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海外留学：高价机票归国，与中转多国求学

△ 图片来源：图虫创意

♪ 作者｜芥末堆 刘小黑

♪ 来源｜芥末堆看教育

在意大利留学的粗细cuxi决定留在意大利。

“不是没想过坐飞机回家，但看到确诊病例越来越多，路上的不确定因素越来越大，连家门都不敢出了。”粗细cuxi说。

粗细cuxi一一列举了不确定因素：飞机上同行的咳嗽乘客、转机巨大的人流量、出关漫长的等待时间、飞机的停航、封城、拒绝出入境，以及国内境外输入的确诊病例。

权衡利弊后，她决定呆在家里，等待疫情结束。

疫情加重、学校关停，海外留学生是去是留？

与粗细cuxi具有相似经历的留学生并不在少数。在经历1月初期对国内疫情担忧后，留在海外的留学生们开始面临相似的疫情爆发情况。就在3月初期，是否要继续上课还曾是海外留学生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Coco的学校位于挪威南部的一个小城。3月11日，她所在的学校确诊了一位新冠肺炎感染病例，据学校官网介绍，是一位员工感染了，但没有透露性别、年龄、感染途径以及感染后传染其他人的风险。这件事让她的同学们非常惊恐，“大家在想要不要继续上课。”

仅仅就在数天后，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为应对逐渐加重的疫情，欧洲各国政府也相继开始考虑学校停课问题。3月12日，Coco的学校明确表示停课，改为线上授课。

3月18日，英国政府宣布，学校将于下周一关闭，何时开放另行通知。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在第三次疫情发布会上表示，必须通过关闭学校来应对上升曲线所施加的压力。

根据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在今年1月的最新数据，中国是英国最大的留学生源国，2018-2019学年35%的非欧洲学生来自中国，其中大陆地区的留学生为120385人，香港地区为16135人。

面对不断加重的本地疫情、学校关停，如何应对不断加重的本地疫情，是选择回国还是留在当地成为海外留学生们急需选择难题。

在英国留学的杨紫选择回国。正在美国读本科的她今年在牛津大学做交换生，早在3月13日，她便定下了3月19日回国的机票。“我现在也不确定这是个正确的决定”杨紫说。

在杨紫做决定的这段时间，她的美国学校宣布开始上网课，她认识的同为美国来的交换生被美国召回，与此同时她身边确定要回国的人也急剧增长。

但事实上，漫漫回国之路并不容易。一方面，随着归国人员增多，归国机票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芥末堆查询某机票在线平台发现，从伦敦归国的机票均价已在万元以上，且大多要经过多国转机。

另一方面，漫长的归国路程存在相应的风险。3月18日，北京市疾控中心相关负责人就在发布会上建议，如非十分必须，应暂停回国，减少长途旅途导致的感染风险

粗细cuxi选择继续留在当地，她开始了第三次囤粮计划，再给家里添衣一些方便食品、罐头食品、意大利面和酱、冻蔬菜、卫生用品、生活用品等。通过网购收到货物之后，粗细cuxi根据物资清单，粗略地做了食品物料的使用计划。整理归类好所有物品后，这让她觉得内心开始平静。

在此之前，粗细cuxi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焦虑“坐立难安、每天盯着手机看最新的疫情消息，看各种抗疫群里的消息，还要应付时不时传出来的谣言，这让她很反感。”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安危、是否回国、父母的担忧、居留问题、考试、论文工作等，这些都让她喘不过气。

辗转泰国，曲线返澳去“上学”

就在许多海外留学生在考虑归国的同时，如何能顺利到上学所在的国家，避免自己失学，也曾是困扰很多留在国内的留学生的难题。

今年年初，多个国家宣布对中国的出入境限制。2月1日，澳洲政府宣布，2月1日后进入澳大利亚须在第三方国家停留14天后进行申请，而最后是否放行要由澳大利亚海关检疫人员和签证官决定。

大部分澳洲留学生把泰国作为第三方中转国。在澳大利亚读学前教育的孔小米谈到，他身边70多个朋友，有将近一半选择在泰国隔离14天后返澳。

2月24日，是孔小米到达泰国的第6天，像往常一样，他呆在酒店隔离，学习学校提供的网络课程。因为无法准时到达学校，他将会耽误近3周课程。“学校已经开学了，我学的4门课，3门已经开网课了，还有一门是实践类课程。”孔小米说道。

