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针的HPV疫苗只接种一针，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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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有一个新闻让很多关心HPV疫苗的人都非常关注。那就是世卫组织（WHO）在官网上发了一个新闻，说明1剂 HPV疫苗可以提供足够的保护，足以预防宫颈癌。

这让很多接种过或者准备接种HPV疫苗的人纠结了起来：打完的人纠结自己是不是亏了，刚打完1剂的人纠结是否要继续打，没打的人纠结要打几剂。

但实际上，HPV疫苗剂次的问题，已经纠结了很多年了。

我们先来看看WHO的新闻是什么：

WHO官网上的这个新闻，是报道了WHO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 (SAGE)在4月初开的一次会议。这次会议上的一个工作，是评估过去几年中，一些研究结果中所显示的：接种1剂次的HPV疫苗，可以达到2或3剂次的预防效果。

评估的结果是SAGE更新了自己对HPV疫苗的接种计划的建议，在新的建议中：

• 作为主要接种目标人群的9-14岁女孩，可以选择接种1剂或2剂计划；

• 15-20岁女性，可安排1剂或2剂接种计划

• 21 岁以上的女性，安排接种2剂（之间间隔 6 个月）。

（*因为目前对相关人群的1剂临床研究不足，因此免疫功能低下者，包括 HIV 感染者，建议接种3剂，至少接种2剂。）

简单说，就是普通人不需要打3剂，21岁以下的女性，接种1剂和2剂都可以。

宫颈癌是全球女性第四常见的癌症类型，而超过 95% 的宫颈癌是由性传播的 HPV（人乳头瘤病毒）引起的。

也正是因为宫颈癌来自于病毒传播这个和其他大部分癌症不同的特点，就让预防成为了可能，只要预防和控制病毒的传播，理论上，人类可以控制甚至战胜宫颈癌。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也是来源于人类有一种对抗病毒有效方式：疫苗。

在上世纪80年代人类发现宫颈癌与HPV病毒，尤其是某些特定的HPV病毒有密切关联后，便开始研发HPV疫苗。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在2006年，美国FDA批准了第一个HPV疫苗，默沙东的 Gardasil（四价）。在2019年，全球100个国家将HPV疫苗列入了国家接种计划中。

将HPV疫苗纳入接种计划的国家地图，图片来自：WHO官网

不过因为成本较高、接种剂数较多、加上诸多反智组织致力于宣传反疫苗的伪科学谣言，各国的HPV疫苗接种率一直低于90%的目标值，2020 年 2 剂的全球覆盖率仅为 13%。因此，对于致力于进一步推广HPV疫苗，消灭宫颈癌的WHO以及其他相关组织、国家来说，HPV疫苗的成本需要进一步降低 —— 考虑用更少的剂数实现足够的免疫效果，一直都是努力的方向。

关于HPV疫苗是否能只打1剂的研究在本世纪初就开始了，2004-05年在哥斯达黎加开始了一项数年的临床研究，研究者发现：虽然接种2-3剂产生的抗体数会高于只接种1剂，但无论接种几剂，都可以产生远超过自然感染的抗体浓度。而且在4年后只接种1剂的抗体浓度也保持稳定。研究提出了只接种一剂即可提供长期保护作用的可能性。

2018年在《疫苗》杂志上发表的一篇研究论文，是世卫组织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在印度推广HPV疫苗后的跟踪数据，对17729名接种HPV疫苗的印度女性进行跟踪分析，其中有4950人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完成全部接种，只接种了1剂。而跟踪数据同样显示，虽然2-3剂产生的抗体浓度较高，但在7年的跟踪研究期间，无论接种1、2、3剂，都提供了足够的保护。

类似的研究还有很多，就不一一介绍了，关于将HPV疫苗接种建议下调到1剂，从而可以更大规模的推广接种的呼声一直都很高。这次WHO的会议就是基于这些研究给出的。

但是不是接种2-3剂的人就亏了呢，之后是不是就可以都接种1剂了呢？

也不尽然。

首先，研究也说明了2-3剂的HPV疫苗可以提供更高的抗体水平，虽然在10年左右保护效力差别不大，但在更长期是否有差异还未可知，因此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WHO的建议更多的出于：先求有，再求好的态度而作出的 —— 虽然接种2-3剂可以提供更高的抗体水平，但既然1剂已经可以提供足够的保护，那就先推广1剂，2或3个人各接种1剂，对于社会整体的生命保护，要远高于1个人接种2-3剂。

但从现实层面出发，WHO的建议只是建议，真正制定疫苗接种政策的是各国政府的卫生部门，因此哪些国家会改，什么时候会改，依旧是不可预期的。目前美国CDC的推荐接种方案，依旧没有1剂，这当然也跟美国疫苗比人多的情况有关。

至于对于我们自己的影响，则要从这几个方面来思考：

1，短期内，无论是疾控部门的政策，还是医药公司的疫苗产品说明，都不太可能马上修改为可以1剂。出于早接种早安全的目的，也不建议大家因此推迟自己的接种HPV疫苗计划。

2，但对于那些因为疫情，或者库存等原因，只接种了1剂，或者短期内只有1剂可以接种的人来说，这应该是个可以令人更安心的消息，1剂已经为你提供了不错的保护力，所以不需要纠结，以后有机会再打就好了。

3，对于我国疾控卫生部门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提醒：我国妇女，尤其是作为接种HPV疫苗重点人群的未成年女性来说，接种率极低。建议相关部门借由此次WHO建议修改的契机，尽快普及第一剂的HPV疫苗，这对于减少未来女性宫颈癌等疾病发病率，有重要的意义。

所以还是那句话：能打得到的疫苗，就是好疫苗。

这次WHO关于HPV的讨论，以及对于疫苗接种建议的修订，对普及HPV疫苗，减少宫颈癌疾病的发病率有着很重大的意义。不仅仅是减少发展中国家之间在获取HPV疫苗时的经济压力，对于我国进一步推广HPV疫苗的全民免费接种也是很大的利好消息。

有趣的是，这个消息明明代表着HPV未来有可能大规模普及，但在新闻出现后，好几个相关的医药企业股价却出现暴跌。有些相关企业则出来发声明，说2-3剂次的证据更多，更有效安全和长久。虽然话这么说似乎也没有什么错，但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们担心的其实是另外一些东西。

截图来自：红星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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