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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连江:写论文不要再做文献综述了

2017-01-24 学术中国

来源|读者投稿   作者 | 李连江

编辑:学妹(ID:xuemei700) ,媒体转载请联系学妹要授权


编按:

著名学者、香港中文大学李连江教授最近写了一本小书《不发表,就出局》,针对青年学子主要讲了怎样写文章和发表文章,出版后在学界、社会科学界引起了轰动。本文节选自该书第三讲,感谢作者的授权,让我们先从一封读者来信开始。



尊敬的李教授:


您好!


这封邮件可能会打扰到您,但作为您的读者,还是抑制不住对您说声感谢的冲动。


读了您的《不发表,就出局》,其实年轻人学到的不是发表,而是如何立志静心做一个好研究,如何有做一个好学者的追求。这是做学术的人,不论水平高低,安身立命的正道。


学术界不乏成果,大陆的博士生也在不断扩大规模,但能系统知道您讲的这些道理的,我想是不多的。所以要感谢您的教诲!这不是说我们自己的导师不好,而是,导师未必认真系统地告诉学生这些事是重要的,导师的经历和认识也是不同的。


中国人的思维啦,如果和您攀点关系的话,南开校友,我是历史学院硕士、博士。您书中提到的刘泽华老先生,我们都是听过先生讲座和教诲的。为您和您的导师车老师感到骄傲!


感谢您系统地和年轻人谈这个话题!


祝您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健康,舒心!


西安外国语大学 思政部  青年教师

吴家虎   敬呈

2016年12月29日



家虎学弟:

非常高兴收到你的邮件!车老师是我的老师,刘老师也是我的老师,两位先生性格一内敛一豪迈,都是南开作人治学风格的顶级典范。我作为他们的学生深感自豪。


拙作没有多少创见,可取之处是体现了南开踏实平和的校风。我觉得周总理的性格确实是南开性格的精华,不怕当第一,甘心作第二、第三。学术界天才毕竟极少,第一的位置也只有一个,但第二、第三自有价值。年轻学者的焦虑,外因无疑是主要的,但也有内因作怪。外力不可抗拒,所以,要有效管理生涯焦虑,主要靠自己修炼,就是务必打破盲目自负,不迷信自己,就不会好高骛远,就能减少很多焦虑,赢得更多内心的平静。这是我在人大讲课最想传达的感受。


这本书,其实是姊妹篇的妹妹。姐姐尚未问世,妹妹本来也只在虚拟空间生存,能变成纸版,首先是靠我的学生田雷,所以,此书的存在也是师承的证明。此书从微信上分享的朴直文本变成艺术品,则主要是新知刘海光的功劳。我最近学到了不少出版的知识,深感像海光这样的优秀编辑是作者的良师益友,能让书品提高好几个档次。


祝新年如意!

连江12月29日


什么是原创?


怎么才能做出一个有原创性的研究呢?无非就是两个方面。如果你先到一个研究领域,看到了新事实、新现象,你把它说清楚就是原创。如果你是后到的,别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不代表你就没机会,总是还有没说清楚的东西。仍以熊猫为例,别人做了种属分析,你可以研究熊猫个体差异,比如有刚出生的熊猫、成长中的熊猫、成年的熊猫、老年的熊猫,这个时候就相当于在做定量研究了。不同地区的熊猫寿命分别有多长、繁殖率有多高,这些也是重要的后续研究,每一步研究都是原创的。但是,不论什么研究,一定有个开始,这个开始一定是定性研究。比如,假如依法抗争这个现象有一百个内容,即使我高估,声称欧老师和我做了百分之六十,也仍然有很多东西没讲清楚,仍然有很大的研究空间。我最近十二年研究政治信任,实际上就是想解释依法抗争的认知基础,我觉得这基础一个重要成分是我昨天提到的差序政府信任。差序政府信任是依法抗争研究衍生出来的子课题。一句话,任何课题都有很多原创点。关于一个重要现象,汉语里所有的疑问句都是原创点。例如,这是什么?在哪里?什么时候?这是谁呀?谁跟谁呀?怎么回事?为什么?图什么?后来怎样了?我们做研究时不妨问自己这些问题,看学术界有没有答案。你发现哪个问题还不清楚,或者你认为别人的回答不正确,那就是你的原创点。


 

