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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月 2018-05-26

芥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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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湘月

来源|谷雨实验室

ID|guyulab


“你们这些无良媒体,为何要抹黑豫章书院,你亲眼看到老师打人了吗?”


“快滚,你们害得豫章书院关门,我们的小孩没地方去,他到社会上杀人放火,你管吗?”……


2017年11月5日,江西豫章书院开放日,笔者陷入学生家长群的围攻,一个中年男子甚至用胳膊肘推搡笔者。在群情激愤的表情和四处飞溅的吐沫星子阵中,我成了“过街老鼠”,这是我记者生涯经历过的最戏剧性的场景。


2017年10月底,打着南宋江西四大名书院之一头衔的豫章书院被曝光虐待学生。有近30名学生向我哭诉,在豫章书院受到种种非人虐待——关小黑屋、挨龙鞭、无休止的军训、对老师和教官绝对服从,学生把豫章书院比作“现代集中营”。而豫章书院的老师和一些家长则申辩:“只是轻微体罚学生”,“这都是为孩子好”。


一开始,我怀疑这是豫章书院花钱雇来的“假家长”,但一位前豫章书院教官告诉我,他见过其中一些家长,假不了,“这些家长被洗脑了。”


黑幕被曝光后,一位家长至今不后悔送孩子去豫章书院,“我的孩子厌学,脾气暴躁,经常离家出走,在学校呆着总比在社会上流浪窜杀人放火好。”


还有一位家长告诉我,送孩子去豫章书院时,和学校签了一份合同,合同中有条款说会适当惩罚不听话的学生,他加了一条:只能伤表皮,不能伤筋骨。


在豫章书院呆过的学生无一例外告诉我,那是他们经历过得最黑暗、绝望的时期,“身上的伤痕好了,心中的伤痕永远消不掉。”


一个因迷恋网络被送进豫章书院的学生反问我:“我们不是坏孩子,只是青春叛逆期,为何要承受堪比坐牢的酷刑。”


被送进豫章书院的学生年龄集中在12-18岁,被冠之以青春期“问题少年”,他们的问题很多——早恋、厌学、抑郁、性格内向、和父母吵架等等,其中最为常见的问题是网瘾。所以,开办戒网瘾学校,也是门大生意。


从山东临沂杨永信的“网络成瘾戒治中心”,到江西南昌的豫章书院,他们打着矫治“问题少年”旗号,尽管不断被爆出暴力、酷刑等各种丑闻,还是屡禁不止。笔者在南昌调查豫章书院期间,另两所戒网瘾学校的学生向我反映的酷刑比豫章书院更甚。更为骇人的殴打学生致死事件,在全国范围内时有出现。据笔者不完全统计,自2007年至今,媒体至少报道过八起学生被殴打致死事件,引发社会谴责,但谴责过后,戒除网瘾学校依然如故。


这里面有着多少罪恶,就有多少利益。豫章书院被曝光后,一位曾经开办过戒网瘾学校的投资者刘玉(化名)和笔者联系,介绍了戒网瘾学校的运营内幕和利益链条。


刘玉毕业于国内知名大学的商学院,还有海外留学经历。2011年,在友人的邀请下,她在四川和湖南投资了三所戒网瘾学校。为了办学,她层考察了很多戒网瘾学校,耳闻目睹圈内诸多黑幕,后来良心难安,于2012年退出投资。


出于对“过去行为的忏悔和赎罪”,出于“救救孩子”的目的,她向笔者讲述了戒网瘾学校的重重黑幕。在采访的最后,她要我写上:“戒网瘾学校就是中国孩子们的古拉格集中营,救救孩子!”


