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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惠的朋友|跨出“刻板印象”

赞赏海惠与我们同行 四川海惠助贫服务中心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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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o,我是海惠的实习生叩叩,本次是我第一次做工作坊的主导,出了一些纰漏,但是整体来说我很满意,希望大家也一样满意!毕竟,真的很好玩!



1#关于版画


版画作为个人意识的介质具有强烈的DIY气质,在“刻”与“印”的环节可以自由选择技法和介质,最终达到不同的效果。而且,版画也具有“表达”的传统,从节庆传统到山川河海都可以为起题材,而木刻版画在中国历史上也常常与个人经历与政治相关,比如鲁迅就曾结合新文化运动号召制作时事版画。


这估计是很多朋友的第一幅版画


本次也是选择了木刻版画,虽然吹塑纸、胶板等载体是更省力、更安全的选择,但是木版的风格在我眼里则更易传达个人情感。在用刻刀刻木板的过程中,常常给我一种类似于冥想的专注感,也常常让我觉得解压和或者更专注思考,而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力气的成品也格外具有成就感以及情感。


我很希望在这个刻板的过程中,也可以把我对版画的喜爱传递给大家,让大家也能感受到版画的奥妙与好玩。

大家的合照



2#“刻板印象”与刻板


本次的主题是“妈妈的刻板印象”,除了和海惠的新项目“妈妈的愿望”独抚母亲支持计划相关,也和我的个人经历有关。


从记忆起,妈妈就已经成为了“妈妈”,再也不具有其他的社会身份,厨房与家务、两个家庭的鸡毛蒜皮、我的学业与成长......这些和妈妈的身份如此紧密地缠在一起,我也习惯于出现在差不多的场景、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说着差不多的话、做着差不多事情的妈妈。


直到有一天,我的妈妈讲起她在初中时代担任校文学社社长的青春史,我才意识到,母亲之外,她曾有那么多可能性。

送给妈妈的版画


作为母亲之前,是热爱文学的少女,如今或许也依稀能辨别到一些曾经的痕迹,但是母亲的身份已蹉跎掉了许多梦幻的色彩。


我总是很能体谅她人或者自己遭受的刻板印象,所以意识到我自己的妈妈也受我的刻板印象所困的这一刻,实在来得有些迟。


以版画来传达“妈妈的刻板印象”这个主题,是我很早就想好了的,我不仅想要把这个感想传达给大家,也想要传达这个感想给我妈妈。有些时候,需要一些介质和距离,才能说出最坦诚的话。


我选了我妈妈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坐在书堆里的照片,把它刻成了版画。我希望我的妈妈的少女时代,可以较为永久地刻在一个坚硬的木板上。


作为女儿,要面对妈妈的少女时代是很难的,或许所有的女儿都有想过如果没有自己,母亲是否会有另一种人生,思及于此,不免得会有“谋杀”了另一个少女的惶恐。


我把这副版画和《秋园》、《闭经记》连带着送了妈妈,她很开心。我问她是否有从这份礼物里感受到我的意图,她嘴一撇说,你想让我觉醒。


说实话,我真被这个回答吓一跳,我决不是想要我的妈妈“觉醒”,我怎能把自己摆到那个“先行者”的地位去否决她的人生?我哪有资格去说什么“觉醒”,仿佛要“鞭策”我的妈妈。以及,这一刻我觉得我的妈妈在我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我说,我只想鼓励你拾起写作,去记录自己的人生,这本身就是值得记录的。


原版照片



3#朋友们的画


在剖白自我后,也想要和大家分享在工作坊里产出的、其他的朋友们的杰作!


拉链分享自己的作品


以下是拉链的文字:

“刻木板时候觉得木板好像困住了妈妈一样,她始终是在这块木板里,在这个家里。我的妈妈是一位全心全意照顾着自己家庭的女人,我总是看到我妈妈在这个家里忙前忙后。我希望这个木板不要变成她唯一的地方,我希望她可以有选择在这里或者出去的空间和机会,所以我刻下了她从这个木板里将要踏出来看看的样子。”


拉链的画


Zebra画了一双眼睛,以下是Zebra的文字:

以“妈妈”为题,想了很久,刻了一双眼睛和反复、深浅不一的刻痕。直到现在我都很难接受和妈妈视频通话,更不要说见面的时候,我时常躲避她望过来的眼神。妈妈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需要和爱,这些内容给我支持,也在很长一段时间,伤害着我。随着越来越了解妈妈的生命故事,我也在生活的经验里遇到越来越多的女性,我开始意识到眼神外的刻痕,也许是她携带的痛苦。这些年,我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去了解那些刻痕,去逐渐尝试,回望妈妈的眼神。


Zebra的作品


Jean描绘了唱着歌在算账的妈妈形象,和我们分享了她以为的妈妈的梦想,后来发现与她妈妈对自己的刻画差别很大(´⊙ω⊙`)!


