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律谈 | 安通重整案中小额债权人如何最大程度维护自身权益
2019年12月19日，泉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闽05破申87号《民事裁定书》，裁定受理泉州安通物流有限公司（或泉州安盛船务有限公司，以下统称“安通物流”）重整案。同日，安通物流发布《公告》，宣布重整管理人接管公司，所有有息负债停止计息，公司欠付款项依法停止支付。
该事件顿时让数以百计不熟悉相关法律规则、不了解重整程序、不知如何维权的中小债权人不知所措。笔者并不认可中小债权人的准时、按约、完整实现债权的合法权益理应因安通物流自身的重整程序被损害，并已接受部分债权人委托，代理参与该案重整工作。本文拟结合以往破产重整案件实践经验，就本案中小额债权人权益保护的问题及对策进行分析，提出建议。
根据《企业破产法》，对重整计划草案的表决，出席债权人会议的同一表决组的债权人过半数同意重整计划草案，且其所代表的债权额占该组债权总额的三分之二以上的，即为该组通过重整计划草案。
也就是说，大额债权人对重整计划拥有重要决策权，而小额债权人因利益分散，投票比重不高，往往无法左右决策，而且因为彼此利益诉求不一致，容易被债务人和大额债权人分化，最终无法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在破产重整计划中争取到的待遇普遍不高，合法权益得不到保护。
举例来说，假设共有100个债权人共计1000万债权，其中51个债权人的债权总额超过667万同意以“债权统一打2折的方案”实现重整，其余49人的333万债权将会损失80%。
企业破产重整多是企业负债过多、经营不善，但这些只是表象，真实原因属于企业经营秘密包括债权人在内的很多人是无法了解的。
因此，债务人掌握的信息远远多于债权人，小额债权人鉴于信息不对称和专业性不足，无法把握法律程序，更没有相关经验，在与债务人和大额债权人争取利益等谈判博弈中，处于明显劣势，不仅无法实现合理合法主张，且在重整过程中吃亏的比比皆是。
债务人的重整计划是要通过与债务人、投资人和出资人等各利益相关方谈判形成的，本案中多数小额债权人是债务人的加油、租船、驳船、拖车、中小码头等供应商。而债务人的重整，恢复正常运营和盈利能力，必须要得到其上下游的配合。
对于以上任何单个供应商来说，可替代性很强，很多小额债权人的抗风险能力很弱，而且在与债务人的交易过程中处于劣势地位，不足以影响到重整计划的实施和债务人的正常生产运营，故在单个谈判过程中会处于劣势地位，无法充分利用自身价值，做到业务协同、捆绑利益谈判，以实现债权最大程度保证和获取更高对价，及时尽可能地实现债权。
小额债权人没技术也没力量对破产重整计划的实施进行有效监管。破产重整计划会让债务人继续使用企业的不动产、生产机器设备及其他一些原有的资源进行经营，有可能出现侵害债权人利益的风险。
如果不能有效监督重整计划的实施，债务人可能会在经营过程中减损企业的资产价值，也有可能继续因营业行为，产生新的债权人，导致原有债权人的利益被摊薄和缩小。
综上可知，小额债权人在重整过程中往往处于劣势。虽说我国破产法是以保护债权人为重点的，但由于其专业门槛较高，实操性很强，绝大部分小额债权人，甚至相当多法律工作者，非专门从事破产重整业务的，对相关的权利义务和法律流程都知之甚少，无法胜任最大程度挽回损失的重任。
在重整过程中，利益基本是固定的，投资者或者大额债权人拿多了，就一定会减损小额债权人的利益，彼此之间属于零和博弈。小额债权人只有联合一起，抱团取暖，才能在与大额债权人、债务人、投资者争取利益中破除劣势，抢占到有利地位，使利益最大化。
在实际操作中，小额债权人聚集权益，联合聘请专业代理律师，这样不但得到专业的代理服务，合法权益得到更好维护，而且也能做到团结加油、租船、驳船、拖车、中小码头等各类供应商，人多力量大，一致对外，增加谈判筹码，同时分担律师费用，降低每个债权人的支出成本，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作者介绍▼
欧阳兵 律师
欧阳兵律师，主要从事破产清算、重组并购领域律师工作，为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入册破产管理人；从业十七年，在处理企业清算、破产重整、重大投资、股权重组、不良资产处置等领域诉讼及非诉讼业务上超过400件，涉案标的超过200亿元，担任破产管理人和清算组负责人超过40家，目前为多家金融机构、银行、资产管理公司、基金公司和政府工作部门提供常年法律顾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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