以下为刘玉口述、笔者整理的一个戒网瘾学校投资者的自白。


家长学校社会“合谋”戕害“问题少年”


我一直在关注豫章书院虐待学生事件,还和被虐待的学生聊天,试图安抚他们。今天我选择把其中的黑幕讲出来,是因为我内心深处埋着一段可耻的往事,我曾经在2011年到2012年间参与投资了三所戒网瘾学校,一所在四川,两所在湖南。我虽然很少直接体罚学生,但毫无疑问我请的管理人员参与虐打学生。虐打学生是戒网瘾学校普遍采用的手段,我接触的所有戒网瘾学校都体罚学生,无一例外。


办学过程和我的初衷很不一样,第二年我就退出投资,但我内心一直愧疚不安,想为可怜的孩子们做些事情。我曾经私底下找全国“两会”代表反映情况,想通过立法管束这类没有教育资质的戒网瘾学校,没有用。更让我心灰意冷的是,戒网瘾学校管理者肆无忌惮,缺少有效的监督,出了事的学校被关停,换一个“马甲”又在附件开张新的学校。


据我所知,长沙的戒网瘾学校倍腾青少年启发教育学校在2010年9月打死一个16岁的江苏孩子,学校有人被抓了,但其他的人逃脱法律制裁,换个名字又开了一所戒网瘾学校,照样挣钱。对了,一定要警惕那些带有正面字眼的学校名称,比如阳光行走、腾飞、起航之类的名字。


16岁孩子陈石,在湖南长沙倍腾青少年启发教育学校特训离奇死亡。


为何这类毒瘤学校能遍地开花?因为有广大的市场需求,学校、家长、社会合谋把孩子推进了火坑。这是一个暴利行业,学校的目的很直接,想挣钱,只要家长愿意送,并付得起钱,学校来者不拒;家长想要听话的孩子;社会对这类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想维护社会治安、降低犯罪。


这些孩子被称为“问题少年”,比一般的小孩调皮,政府公办的工读学校投入不足,装不下这么多“问题少年”,某些人乐见有民间机构来管束这些问题少年。戒网瘾学校可以做学校的生意,代替少管所的生意,维稳的生意,功能很多,行业里的人很看好这个行业的发展,这不是危言耸听,他们亲口跟我说的。


受苦的只有孩子,身体被摧残,性格被压抑,很多人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我接触的80多个学生,没有一个学生是够得着刑事犯罪的,他们各有问题,大多数在我看来只是青春期的叛逆。更可怜的是有一些学生只是性格内向、抑郁,或者和父母顶嘴,也被送进来了。


戒网瘾只是一个托词,早恋、厌学、不做家务、不听话……只要父母认为孩子有问题,和学校签约,就可以把孩子送进来。我曾经听一个校长夸海口,谁不听话,就以戒网瘾的名义抓起来。


暴力是最有效手段,鼓励学生互相告密


在这类学校,暴力是最有效的管理手段。用戒尺、鞭子打犯错误的孩子是家常便饭。我还听说过同行采用一些更激进的手段惩罚学生,高强度运动、剥夺睡眠、发霉的食物……手段五花八门,只有一个目的,打趴孩子,让他们听话。


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在他的学校里,最高惩戒是一种叫“两面焦”的酷刑——前后两块木板,在木板上抹上黄油,加热,把两块板子分别贴在学生的背部和胸部,夹紧,持续高温加热,直到学生屈服求饶。还有把孩子捆绑吊起来,放狗吓唬。我听了都咋舌,在我的学校只是用鞭子抽打。


体罚学生是最省事的办法。他们多多少少有些叛逆,你要跟他们和颜悦色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但是打很管用。在这里鞭子是王道,再叛逆的小孩,往死里打几回,再安抚他,就会听话了。


学生不会反抗吗?反抗,但越反抗越打得凶,多打几回就好了。未成年人很少有独立思维,威逼利诱,比较好操纵。


网瘾学校事故盘点


我就亲自打过一个15岁的女孩,她性格暴烈,在家里会对继母动手,被送到我的学校,也对我们的心理老师动手。当时我正好在学校,就说把这个学生交给我。我把她带进惩戒室,里面有一个长凳一个架子,摆放着藤条、竹板等器具。这个惩戒室是封闭的,只有管理层可以进去,用来惩罚犯严重错误的学生。


