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顺 | 第十六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授奖辞
第十六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
授奖辞
二〇一七年度杰出作家
授奖辞
叶兆言的写作,大文弥朴,至言不饰,用意精深,下笔平易。他的散文,言浅可以托深,微小可以喻大,诚恳庄重而趣味横生;他的小说,叙事力求现代,细节力求实证,恍兮惚兮而真假莫辨。他出版于二〇一七年度的长篇小说《刻骨铭心》和散文集《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物》《乡关何处》等作品,有读书人的守旧,也有写作者的创新。尤其是《刻骨铭心》,以每个人在乱世仍倾全力而赴之的爱与痛惜,来烛照今日溃决的人心,更显个体在巨变时代里的渺小和无力。
二〇一七年度小说家
严歌苓授奖辞
严歌苓是讲故事的人。纯熟的叙事语言,严密的命运剧情,伟大的母性光辉,是她小说风格化的重要标记。她直面创伤记忆,深思人性的困境,一次次在个体生命的痛苦中,向我们讲述负重的灵魂如何艰难前行。她出版于二〇一七年度的长篇小说《芳华》,回忆了一个时代的美好与感伤,荒谬与薄凉。被压抑的欲望,被错待的善良,无疾而终的爱意,无法说出的歉疚,不过都是青春散场之后的余绪。弯曲的时代造不出正直的良心,惟有爱和宽恕才能救赎自己。
二〇一七年度诗人
蓝蓝授奖辞
蓝蓝对自然风物和尘世生活有深切的热爱,对那些细小、脆弱的事物以及倦怠、浑浊的人性也光明洞彻。她沉思,低吟,在大地上呼吸,在旷野里呼告,在天空中赞美,在诗歌里写下明澈、惶然或悲悯的声音。她出版于二〇一七年度的诗集《说吧,悲伤》,记述村庄与田野、动物与植物、记忆与爱情,伤怀人间的苦难,颂赞高贵的灵魂,感受现代生活的破败,也昭示神性与信念的力量。蓝蓝的诗,有肌肤,有血脉,有骨骼,也有魂魄。
二〇一七年度散文家
周晓枫授奖辞
周晓枫笔能著文,心能谋论,语言汪洋恣肆,如大河前横。理深者不止于时用,文华者不止于咏歌,周晓枫的散文,如此华美又如此俭省,如此凛冽又如此迷惘,明明有沉重的肉身,灵魂仍能轻盈地飞翔。她出版于二〇一七年度的散文集《有如候鸟》,有繁复的修辞无法掩饰的写作抱负,有跨越了文体疆域也时时惦念的对美的深情。那些远在百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的知识、经验和故事,在她痛切的讲述中,不仅包含了人类的精神,也包含了动物的精神。
二〇一七年度评论家
敬文东授奖辞
敬文东梦想成为一个文体家,一个声光外溢的思想者。他的批评,本乎情性,随事立体,愈细密,愈广大,愈驳杂,愈旨远。他知识丰沛仍感矛盾,话锋如刀亦常犹疑,他的写作,更像是一场自我辨析式的语词旅行。他出版于二〇一七年度的学术专著《感叹诗学》,以汉语诗学传统中的感叹为关键词,以颓废而笑着的诗篇为新路向,以声音为诗歌的核心语义,为诗立心。心气高而能越众,思力博而能驰骋,斟酌古今、权衡中西之后,敬文东终成一家之言。
二〇一七年度最具潜力新人
郝景芳授奖辞
郝景芳的写作是科学与人文的遇合。她以科幻构想新世界,以未来主义的眼光确证自我,以一个孤独者的想象书写人的伟大与卑微。她冷峻,细腻,坚定,创意造言皆风骨内生、质木无文。她出版于二〇一七年度的小说集《人之彼岸》,设想了人工智能与人类共生的多种可能。不要为人工智能的完美理性而恐惧,而要为人之为人的荣耀勇往直前。面对冰冷的智慧丛生,郝景芳重申了爱的意义,创造力的价值,以及在泪水与痛苦中仍然存在的自由意志的光芒。
* 历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授奖辞均由谢有顺执笔撰写。
谢有顺,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发起人、终评会召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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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诗人 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