Jean的画


Joan说她的妈妈很容易生气,有攻击性,好像一只刺猬,如果要触碰就会被刺伤,但是同时妈妈也会弄很多水果来表达爱意,她在“被刺伤”和“取水果”之间挣扎。


Joan的作品


滑动查看沛沛的文字,以及她和她的妈妈法眼飘花的作品

那段时间虽然和我妈在一个城市,但不在一起住,和我妈在一起过周末大概是一个惯例。


当时她问我去哪里玩,正好看到这个版画工作坊灵机一动就带她来了。来之前其实我有点紧张,因为我妈妈对我的交流方式(又名找话题或表示亲密的方式),是试图找到我的生活中值得评价或者纠正的事情,而工作坊又是一个希望让大家感觉到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专门勾出了“不可以随意评价别人”这一项对我妈妈做提醒。其实当时是对我妈有一种担心的感觉。


来的时候我没想到她会用“法眼飘花”这个id来做自我介绍。事后我问她你为什么不说你叫思绪飞扬(她的微信id),她说思绪飞扬太土了,确实,我妈虽然常常回忆她和我外婆的母女感情,但是在第一次公开表达的时候,在第一次面对陌生人说自己的时候是很笨拙的。


我自己是没有不愿意把妈妈带来这种表达母女关系的场合的禁忌感,但确实在现场发言时会同时兼顾妈妈的感受,也会有一点当着她本人描述我们之间关系的尴尬。我妈妈在刻版画时追忆她和我外婆亲密的母女感情,她会指着荷叶下的两只鸭子,也可能是鸳鸯的生物说“这只是我,这只是你,荷叶是你外婆”,外婆已经去世了20多年但在她心里还是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法眼飘花的画


法眼飘花其实知道她和我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希望中的那么好,她很想在现在的我身上再找回出和当年她和我外婆相同浓度的母女感情,但是因为她也是第一次养孩子,按她自己某次的反思“那个时候我还小,你要原谅妈妈”,也说过类似“小孩子小时候一定要亲手带,不然图省事长大之后她都跟你不亲”这种话,很早之前发生的一些冲突和处理失当已经让我们错过那种无事发生的亲密了。


我在版画上半部分刻了一个类似门的形状,下面是一些莫名的团块。最近我决定重新认识她一下,当我发现其实我认识到的她只是她在我们过长的相处时间中,母女关系中的她而已,像她自己说的和我意识到的,她在生我那年她的妈妈去世了,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的指引,而我今年正好长到她生我那年的岁数。同时,我爸在这个家庭里起到了非常不靠谱的作用。她的婚姻就像打开了一道门,像我们很多人意识到的那样,母亲并不是生了孩子的那一刻突然变成的,她也在走路和成长。


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我妈妈,也对她有很多怨气,我老是看到她在公开场合不会表现出来的那面,我以为我看到的是真而公开的那面是假。后来我发现也许这两面都是真的,在公开的社交场合里她的处事能力是可以称为优秀的。其实就像她也不了解我一样,我不了解她。


我妈是个活得非常现实的人,虽然不代表她没有自己情感的和精神上的需求。她不明白为什么非物质的,非实体的东西会对我产生精神上的实际压力和伤害,她会劝我说“你想得太多了”“你不想点好的”和“你看我,我就从来不想那些”。我并不准备贸然阉割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方式来换取那种平静,不过我发现如果用“回想起在个人叙事中被遗忘的部分”来替代“想点好的”的话,还蛮有用的。因为前者是通过找到并引用和“构成现在的‘我’所根据的经验和记忆”不同的记忆材料,来达到对当前叙事的改变,而后者是默认你做不到之后才要求你无中生有。


模糊。和我妈妈重新认识一下。当我收到我妈妈发给我的老照片的时候,我才发现照片上那些实在的东西,照片这种实在的记录和我记忆中的氛围有很多出入,如果记忆是片裂痕,它们就像是分布在记忆树状结构周围的“散兵游勇”。想在和我妈妈的关系上实践的是,也不止在和我妈妈的关系上实践的是,我不会再用当时的叙述方式叙述“它”了。


沛沛的画



#编者后记


版画工作坊意外的成功,希望大家都体会到了版画的奥妙。和大家度过的那天下午非常的愉快,也收获了很多她人的故事与感受,有一种拾起一片片洒落在沙滩的光斑的美妙~


我们在12月也将再次开展版画工作坊,欢迎大家添加小助手咨询以及预报名!小助手微信号:Haihui_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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