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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我勾过手指的野丫头 ll 夏佳勇

2017-06-08 夏佳勇 摄影与诗歌



我勾过手指的野丫头

作者:夏佳勇


灵 感


在你坐过的地方再次坐下

再次。看望你爱过的

风雨飘摇中的事物。仰望它们的孤独

在你从前的视线中

误入歧途——


想起相逢又失散的词句

想起旧时庭院,爱人在破镜中梳头

以及一枚坚硬的果子

在光阴中渐渐腐烂。想起

我们在一个雨天,一起离开年轻


现在阳光笑起来真好看

天蓝的让人担心。现在

鱼儿忘情交配

金针草和皱纹愤怒生长

我在巨大的渺小中

写诗



六 月


记得喊我割麦子去

让我像去一个神圣的节日

让我用一把泛冷光的镰刀

砍死一路狂欢的蓖麻,流萤和星光

砍死记忆的敌人

上帝在那儿看我


那么,我生锈的犁耙呢

我的夜路上紧跟的脚步呢

我勾过手指的野丫头呢

我甜蜜的抽泣和屋顶的黄昏呢

我把自己藏起来


早晨有风。城市是硬的

路是硬的墙是硬的

雨水是硬的,小姐的脸是硬的

我装着酒肉的肚肠也是硬的

你守我的秘密



春夜絮语


诗歌告诉我的

我总想去告诉你

将利刃般刻在心里的词语

平淡如水地叙述


在春天的深夜里

当然不能大声谈论世界

杀戮和流毒 绯闻或者隐私

都被我写成幽灵般的爱情以及

击不溃的童贞


诗是我的另一种目光

另一种耳语

是我全部的念头

我用它们吸引你柔弱的身体和灵魂


总有语言不能到达的地方

我当然需要说谎

我从没有去过

我写过的高原和荒漠

我去过最高的地方

不过是二十四楼的楼顶

最远的荒漠

当然只有你的内心



一 路


路过路过的人。路过

落空的想象。路过

世间一切的纷争与无力

路过你,我就停下来写诗呵

写你遍野的黄花

你稚鸟啁啾的春天


我的干粮,壮马,以及

丰足的盘缠呵

我的一身杀气又满怀的柔情

终越不过雷池半步。绕行一路

你旧瓷器般的锁骨

仍是我的深渊


走投无路又柳暗花明的日子

真是我的好日子。一些风

拂过万物也抚触过你

却冷落了我。而我

终究要真正离去

像流在最低处的水

也像枝头年轻的玉兰花



今 夜


坐拥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河山

今夜,一个人文艺复兴

左手与右手碰酒杯

言悲欢。在苏北平原深处

把自己喝成三个影子


我的人民正面色潮红

在黑暗中反复恋爱,交媾

耳语一年的好收成

孩子们在梦中

生长本来的柔情。万物

百般的美好


我把一切说成美好的样子

就想去看看冬天了

在那里,飞鸟重逢木鱼

黑娃和白灵在原上相许终身

我已爱着一只灰色的鸽子。而你

迟迟不来



请允许


请允许我先于一些雨水

抵达四月。允许我是故乡

短暂的情人。在平原深处,允许我

和遍野黄花谈一场大型恋爱

让我们拼命的爱着,请允许

我的雨露让每一粒风干的种子

脱胎换骨,孕育一场好收成


请允许人间烟火让我再慢一些

衰老,寂寞。允许我浪子回头,

有一个好前程。隔山隔水

允许我和从前的四月能书信往来

允许我重逢那个夜行的说书人

听他激扬文字又不事雕琢

叹那爱有多难恨有多深


允许我在春天忘记

让我肋骨生痛的那个女人

允许她爱着的那个人

来世与我孪生,允许她被别人

经历过的肉体和灵魂仍然

珠圆玉润,请允许

我在四月葬埋陈年的诗文

请允许



隐 娘


我已眼神晦暗,老于江湖

不能再回去

终日炉火旁苦吟

青梅酒碗里再寻不见

你腮边淡色的一颗小痣


南方游离的雪意

蜿蜒而羞怯的曲子

都被相思寄居

日子久了

你总能在我的梦里

来来往往


坐上高高的屋脊

望穿芦泾港无风的渡口

我常去那里小憩着迎你

也常把自己

忘在那里



七 月


从一个生涯到另一个生涯

漫长的告别。一些不安的雨水

消失在我的意料之中

再无音讯。像极了

一次又一次惶然的笔误

一切左右为难的时辰


两手空空。七月

我听到芦泾港最好的风声

吃到它泛青的苦果

趟过它最委婉的日光

总能遇见一些人

写着让他们自己脸红的诗句

像我,也像你


却吻不到你——

一颗碾不碎的麦子。等你

捎来你那里的泥土和叶子

我就在这些无望的事物上面

写你的名字,踉踉跄跄

写下一生中

不显山不露水的爱

与哀愁


明天,长江以北的秋光悲怜众生

明天,芦泾港的花开得深沉

明天,也许大雪封门

明天,我淡忘你



雨 后


骤雨过后,我就要走了

从似有似无的雨水中

从满城炫目的灯火中

抽身离去


我去探望

被暴风摧毁的绿化树

和一只断了翅膀死去的白蝴蝶

告慰被淹没的河堤和街市

问候再没有家的燕子


在你紧锁的花园门前

轻声道别。为一段虚无的光阴和年代

唱低沉的挽歌


我会路过那个在遥远的黄昏时分

趴在木板凳上睡着的孩子

路过温暖的夕阳下

牵着手回家的爱人


路过一个心事重重的女人

我就在她长长的睫毛下安顿

用篝火烘干湿漉漉的身体和语言

在她庭前一汪浅浅的水洼中

重新定义我的归宿


这一场骤雨过后

我真的要走了

认领过属于我的

每一片草木和废墟

在深爱的苏北平原上

留下长长的影子



夏佳勇,80后,江苏泰州人,现居南通。诗作散见于诗刊,报纸,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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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与诗歌》 编辑组

诗歌版执行主编:雪克、题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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