我再举个例子。上学期有位同学说想研究官员的晋升问题。在中国研究里,官员晋升既是个自变量,也是个因变量。有的学者想解释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把晋升作为一个自变量,也就是所谓晋升锦标赛。晋升也可以是一个因变量,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出现锦标赛这种现象。晋升锦标赛是描述一个现象,就是回答“是什么”这个问题。我觉得这里有原创点。晋升锦标赛这个说法准确吗?我们能不能接受它?如果把关于晋升锦标赛的研究论文拿去跟各级官员讲,他们是会认可,还是会当笑话?我觉得官员这一关未必能过。如果把锦标赛当作一个自变量来解释中国为什么经济高速发展,可能成立。我们可以假定,大多数官员认为GDP上去了就会有比较好的晋升机会。在这个意义上,锦标赛的提法有一定解释力,但要加很多附加条件。如果把晋升当作因变量来解释,用锦标赛解释它,就会出现问题,因为这时隐含的前提是中国官员的晋升是锦标赛。湖北省社科院的宋亚平院长告诉我,官员晋升锦标赛这个说法,在他听起来是笑话。表面看起来,一个地方的经济上去了,主政的官员就得到了晋升。实际的运作是组织部门先内定要晋升的官员,然后把这个官员派到经济发展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去,这个地方的经济自然发展得快,跟派去的官员没关系,但他能得到晋升。官员的锦标赛心态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经济发展,但学者不能简单预设锦标赛是事实,否则就等于预设中国官员的晋升有公平、公开的规则。


我们刚才已经说了,“是什么”是个很重要的原创点。如果一个现象别人已经界定清楚了,你也认可,也并不意味着后面的研究没有原创性。后续问题的原创性虽然赶不上发现大熊猫,但也很重要。实际上,科学史上有几个人找到了大熊猫呢?青霉素是个大熊猫,X光是个大熊猫,但这不等于后续的研究就不能得诺贝尔奖。除了“是什么”以外,其他问题也是原创点,往往是更重要的原创点。


怎样使用文献?


你的文章发表了,不一定就是完全原创的东西,但一定是某个学术共同体里某个时刻最好的。


研究是一项极限运动。研究跟跳高一样,我们的目标是要努力跳到一个更高的高度。要得跳高冠军,只要在一定时间一定地点跳到最高就可以,不需要破世界纪录,但是一定要在一场运动会、一个地区达到最高水平。研究也一样,你的文章发表了,不一定就是完全原创的东西,但一定是某个学术共同体里某个时刻最好的。说研究是极限运动,有两层意思。第一,你要尽最大努力,要挖空心思,当然不能真的呕心沥血。用欧博文老师的话来讲,要work to your incompetence,就是工作到自觉无能的程度。也就是说,要工作到觉得自己没本事,觉得自己很笨,然后突破这一点,觉得自己还有点本事,不是笨得不可救药。一定要工作到这个程度、研究到这个程度、努力到这个程度,才叫极限运动。有些学者实际上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舒适区(comfort zone),不想办法突破自己。我这样说没有任何贬义,不过这样做研究永远都是不温不火的。说它不好呢,也确实算不上不好,但说它好呢,也说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地方,永远都是那种温吞吞的东西,这就不是极限运动。这样的学者可能名气很大,但是面目模糊。我总觉得,如果我现在写的文章不如以前写得好,那就没必要去写。这是极限运动的第一个意义。

 

极限运动还有第二层意思。你认为你突破了极限,别人认可吗?学术共同体还有一个共同的极限。我们要把这个共同的极限找出来,也就是说,要engage,使用、交锋现有的文献,然后要坐实、证明(substantiate)你的研究确实是原创,确实突破了学术共同体的极限。下面我们就来讨论怎样来坐实、证明自己的研究突破了学术共同体的极限。这一点要靠学问。欧博文老师说,学者要有自己的signature piece,就是“签字式的作品”,大致相当于我们说的代表作,就是这篇文章像你的签字一样,独一无二,只属于你自己,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十两白银不如一两黄金。在学界成为一号人物(somebody),不在于搞出多大动静,混出多大名声,而是在于扎扎实实有点独特的学问。学者不突破自己的极限,不突破学界当时的极限,不可能有“签字式的作品”。


