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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款苏州丝织品中的“爱马仕”|“只有织过龙袍的人, 才懂得什么是天衣无缝”

2017-02-08 苏园六记

一寸缂丝一寸金

缂丝,因其工艺复杂、造价昂贵

可称为丝织品里的“爱马仕”


“只有织过龙袍的人,

才懂得什么是天衣无缝”


前阵子,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着实惊艳了我们一把,片中穿越千年而来的古物一件一件在大师们的手中重放异彩,师傅清晨出门撂下一句“我去乾清宫看看”也是萌煞我等。


-王建江-


有没有想过,这样的顶尖的手艺匠人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在相城,就藏着这样一个手艺世家,他们曾一年九次出入故宫,为的就是修复龙袍,从明朝万历皇帝到清朝乾隆皇帝的,件件在他们的手上恢复了神采。


这门手艺就是织中之圣——缂丝



这个手艺世家就是王嘉良王建江父子。




六代传家 ,传承御用手艺



好多人认识缂丝,是在中国顶级奢侈品牌NE·TIGER创制的缂丝华服《鸾凤双栖牡丹》上,或是范冰冰刘雯等明星手里的一把缂丝团扇。


事实上,缂丝,这门用丝线雕刻奢华的手工艺,有着四千年的历史,从来都是皇家的爱物。



-鸾凤双栖牡丹-


在手工艺式微的今天,苏州还保留着许多几近失传的物种和技艺。


王建江的家族,说来和故宫有着极大的渊源。他的高曾祖父王金亭就是当年为皇家织造龙袍褂子的匠人。






王氏缂丝的传人每一代都在紫禁城的各个宫殿之间打转,皇帝的衮服龙袍,后妃的凤冠霞被,那些留存或不曾留存下来的缂丝织品,多少都有着他们的心血。直到王建江祖父王茂仙一辈,缂丝的手艺还是传男不传女的绝活。


然而这样的家学背景,却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直到首都博物馆在全国遍寻能复缂1956年出土的明万历皇帝缂丝十二章福寿如意衮服的手工匠人时,王家才开启了远上京城修龙袍的历程。


-王家父子复缂的龙袍正是万历皇帝身着的这一件-

                

据说,当年首都博物馆的专家团队花了三年时间始终一无所获,几近绝望时,循着一点点蛛丝马迹找到王建江的父亲王嘉良。到他们家时天都黑透了,看到他们家里的一幅幅缂丝作品,父子俩专业技艺和匠心,整个专家团队兴奋地直转悠,和他们聊到了深夜。

-图皆为王氏家族作品-



修补一件龙袍,到底有多难



修龙袍,绝对不是凡夫俗子能干的活。王嘉良和王建江整个手艺生涯却几乎都贡献给了龙袍。这个极端复杂的活,要求不仅仅是高超的技术更有常人难有的耐心。


各色在我们看来似乎毫无区别的丝线在王建江眼中却有着千差万别,稍有不慎,织造出的效果便会与原件不一样,须得步步精心。


-缂丝所用丝线-


因为必须修的和原物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痕迹。所以所有的丝线必须做旧。只有线没有任何色差才能继续织下去,有的时候一天都在一个衣角处琢磨。


-万历龙袍原件-


大的破损处要重缂一块补上去,小的地方就要用丝线穿。许多丝线材质甚至还要定制寻找,比如孔雀毛等等。修复一件龙袍往往要花费大半年的时间,王建江却非常醉心于此,“这是我们国家的宝物,更何况我修的龙袍里,也许还有我祖上织的呢!”


-孔雀毛-


当然,复缂也绝不比修复容易。


就拿王建江第一次复缂的这件明万历的衮服来说,原文物已经破损严重,所有的织造过程都只能通过博物院提供的图纸进行复缂,以十二团龙为主体的明万历缂丝十二章福寿如意衮服,龙体全部选用孔雀羽毛,遍体排列织有279个卍字,256个寿字,301只蝙蝠,271个如意,花样极其繁复。



-2009年 复缂龙袍完美收官-


在最初的打样过程中,王建江不得不将整件衮服仔细割分成7份,根据图纸描摹花样,并要等花样经博物院确定才能按区域匹配相应颜色的织造丝线。


同时,这件衮服的经纬线与常规款式不同,要求缂丝时压实每一根线条,保持一毫米10根的进度织造,其难度不言而喻。



据说,一件衮服用完了10万米进口的金线,6000多根孔雀羽毛,6斤以上的普通彩色丝线,数量惊人。复缂完成时只令观赏者眼前一片锦绣灿烂,金光闪闪。



耐得住寂寞,才学的成手艺



许多人对于缂丝的意象基本来源于刺绣。江南小桥流水的庭院里,古典的女子坐在织架前,用五彩丝线织就一幅画卷,温婉而美好。


事实上,缂丝与刺绣完全不同,一种是利用针法勾勒图案,一种则是通过“通经断纬”的手法织出图案来。




去寻访王建江时,他正端坐在织机前大半天了,厚实的背影似乎一动不动,走上前,才发现他十根手指一秒也不停歇,20多个小竹梭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如在舞蹈。




这门手艺完全只能靠人工,自告奋勇尝试了一下,织造过程中不仅要手脚并用,为了织物表面平整还要通过拨子用力将丝线压紧,更不提过程中还要考虑图案边缘、选色变化等等。织就一幅作品往往要更换数以万计的梭子,寻常一个技法熟练的师傅一天仅能织出几寸缂丝来。



这么寂寞的工艺,王建江中学毕业就被父亲逼着学起来,小孩子心性正是叛逆玩闹的时候,坐也坐不住,听着札札的机杼声只觉得郁闷。


久而久之,却在枯坐数小时地繁复手作中,觉出缂丝里蕴含着的传统文化的美好。



如今,王建江已经成为王家第六代传人,不仅远赴故宫修龙袍,更成为首都博物院长期的文物修复师,每隔不久便要回去北京与毁损的文物们呆一两个月。



苏作之美,成就中国精品



正是因为有了王建江这些手艺人的坚持,这些精美绝伦的技艺在得以让现代人认识并焕发出新的生命里。


-与王建江一同工作的民间老匠人-


苏州大学工艺美术研究所的副所长,设计师范炜焱,曾是爱马仕研发中心的一员。爱马仕将手工艺与当下生活相结合的理念,令他开始思索中国的手工艺,并回苏州创办了工作室,要复活苏州最奢华的手工艺——缂丝,成为让世界惊叹的奢侈品。


-范炜焱缂丝作品-


而王建江和父亲王嘉良也一直就是创新达人。“我父亲今年快80岁了,依然在不停地创作。”王嘉良独创了三异缂丝的织法。


三异缂丝,一正一反两面图案

由王建江之父王嘉良开创


如今,王建江与范炜焱正在研究如何将缂丝加入到新中式男装中,让当年只有皇室贵胄才能穿得起的缂丝服饰,成为代表传统手作之美的中国工艺精品。


转自:相城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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