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札记 | 有人渡江而来，有人渡江而去

2019年10月31日，南京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学之都”，成为中国唯一获此称号的城市。
 南京获此殊荣，可谓实至名归，博大精深的南京文化，是与它的深远历史相伴形成的，给我们这座城市留下了丰盛的遗产，包括遗迹、文物、诗歌、成语、神话故事等，亦成为人类社会的共同财富。著名文学家胡小石先生说过，南京，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诗国”。 2020年10月开始，群学书院启动了“跟着诗词游南京”系列深度文化行走活动，由南京知名文旅专家，南京故事讲述者袁幼平带队，以“诗国南京”历史上的经典名篇为线索，分别沿着南京城具有深度文化底蕴的人文线路进行探访，同时邀请著名学者、诗人进行有关诗词传统、人文精神与南京文化的系列讲座，以期让更多的读者了解和热爱这座中国唯一“世界文学之都”。
本文为12月6日第十一场活动的行走札记，作者为明月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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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顾：跟着诗词行走南京第一季活动

有人渡江而来

有人渡江而去

文 | 明月雪时

图 | 刘秋琥

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
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哀草凝绿。
——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怀古》

2020年12月6号，天气晴朗，跟随群学书院行走幕燕风光带，今天的主题：五马渡化龙丽地、达摩洞和南京原点。沿途看群山苍劲，大江奔流。幕燕的历史所看所听不少，但听袁幼平老师道来时，又是一脸茫然，记忆在深处漂浮，似有似无。遂决定做一篇行走日记加深印象。

幕府山下的五马渡，相传西晋末年“八王之乱”后，琅琊王司马睿、弋阳王司马羕、南顿王司马宗、汝南王司马佑、彭城王司马纮渡江至此，史称“五马渡江”。公元317年，西晋愍帝被害，司马睿即皇帝位，定都建康，今江苏南京，司马睿即晋元帝，因建康在洛阳以东，故称东晋，五马渡因“一马化龙”而得美名。

司马睿渡江而来，说明他这一着棋走的对，北方正是战乱连连，西晋王朝正在内部斗争，全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斗，死于非命的司马氏数不胜数，西晋统一三国，本应该很强盛，可惜堡垒从内部攻破。司马睿只是一个王爷，斗不过他的兄弟姐妹，就逃了出来，司马睿初到建业，江南世族并不把他看在眼里，王导是司马睿的朋友，对堂兄王敦说：“琅琊王仁德虽厚，但名望还轻，我们应该帮助他。”从此，在北方大族和地方大族的支持下，司马睿在江南的威望大大提高。

王导全心全意的辅佐司马睿，在登基大典的时候，司马睿拉着王导的手，要他在御座上共坐，王导说：”如果太阳与天下万物一样，苍生如何受到阳光的照耀。“王导深深知道，皇帝当然只能有一个。但是在东晋朝廷上，王导总览朝政，王敦掌握军权，王氏家族在朝廷内外一呼百应，“王与马，共天下”，说明东晋王朝是王氏大族和皇室司马氏的联合政权。帝王变成门阀政治的装饰品，皇帝成了傀儡，此后，琅琊王氏，颍川庾氏、谯国桓氏、陈郡谢氏，都执掌过东晋的大权。东晋王朝虽然孱弱，却是六朝中时间最长的，北方战乱魔爪伸不过来，加上世家大族的联合管理，延续了103年，经济稳定发达，当时名士很多，雅集、谈玄、喝酒、吟诵，潇洒风流，形成了六朝时期特有的魏晋风度。

司马睿从北方渡江而来，还有一位是渡江而去了北方，这就是禅宗达摩，在沿江幕府群峰中，有个达摩洞，南天竺圣僧菩提达摩，漂洋过海来到中国，达摩得知梁武帝四次舍身同泰寺，学信佛教，深受感动，于是来建康与梁武帝聊佛法，梁武帝萧衍得知后，邀请高僧宝志、法师云光与其论因果，一番谈话后，达摩与梁武帝两人想法各不相同，于是达摩连夜离去。

梁武帝得知达摩离去后，深感后悔，马上派人骑骡去追，追到幕府山中段时，两边山峰突然闭合，一行人被夹在两峰之间，达摩正走到江边，看见有人赶来，就在江边折了一根芦苇投入江中，化作一叶扁舟，飘然过江。这就是达摩“一苇过江”的故事。当然，这只是个传说，有人说达摩是折了一根芦苇过的江，有人说是一捆芦苇。

看到这我有了疑问，我们现在寺庙供奉的是佛陀，那么佛陀和禅宗有什么关系？

禅宗找梁武帝聊佛法的时候，梁武帝已经在学习佛法了，那么佛教什么时候传入我国的？我们经常挂在嘴里的禅宗禅意是什么？现在中国的佛教是不是就是禅宗？

而且，我也很好奇达摩和梁武帝那一晚上究竟谈了什么，导致达摩连夜就走。达摩走后，梁武帝又后悔了，就派人骑骡去追，为什么是骡子而不是马呢？

资料显示，佛陀就是释迦摩尼佛，是佛教的创始人，达摩是释迦摩尼的二十八世学生，双方是师徒关系，达摩通彻佛教的大乘教法。达摩到中国弘法将禅宗传入中国，是中国禅宗的初祖。禅宗原义为心念的专一，主张以禅为生活中的修行而闻名，本宗以“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著称，思想根源于佛陀在灵山拈花示众，伽耶破颜微笑的典故，成就以心传心的美谈。以后历代祖师以心传心次第传承。

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据说是汉明帝开始，遇伽耶摩腾，竺法兰两位法师，返归洛阳，安置在白马寺，并译出《四十二章经》藏于兰台石堂，是为佛教传入中国的开始。不过也有人说这是杜撰的。

他们那一晚的谈佛，达摩是信奉大乘佛教，以成佛为目的，致力于一切众生解脱，以觉悟、智慧为目标，指斥小乘佛教为个人解脱。而梁武帝信奉的却是小乘佛教，小乘佛教发展于印度，阿育王时代派遣多位法师向各地和国外发展传播，小乘佛教以自我完善和解脱为宗旨，大乘佛教主张普度众生。两个人观点不同，只能各走各的路。

达摩走后，梁武帝派骡去追，骡子省吃能干，力气也大，但缺点是没有马跑的快，不适合奔跑，只能干农活，没有找到答案，我猜想梁武帝是想放达摩走的，又怕别人说他气量不大，所以故意派骡子去追，骡子身材高大，有的山间路窄，骡子就过不去了。后来我们去夹骡峰去看了看，山路险陡，两边的山像两扇门一样开着条缝，宽窄只适合一人行走，看样子膘肥肚圆的骡子是过不去，梁武帝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达摩踩着一片芦叶渡过长江，决然而去。

幕府群山高大挺拔，连绵不断，每座山峰都有自己的名字，幕府山现在已经没有了，早些年这个地方开采石料，已将整座山挖空，现在平地上建成了一个文化产业园，几十年的时间，就可以人为把光景改变，实在令人叹息。想起东坡先生说过：“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也。”用在此次倒也合适。老山顶上，设有南京原点测量点，是1930年民国政府设立的，爬了500级台阶上去看看还是很有意义。山顶上，空气清冽，远眺滔滔江水连接天际，汽笛声声，过往船只如落叶一般在水面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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