那个女学生进去后,冲我吐口水,我看了一眼她的体检记录,身体挺健康,没有不良药物反应,我就让总教官把她按在长凳上,用厚竹板抽打她的屁股,打到颜色青紫,就停一会儿,看她的反应。女学生仍不认错,我又把她弄到架子上抽打了25藤条,这个时候她求饶了,我就停手了。


打完后,她的屁股肿着,紫黑色,但我力度控制得比较好,没有流血。这个是有技巧的,学校告诉教官打学生要控制力度不要流血、不要留下疤痕,也就是不要留下证据。这个女学生在床上躺了一周,就比较听话了。后来我又抓住一次她犯错的机会,让总教官调教她一次,她就彻底不反抗了。


谁给我们打学生的权力?家长!在签合同时,一般会有模糊的体罚条款,我们还会口头跟家长解释,如果孩子特别不乖,会打屁股和手。但打的程度、原因等说得含糊,打擦边球。家长实际上是默许体罚孩子的,甚至还有一位家长跟我说:老师,你可以打得狠一点,这个孩子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


真的是家长让我们打的,我们才会肆无忌惮地体罚学生。家长给了我们“免罪符”,我们想什么时候打学生就是什么时候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学生一般是教官执行,我们喜欢请家里比较贫穷的退伍兵来当教官,他们习惯暴力,下得了狠手。也有少数不愿意打人的教官,很快就自己走人了或者被开了。


我们不怕家长告,除非打出人命案来,家长基本都不会告学校。第一,不是我们强迫学生来的,是家长签字才送进来的,有合同关系。第二,做我们这行的,多少有点有关部门的关系,打点了关系,很少立案侦查。真把人打残了,一般会私了,赔钱了事。真有倒霉的,出人命案的,推出个人承担责任,给他家里多点钱,其他的人换个地方照样开学校。这里有一套行业潜规则,想告学校,是和一个系统在抗争,很难赢。


对付学生,我们还有一个绝招,让学生打学生,有时候这也是给学生的一种奖赏,让他们有特权打别人。学生很难抵抗这种特权,如果学生拒绝打人,就会被教官惩罚。一般是新来的学生不服,我们会让老生打新生,还有集体犯错的,教官打人打累了,会让学生来代为执行。


我们也鼓励学生检举告密,相互监视,在学生中安插“耳目”,可以及时掌握学生的动向。尤其是策划逃跑的学生,多数会被同寝室的人告密,挫败他们的逃跑计划。从心理学上来说,让学生打学生,互相检举告密,在他们心中对彼此埋下仇恨和不信任的种子,就不敢团结起来反抗学校。你说这像“文革”时期鼓励群众斗群众,对,就是这样的,让学生斗学生。


暴利行业:近100%的成本利润率


下面我以自身经验介绍戒网瘾学校的运作方式和潜规则。2011年至2012年,我在湖南投资了两所学校,在四川投资了一所学校。从行情分布上看,湖南、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广东、河南、山东是戒网瘾学校的集中地。这类学校分为二类,一类是以河南登封为代表的文武学校,一类是心理修身学校,我办的是心理修身学校,但都离不开残酷的体罚。


第一步是选址。选址是有诀窍的,一般会选择没有公共交通的偏僻地区,荒山周边、偏僻郊县、农村,废弃的学校、医院、工厂旧址是很理想的办学场所,越是偏僻,学生越不好逃走。


学校附近一般会有个派出所,我在湖南办的两所学校都在派出所附近,豫章书院附近也有一个派出所。学生逃跑,有时候派出所会帮着追学生。我认识的一个投资者,就有公安帮他追回逃跑的学生。也会给周围的住户好处费,如果住户发现逃跑的学生,帮我们把学生抓回来,能获得一笔奖励,我们曾经奖励过一个住户5000元。