在澳洲，中国留学生占将近30%的份额，据澳大利亚教育部统计，在澳大利亚留学的中国学生总数有188894人。截止至2020年2月14日，其中有106680人仍无法返校，但大部分澳洲高校春季学期都在2月中旬开学。面对这样的情况，各所高校也针对受疫情影响的留学生提供了不同的解决方案。如，开设网络课程、休学一学期、延期开学等。

孔小米所在的高校提供了两种解决方法，休学一学期或者上网课。但他拒绝了这两种方案。休学一年不在考虑范围内，上网课的话，教育学有很多实践活动，必须亲临现场。

孔小米告诉芥末堆，目前正被耽误的实践课，是研究儿童心理发育的课程，需要到幼儿园观察学生课前、课中和课后的表现，然后根据儿童表现，填写调查报告。他提到，不只教育学，他身边很多朋友所学的专业实践性较强，比如建筑专业、制药专业，上网课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3月5号，凌晨零1分后，按照计划，孔小米离开了泰国。他严格按照在第三方国家隔离满14天的要求。此前几天，他的一些朋友已顺利到达悉尼。他是在第三方国家中转的学生中，第三批返回澳洲的。

除了考试、签证以及入境限制，全球疫情加重，还有很多留学生无法正常入学。3月10日，韩国教育局表示，据出入境数据显示，6.78万名就读韩国境内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中，有3.09万人至今没有进入韩国，占比45.6%。

减少影响，但困境远没有结束

“留学生回国还是不回国，无法回国，怎么办？”是扣在所有留学生心中的问号。

这个问题，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给出了建议。他谈到，留学生是否回国，要考虑两个问题，“第一，这次疫情要持续多长时间？你回来是否决定再也不回去了？如果这次疫情持续半年呢？在中国呆半年再过去？读书、工作都不要了？第二，如果不回来，待在那里，你怎么办？”

对于不回国的留学生，张文宏建议，要采取有效的个人防护，他表示，新冠肺炎可以预防，有效的个人防护包括三点，保持社交距离、洗手、戴口罩。如果这三点都做到了还被感染，那感染你的一定是家里人，就是说，家里是不能被防备的，其他所有地方都是可以被防备的。

另一边，一些正规划或备考海外高校的留学生也处境艰难。

小梅是一名备考英国帝国理工学院的考生。今年2月初，刚面试完没几天，她看到自己被学校放到了等待名单里，立马报名了3月1日的雅思考试。心里盘算着，2月还剩20天左右，够时间复习了。

事实上，3月1日的考试原本是小梅即将参加的第5次雅思考试。英国很多高校允许无雅申请，也就是说，先给条件合格的留学生发一份录取通知，上面标明语言考试要满足的分数。还有一部分留学生被放到等待名单里。等待名单中的很多学生主要是雅思成绩不太理想。这些考生只要在录取名额满之前，考到理想的语言分数，便有机会到高校就读。

然而，现实没让小梅心想事成。受疫情影响，今年2月中旬，中国大陆地区3月份的雅思、托福考试宣布取消。而小梅一直盼着的4月雅思考位，或许也难以实现。

近日，雅思考试主办方在雅思线上工作坊中透露，鉴于大多数大学还没有开学，4月份的雅思考试大概率也会取消。目前，中国大陆地区及澳门行政区、意大利、韩国、不丹等多个国家已暂停雅思考试。而澳洲签证是否会再次延期，目前也无法确定。

2020年的春天注定成为所有学生印象深刻的一个春天。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网站消息，截至17日，全球已有逾8.5亿儿童和青少年因新冠肺炎疫情停课，人数约为全球总学生数的一半。但不论如何，能平安地度过这段时间也许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如何“生存”下去显得尤为重要。

小梅目前已申请了实习，准备边实习，边等待考位。如果实在没有机会考试，她计划先工作几年，再去读MBA，或者直接不读书，继续工作。

芥末堆注：文中留学生小梅、孔小米、杨紫为化名。粗细cuxi、Coco为豆瓣上的留学生，经对方同意，征用其经历。

本文作者：刘小黑

芥末堆 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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