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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枪声睡着,伴着枪声醒来——记者黄达亮独闯中缅边境

2016-12-07 凤凰名人馆 凤凰名人馆

11月8日记者节那天,上海站记者黄达亮表演的拼音组词秀,大家还记得吗:


不过随着对黄达亮的深入了解,小馆主默默地关闭了搞笑模式。从723动车事件,“东方之星”沉没于长江,黄浦江死猪事件,再到刚刚平静下来的中缅边境,黄达亮和许多凤凰记者一样,见证过这片土地上许多复杂的记忆。


缅北军事冲突让中国边境也受到波及,有两万多边民涌入中国境内。为了获得第一手素材,黄达亮孤身一人、只带着一部手机深入安置点采访。

“冲突区上空,军机多次盘旋连续轰炸,国界外不足百米的山林中枪声犹如鞭炮般密集,流弹多次飞入中国境内,打中居民车辆和房屋墙壁。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战争,我并没有感到恐惧,更多是对边民的同情和忧虑。为了近距离地掌握冲突区的最新形势,及边民的现状,我在安置点留宿了一夜,枪炮声成了我的摇篮曲,也成了我的叫醒铃。当缅甸边民和中国边城居民都把枪炮声当成家常便饭的时候,让我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更多的是对人性的破坏。”


 黄达亮在现场举着手机独自一人完成了报道


中缅边境,路边汽车上的弹孔,她笑说,密集的枪声听起来和鞭炮声差不多,第一次有炮弹爆炸时,她还以为是爆胎。


在黄达亮读书的时代,对内地的新闻学生来说,凤凰几乎要用“仰视”来形容。2001年911事件爆发时,她和同学们正在上课,当即打开电视,因为身处外语学校,每个教室的电视机都可以收到国外的新闻台,作为唯一全程直播的中文频道,凤凰的解说和报道令人耳目一新,“比较之后,所有的教室都锁定了凤凰,”她说。而黄达亮心中的凤凰梦,也在那一刻悄悄萌芽。


2003年,大学毕业的黄达亮加入彼时刚成立的凤凰上海记者站,从实习生做起。本以为实习生就是承担一些辅助工作,但黄达亮在到凤凰的第一天,就接到了去浙江杭州出差的任务,采访、写稿、配音、剪辑都由一人独立完成。“这样的工作流程不仅让我感受到凤凰给每位记者充分的信任和独立创作空间,也让我这个新人快速地成长。这在国内任何一家媒体都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如今,上海记者站成为凤凰在长三角地区的重要新闻堡垒,黄达亮也成为上海站的“元老”之一。


在黄达亮看来,作为凤凰的记者,身体素质是工作的基础,因为下一次采访很可能需要长途跋涉、挑灯夜战;还要和自己较真,一条新闻片的时常大约一分半,为了提取最精华的信息,需要反复琢磨每一个画面、每一段采访;此外,“要和三教九流交朋友,因为他们会带来第一手的信息。”2013年,正是通过采访中结识的台商引荐,黄达亮全程参与了台湾前竹联帮精神领袖、现中华统一促进党总裁张安乐从大陆返回台湾的报道过程,取得了独家采访和唯一全程跟拍记录的机会(用她自己的话说,“当了回大哥身边的女人。”——这大概也是黄氏幽默?)。她还与专题部的同事合作,制作了72分钟的《皇牌大放送:狼行江湖——台湾帮派六十年记忆》,成為职业生涯里的一次全新体验。她说,因为有大事发生的地方一定有凤凰,而在凤凰工作,你绝对有机会参与各种世界瞩目的大事。


“大哥和大哥身边的女人”


“当然这也意味着,你个人的时间基本是没有的”,她说,“就算在休假,我也习惯把手机放在床头,一有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也造成长期神经衰弱、睡眠不足。”


然而记者的工作又是这样充满诱惑,总是带来源源不断的新鲜挑战。在易于疲倦的肉身与永远兴奋的灵魂之间,黄达亮欣赏庄子的处事哲学:“乘物游心,虚己游世”,“世间万物,即便是我们的身体,也只不过是收获精神富足的工具而已。倘若能不被物质所累,任何困难便能超然其中了。”


黄达亮无处不在的哲学思索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残酷的现场,目睹过太多拷问人性的时刻,在忠实于事实的新闻报道的本职背后,她的观察与分析总显得深邃冷峻,2013年,黄浦江上漂来几百头死猪,社会哗然。黄达亮和团队前往源头,深入可疑村落调查,走进村民养猪生活,探寻死猪来源和抛弃原因,揭示出死猪无害化处理能力的严重不足和制度上的缺陷,抽丝剥茧,梳理事件本质。节目背后,她留下了这样的手记: 

“……质疑、愤怒、恐慌、不满都是来自于信息的不透明。面对危机,如果处理能更及时一些,信息可以更透明一点,少一些相互指责、过度反应,多一些处罚力度、追责制度,人们自然就会安心。

 “……呼吸的空气不能安心,喝的水不能安心,吃的食品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心’的,这种不安和愤怒正在每个人心中积累,无法消除这种情绪,才是最大的不幸。”

——黄达亮


调查死猪事件,黄达亮在猪肉摊前出镜


后来,《时事特区:猪漫黄浦江》获得第50届芝加哥国际电影节调查性新闻报导/新闻纪录片类金牌奖。



生活中的黄达亮最近迷上了一款手机应用,用她自己的话说,“每天发一些自己欣赏的文字,和臭美的照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整理。”面对日益嘈杂的微信朋友圈,她希望在自己的空间里,和朋友分享一些温暖正面的东西。


“惨烈的新闻现场会对自己的心态产生影响吗?”

“会有影响,但抱一抱我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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