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谈 | 付秀莹: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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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秀莹:小说家,《长篇小说选刊》主编。著有长篇小说《陌上》《他乡》,小说集《爱情到处流传》《朱颜记》《花好月圆》《锦绣》《无衣令》《夜妆》《有时候岁月徒有虚名》《六月半》等多部。曾获首届小说选刊奖、第九届十月文学奖、第三届蒲松龄短篇小说奖、首届茅盾文学新人奖、第五届汉语文学女评委奖、第五届汪曾祺文学奖、第三届施耐庵文学奖、第四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等多种奖项。作品被收入多种选刊、选本、年鉴及排行榜,部分作品译介到海外。
《他乡》创作谈
梦里不知身是客
付秀莹
2015年,《陌上》交稿之后,我开始写《他乡》。
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个平凡的上午,我坐在电脑前,敲出了小说的第一句话。窗外,长空上闲云乱走,满城秋风萧瑟。出乎意料地顺畅,如有神助。我看着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欢快地舞蹈,心中悲喜莫名。
我想,最叫人沉醉的写作状态大约就是这样的吧,流淌,无尽的流淌。仿佛无意间触摸到生活的泉眼,激情裹挟着语言,汩汩滔滔,汹涌而至。有时候,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停下来,去干点别的。但更多的时候,我在文字中泅渡。我知道,与其说我在渡人,不如说我在渡己。
在这部长篇里,我写了一个叫作翟小梨的女人。我想,你或许认识她,不仅仅因为,她在《陌上》里曾经出现,惊鸿一瞥,教人追念。更是因为,她竟或者就在我们身边,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这个人物,她在我的内心里孕育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深知她的一切,我自大地以为,我懂得她,更甚于我自己。然而,我错了。我是在漫长的写作过程之中,才真正地走进了她的内心。我眼睁睁看着她,在命运的关隘处进退失据,在生活的长路上苦苦煎熬,艰难地,痛楚地,缓慢蜕变,好像是一只茧,等待着破茧成蝶的那一天。
从芳村到京城,一条路越走越远。翟小梨的个体生命经验,与波澜壮阔的时代生活彼此呼应,相互映照。翟小梨不过是千万个中国人中最平凡的那一个,她的个人经验,不过是庞杂丰富的中国经验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然而,她的身上,却闪烁着时代风雷投下的重重光影,隐藏着一代人共通的精神密码。经由这密码,或许可以触摸到山河巨变中的历史表情,可以识破一个时代的苍茫心事。我得承认,翟小梨的眼睛里,满含着的是我自己的热泪啊。我在这涕泪滂沱里获得涤荡和洗礼,获得心灵的安顿和精神的清洁。
小说的主体部分采用第一人称叙事,中间插入了七个短篇,是支流,也是溢出。老实说,采用第一人称,是有风险的。很有可能,读者会因此混淆了现实与虚构的边界。假作真时真亦假。小说本就是虚构的艺术。作为小说家,我不过是听从了艺术的召唤,遵从了内心的声音。我把我孕育已久的人物们艰难娩出,我亲眼看着,我亲爱的人物们,在生活的泥淖里无法自拔,在情感的悬崖上辗转难安,在命运的歧途上彷徨不定,在精神的烈焰里重获新生。我一面写,一面流泪,心里对他们充满疼惜、谅解、悲悯,以及热爱。
小说叫作《他乡》,并不是有意要跟《陌上》呼应。在这部小说里,几乎所有人都是人在“他乡”,翟小梨,幼通,老管,郑大官人……他们远离故乡,流浪他乡,内心深藏着永恒的乡愁,满怀的纠结,以及不灭的梦想。这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种隐喻?
写作是多么迷人的一件事啊。我常常想,作为小说家,我是幸运的。在尘世间踉跄赶路,趔趄有时,顿挫有时,是写作,给了我平衡和修复的机会,是写作纠正我教导我,教我懂得爱的真义,教我识得人生的真味。
迄今为止,《他乡》的写作,是最令人难忘的一次灵魂之旅,可遇而不可求。悲伤而欢欣,苍凉而温暖,孤独而喧哗。万物生长,内心安宁。
◇ 悦 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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