第二步是组建管理团队。拿我投的学校为例,我们的招生规模是60人左右,管理团队有校长、副校长、心理老师、教官、生活老师。配备校长一名,管理学校的日常事务;副校长2-4人,协助校长;教官8名,每个教官带一个班,教官人数根据学生的招生规模配备,主要负责管理、惩戒学生;心理老师两名,安抚学生情绪,有的学校没有请心理老师;生活老师两名,管理学生日用生活,有的学校为了省人力成本就由教官兼任生活老师和心理老师。


第三步是招生,主要在网络上推广。前期我们会大规模造势,我投资的学校挂了16块荣誉牌匾,有12块牌牌匾是我们聘请的老师带来的,比如教官带来的优秀士兵证、心理老师带来的心理咨询资格证等。有一部分证书是真的,有的是假的。听说豫章书院挂的中科院心理研究所的合作基地的牌匾是伪造的,这太正常了,我们也伪造了一块国内某知名大学心理系合作基地的牌匾,之前根本没有跟该校心理系的人接洽过,不出事没有人会追查证书的真伪。


面向全国招生,我们买的是国内知名搜索网站的广告推广费,广告是竞价排名的,给的广告费多,排名就靠前。我的学校2012年的广告推广费一共是85万元,这个数字算低的,因此我们的广告位置比较偏。据我所知,有的大型学校广告推广费用达到100万,广告排名就靠前。一旦学校出了负面消息,搜索公司还要帮忙删帖,如果事情很严重,删帖次数多,还要额外收删帖费。


网络广告宣传、发传单、手机推送,也会在网络上或者广播电台上制作一些戒网瘾专题节目,各种渠道我们都会尝试。有家长到学校来参观,我们会做足表面功夫,请改造好的学生出来现身说法,并请家长相互传播,有需求的家长是最好的免费广告。


我们也会想办法去找目标学生,一般是和普通中学合作,普通中学里那些特别调皮捣蛋的学生,老师也头疼,他们巴不得孩子被接走。有个老师亲口跟我说,你能把某某某带走吧,他太难管了。老师会给我们开一张难以管教的学生的名单和家庭联系方式,我们据此名单去做家长工作。会给老师一部分好处费,有的老师不收,有的收,2011年,我们请湖南一个中学的教导主任吃了一顿饭,塞了2万元现金。


最后,我们来算一笔账,这个行业之所以能长盛不衰,暴利使然,纯利润在百分之五十以上。以我们的学校为例,三所学校是小规模的,我们一共投资了230万左右,2012年的招生规模算60人,每人半年学费是5万元,一年学费是10万元,这个费用比普通学校当然贵很多,但家长愿意出。如果我们定价低了,还有家长会问,你收费为什么这么低,是不是效果比那些有名的收费高的学校差。只要家长肯出钱,我们乐于收高学费。这60名学生,30名算上半年制的每人交5万元,30人算一年制的每人交10万元,学费总收入是450万左右,这是保守估计,因为中间还会安插一些学生。


再来算成本。老师的工资,教官的工资是2000-2500左右一个月,会有一个总教官月工资在5000-8000元。我们聘请了8名教官,给教官一年的工资一共算25万元。生活老师和心理老师的工资一一般在2500元-3000元左右,我们聘请了4名生活老师、心理老师,有些心理老师是兼职的,一年的总工资算15万元。别的学校生活老师和心理老师不一定有,都由教官兼任了,可以节省一笔开销。学校场地费,每个月租金一万元,一年12万元。还有学生的伙食、其他的办公费用,一共算50万。有的学校在伙食上克扣,给学生吃的是从批发市场上买的处理的肉和菜叶,比猪食好不到哪里去,总之是尽量节省成本。老师工资40万,办公费用50万,广告推广费用85万,这就支出了175万。


