的摄影风格。
主要作品：《Chain》、《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消逝土地》《锁链》 《逃离朝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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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Chinatown）1992
1992年，张乾琦最开始摄影的时候，开始在唐人街拍摄偷渡到美国的中国非法移民的生活；这应该是他最早的摄影集，拍摄这些人在唐人街“黑身份”的艰苦生活，在这个拍摄项目中他在不仅仅满足只在纽约拍摄，同时去这些人的家乡去拍摄他们的亲人。他2000年开始在福州寻找、拍摄这些非法移民的家人。中国的偷渡者90%来至福建，福建的长乐这个地区据说某些村庄80%的人在纽约。他在福建寻找拍摄对象的时候，曾经在遇到大街上一陌生女子问他：你有绿卡吗？愿意和我结婚吗？我出10000美元。她想带两个孩子去美国。
偷渡到美国的中国人不用说他们开始一定是生活艰辛的。做最苦力的工作，吃住都是最低的标准。没有任何人权保障和社会地位。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挣到钱把家人接来团聚。这个项目的拍摄也表达了内心深处那种“逃离漂泊”情结。1999年，该项目获得尤金·史密斯人道主义摄影奖。也从此让他在摄影界崭露头角，得到认可。
手里拿着照片，透出深深的乡愁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偷渡客拥挤的居住环境
这张的背景和人物的眼神配合的非常出色
在他的自述中他写到：在1991年来美国之前，就已经听过无数关于这些非法移民的故事。“我发现了不同的真相，很多中国人在这里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过着受到奴役、充满恐惧的生活。”
这些人到美国后没有合法身份，一般在唐人街“黑着”，“多半从事餐馆或装修工作，每天工作12到14小时；住的是分隔成30几个小房间的公寓，每间房只有两个榻榻米大，最多挤进六个人，分上、中、下铺睡。这段时间的生活和观察使张乾琦开始了自己数十年的纪实摄影工作，也是从拍摄《唐人街》开始，“逃离与聚合”便成为他之后的摄影主题。
张乾琦有意识地将福州拍摄的胶片换成了彩色胶卷，以与在纽约拍摄的黑白照片形成对比，但他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介入，“在这些照片里我只是一名信使，为那些彼岸的亲人传递相思。”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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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朝鲜》2010
自有了国家以来是不是就有了偷渡，偷渡站在国家的立场看是违法的，他违法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秩序，但从另一个方面也反应出人类对文明和进步的向往。2010年，以朝鲜偷渡者为主人公的纪实摄影集《逃离朝鲜》获2010 Anthropographia Award多媒体大奖。作品讲述了那些背井离乡的朝鲜偷渡客，在中国、泰国、美国等国家经历危险之旅前往新世界历程，拍摄这些纪实不仅仅是记录了一个事件，通过这些拍摄也反应出作者一贯拍摄主题：离散。
中、俄、朝三国接壤的边境线，铁丝网密布，像战争状态。
边境线上的朝鲜士兵受命随时击毙任何非法跨越朝鲜国境的人，但那些十字架是什么鬼？
试图趁夜偷过图们河的偷渡者，代号Black
满载非法劳工的车辆开入拘留所
Black在哈纳文安置所度过了8周
来到韩国已经5年的金小姐已经完全成为一个现代女性
不肯透露姓名和长相的朝鲜医生在韩国重新准备医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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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The Chain，1998）
《链》是他一部重要作品集，是一部700名精神病人的肖像集。拍摄于台湾一个叫龙发堂的寺庙。1970年由释开丰法师创建，以台湾本土的民俗疗法治疗精神病患者，这里的患者没有任何药物治疗，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把精神状况比较稳定的病患和那些状态稍差的用锁链连接在一起。在台湾一直争议不断。1992—1998年，张乾琦造访龙发堂约20次，《链》摄于1998年10月的一个下午，关于拍摄过程，他自己曾经这么说过：六年的不断申请，龙发堂才同意了我的拍摄请求。对那儿的700名精神病人来说，它既是一个庇护所，也是一所监狱。这些病人为该寺办的养鸡场干活儿，这个鸡场是台湾最大的；当时我就住在鸡场库房里，相机拧在三脚架上。午餐休息后，管理人员带着病人，两个一对两个一对地到库房那儿去。我通过相机的取景框，把他们一对一对地拍下来。
在拍摄中，所有人都统一站在深色背景前面对相机。照片中大部分人表情丰富怪异，锁链的束缚更像一个象征，想挣脱却又离不了。
2001年1月13日，《链》选取40幅结结实实的黑白影像放大到近乎真人大小（157×107厘米）在台北美术馆展出，张乾琦亲自布展，观众依序参观，最后的结尾是法国哲学家布莱斯·帕斯卡(Blaise Pasca）《思想录》里的名言：“人是注定要发疯的，要是不疯的话也会以另一种形式疯狂起来。”同一年，《链》被邀请参加威尼斯艺术双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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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Double Happiness）2003
理想的婚姻是爱情的结果，可婚姻的社会属性决定了在大多数的时候和爱情并不是那么相关。《双喜》记录了越南买办婚姻的现象，大部分买家是台湾人，这些年似乎中国内地的买家也不少。在相亲现场有许多一字排开的越南姑娘可供挑选，选择的单方面的只有买家决定要谁。这容易让人想起来中国的很多三陪夜总会选小姐的情景有木有。
参加相亲活动的越南女青年。这类活动由婚姻中介组织，相亲者是台湾男子，价格合适，几天之内他们就能结成夫妻。
相亲成功的越南女子和台湾男子出示身份证明和婚姻证明，以申请台湾签证。
在这些影像中，越她们对未知的生活怀揣着希望却又感到迷茫，甚至在婚礼上与新郎拥吻的场面都显得特别荒凉。婚姻在这里并不是洋溢着情感的幸福仪式，而是速成的配对游戏。无疑这样的婚姻形式呈现更多的是“生物”属性，缺乏了“人性”。
他说：我尽量让每一个画面都有足够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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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与诗歌》 编辑组
主 编： 黎明的酒杯（微信ID：zzw4605077)
2016.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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