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女人的吻，会是绝好的唇膏 ll 冯 谖
女人的吻，会是绝好的唇膏
作者：冯 谖
南方
黑云压过来
豆大的水滴即将流淌
人民公园里
你正在散步
步态那么美
不远处或许有人跟随
你笑了
有些调皮的那种
抚着微微凸起的肚腹
好像多年前
故意反背的书包
尘埃颂
师范大学的后门
青年人被酒精和玩伴扔进的士
像一件绵软的行李
失去叙述能力
以潮闷与辛辣闻名的城市
细观之下
却有着不可多得的优柔
那些迷人的舞步
口音中的叠字
竟能教人遗忘
坡坡坎坎带来的疲累
夜场电影散掉后
仍有男女奔赴下一段遭遇
而窝在长凳里的流浪汉
仍会如纸片
配合地下通道清剿什么的风
八角街
转了很多圈
可以说
始终被它的阴影反超着
我的手里也有一串念珠
只是个头比别人的小
气色比别人的好
等身长头是直抵人心的
或许还是职业的
更平常的是三十岁的年轻妈妈
拖着四五岁的孩子
讨要一元面值的纸币
她们或许
也是职业的
庙会逻辑学
加纳的青年人贩卖起膏药
赏光的人数没有比他们的国家队更多
雨水不断地俯身
与其说正在洗刷什么
不如说是要抛出多余的祝福
赶集的人们像落荒而逃的燕子
到处搜寻避雨的屋檐
有的如愿以偿
有的干脆湿着衣裳
坐看冒失的云雾如何草草收摊
3234次与安东·契诃夫
依你所言
一位官员的死亡
总是猝不及防
而存有很多的东西
会不为人们看重
诚如这为数众多的普通人
世间的秘密
大致就那么多了
比起面前
坑洼的黄土地
我们内心的盗洞其实更多
向晚时分
脚底是虚浮的
前一夜彻骨的寒冷
又被白天的些许暖意推翻
浮躁
我的粗鄙与生俱来
又与日俱增
犹如此刻
踩在故乡的土地
仍是那相同的长江水
教我郑重其事
一千六百七十公里
没有人能将它甩掉
我也无能为力
积在远处山腰侥幸的白呵
不必赌气
关乎美学的战役
你早已胜利
每天我盼望中年的到来
以此证明我当真不肯
不会和他们一样
明知故犯
扶手梯已经修得足够长
有助于不请自来的遐想
在这个季节
我见过无数瘦弱而简练的精灵
每每都是普通人的模样
例行的汤品和患难
依旧摆在明面
我浅尝
却不会马上停止
朝露即将被早晨煮沸
过剩的就留待自然蒸发
是明日的威胁
教今天免于赴死
目之所及不止一根绷带发自内心
青年路秘闻
到过的很多城市
都存在这么一条道路
趾高气昂
却又冷冷清清
浑似花花世界
新生的结缔组织
被悲情的地质学寄予厚望
青年路没有乌泱的青年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我们就不能以混淆为由
责怪年迈者习惯的漫步
昨天尤其遥远
而来日迫在眉睫
青年路不会撑到
被叫做老人路的那天
这一点几乎是不变的
离奇之舞
今日继承了昨日的混沌
敝衣空履是对身量必备的复仇
困于斗室跟支离的器皿
想念的是无人的马路
这种东西
斑马的身上刺有很多
人们看见了会径直压过去
如若没有信号灯的指引
红和绿转换的瞬间
欲望卡在那里
活生生的
像个不合格的性冷淡
多么离奇
我踮着舞步
但感受不到脚上的舞鞋
多么离奇
我穿着舞鞋
却再难踮出简单的舞步
饿狼传说
有关捕猎的故事
仍在世间流传
这个连空气都要开裂的季节
女人的吻
会是绝好的唇膏
你若不愿上瘾
想必也毫无办法
湿气令一切发酸
又混合出甜甜的味道
细密中穿行的唯有雨点
没有人被太多的衣物遮盖
连帽衫是最受钟情的底牌
街巷闭口不言
旷远处所有的声响都低沉有序
连他们独特的嗥叫
也透出一丝温顺和委屈
新刺客列传
盛不住身骨的故里
正如测不准步调的异乡
同手同脚依然是可贵的破绽
到最后躺下
我不知要与谁为伴
我也不想再与谁为伴
孤独喂我喂得过饱
我本可以是饥肠辘辘的绝食者
粮食纠正了土地
星星纠正了夜空
一颗烟纠正了花被褥
你纠正了
我和你
捷克酒馆
秋雨飘洒一阵儿
就如同又松开
一只胡作非为的手
就如同猎猎张扬的裙裾
被迫闭合成
郁郁寡欢的踩脚裤
以下这句尤其疲惫：
陌生的人，
如若求得我从前所遇
务必亲手替我澎湃。
简介：冯谖，原名章谦，90后，安徽铜陵人。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西部》《中国诗歌》《诗选刊》《诗歌月刊》《读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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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 黎明的酒杯（ID：ZZW4605077)
题图摄影：Tamara Lichtenstein
2016.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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