还有一部分费用是打点关系费,这笔支出很隐晦,凡是能管得着我们的部门,尤其是政法部门,都要去疏通关系。每个学校的情况不一样,有的学校的股东有亲属就在政府部门工作,给的疏通费用就少。我们给的打点关系费用在50万左右。


刚才我们算过了,一年收入算450万元,成本是225万元,算下来成本利润差不多100%。有的学校多招点学生,节省办公经费,利润可能更高。而且投资这类学校回本快,半年就能回本。这是一个暴利行业,资本逐利,因此明知违法,很多人铤而走险涌入这个行业。



这个行业最怕打官司和媒体曝光


有学校吹嘘,转化率(把不听话的孩子转变成听话的孩子)高达85%,这是骗家长的。我们自己心里明白,这种变态高压矫正的孩子,转化效果微乎其微。很多学生从戒网瘾学校出去后,恶习又复发,再次被送回来,“二进宫”的学生不在少数。


还有的学生失踪了,和家里失去联系;那些抑郁的学生被送进戒网瘾学校,更是难以康复,有人需要终生服药;也有一些人默默无闻,可能过上了平安的生活,但很难是说矫正学校的功劳,过了叛逆期,自然就不叛逆了。


办这类学校的人,当然非常可恶,我经常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哭过很多回。有的行为是行走在灰色地带,有的行为是犯法犯罪了,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虐待未成年人等等。


这个行业最怕打官司和媒体曝光。如果查他们的办学资质、老师资质,基本都是有问题的。警方立案调查的案例很少,但真的启动调查,投资者是很害怕的,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事实上肯定是存在的,但证据比较难固定。


戒网瘾学校这颗毒瘤一直打不掉,因为投资者付出的代价太少,除了发生死亡事件,投资者很少受到刑法处罚。听说有学生控告豫章书院负责人涉嫌非法拘禁,公安已经立案侦查了,如果能坐实非法拘禁罪,对别的戒网瘾学校是很大的威慑。


家长也应该反思,孩子的问题大多是家长问题的折射,“问题少年”的成因与父母履行监护责任不够有关。我接触的家长,有的很有钱,忙着挣钱,没有时间管孩子,孩子很孤独,就去外面找人玩,没有大人引导,就在社会上学坏了。孩子野了,家长想再管教,很难,一看有戒网瘾学校代为管教,花钱就能上,家长乐于把孩子送进来。


还有一类家长,天生就是孩子的仇敌,根本不配做父母。我动手调教的那个15岁女孩,她小时候父母经常当着她的面打架,后来父母离婚了,她跟着父亲,有了继母,继母欺负她,她不断离家出走,继母非要把她送进戒网瘾学校。


如果家长能坐下来倾听孩子的想法,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更不要在自己不顺的时候拿孩子发泄,孩子若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和爱,就不会做出自暴自弃的举动。这是那个15岁的小女孩跟我说的。


从根本上说,民办的针对未成年人不良行为矫正学校就不应该存在,不要指望嗜血的资本拯救问题少年,回到根源上未成年人教育是政府、学校、家庭三方共同的义务,三方都甩手给市场,其后果可想而知。


我们国家法律体系对未成年人保护这个领域太笼统了。我希望制定具体的法律严令禁止这类暴力办学,做父母的也要履行监护人义务,学习如何做父母。政府应该拓宽未能年人司法保障体系,对于问题少年和家长进行专门性辅导帮助。


你知道苏联关押犯人的古拉格集中营吧,我觉得戒网瘾学校就是中国孩子的“古拉格集中营”,我在这个行业的所见所闻非常骇人,如果家长们能看到我的自白,请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把孩子送进暴力戒网瘾学校!也呼吁行业从业者赶紧回头是岸。


百年前,鲁迅呐喊:吃人的社会,救救孩子。百年后一切如故:救救孩子!


本文转自谷雨实验室,作者萧湘月,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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