我们看文献,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超越


请大家注意,我对文献的理解可能跟各位读研究生时老师告诉你的文献综述不是一回事。读研究生时最痛苦的事就是做文献综述,但我告诉我的学生,不要做文献综述,综述它干什么?值得吗?有可能吗?那些文章值得你那么认真地看吗?认真看了以后你就能做好研究吗?所以我的学生做博士论文是比较轻松的,我不要求他们做文献综述。但是,我要求他们使用文献。使用文献是高度选择性的,甚至可以说是高度精准选择的。我们看文献,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超越,所以应该看文献里最新、最领先的成果。一篇文章可能一万字,但最新的东西可能就一句话。James Scott的Weapons of the Weak(《弱者的武器》)有四百多页,当学生时,我们也许可以看得细一点,作为学者,我们不需要看他讲的那些很具体的故事,只要知道日常形式的抵抗的定义就够了。只要充分尊重、充分理解人家这些已经有的、最新的成果,就够了,因为那就是他的极限如果你的研究突破了他的极限,我们哪怕只是突破他一点点,就很好了。我们在做文献研究的时候,尤其在投稿的时候,都要明确这一点。

 

还拿昨天提到的那个研究作例子。作者做了非常好的调研,大家可能还记得,我用了excellent(优秀)、outstanding(杰出)这些词来形容他的调研。但是他缺的功夫在什么地方?他有一个很强的论断,但是他没很好地坐实,或者说没严肃认真地去坐实。没做好比较情有可原,如果是根本不认真做,说明他学术训练有欠缺。他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但不能轻易假定也突破了学术共同体的极限。如果做这样的假定,就过分了。有没有人可以这样做呢?有,就是学术界的天才。比如说物理学界的爱因斯坦,现代物理学界的霍金,数论的陶哲轩,哲学的维特根斯坦。如果你是这样的人物,你可以说我发现的东西一定是最新的。但我们不是这样的天才,聪明,但不够聪明,很聪明,但没那么聪明。所以,我们这些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做学问。我们有个发现,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已经根据我们的学术良心做到了最好的程度,下面我们要告诉学界的同仁,我们不光是做到了自己最好的程度,还做到了现在学术界最好的程度。这部分的工作很难做,但是必须做,尤其是投稿的时候必须做。


一个观点不仅必须是你想出来的,而且你还要论证别人没想到过


前面我提到了一位南开的师兄,他说他想问题的时候,只在乎这个观点是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不在乎这个观点别人有没有提过。作为一个训练过程、作为一个成长过程,这是可以的。但这只是一个学徒学艺的过程。等你真正进入了市场,真正变成了一个学者,成为思想产品、知识产品、理论产品的生产者的时候,这种态度就不够了。一个观点不仅必须是你想出来的,而且你还要论证别人没想到过,或者说别人想到了九成,你想到了九成半,比别人多了5%,这多出来的5%是不容易的,哪怕只多1%也是不容易的。但是你一定要讲清楚,你多的那部分到底在哪里。


从屠龙到雕虫


我有个建议,我们写文章的时候一方面要强调自己的东西是新的,另一方面不妨把人家已经做的研究说得正面一点,最起码做到公平评价。也就是说,要尽量用比较肯定的词来评价其他学者的研究。这不是为了讨好人家,而是表示自信。抬高对手不会贬低自己,贬低对手恰好就是贬低你自己。如果你说人家的研究做得不好,只做到了五成,你即使好一点,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如果人家的研究已经很好了,做到了九成,你比他还要好一点,把这个研究推进到了九成五,那才说明你真有点东西。年轻学者很容易有意无意贬低人家,这是学术界的一大忌讳。美国教授对研究生有个专门的说法,叫dragon slayer(屠龙的人)。实际上,绝大多数学者的成长过程,或者说从学生转变为学者的过程,是从屠龙过渡到雕虫。就是说,原来是要去屠龙的,要把学界大佬统统打倒,自己当龙头,后来才明白人家做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我只能在人家的基础上修修补补。这是成熟的过程。大家记住,贬低别人、批评别人是不自信的表现,你真心实意称赞欣赏(appreciate)其他学者,才是自信的表现。


 

如果各位有兴趣,我建议你们看看周雪光老师发在《美国社会学评论》上的文章。只看他前面几个自然段,就可以体会到他是怎样用很巧妙的、很微妙的方式来坐实他的原创声明。周老师的文章讲的是他原创的观点,但是他的文章前半部分会很具体地告诉你,前人在相关问题上做到了什么程度。他把握得非常精准,就用几个词、用很准确的页码。我推荐周老师写文章的风格,是因为我敢断定他引用的那些作者如果看了他的文章,看了他的那一句话、那半句话,一定会点头承认,一定会心里感到很舒服。如果你做的文献综述,让人家感到心里不舒服,或者感到你有意无意地贬低他,那就说明你的学问还没到火候。除了周雪光老师,在黄亚生老师的文章里也能体会到这个功夫。欧博文教授在这方面的造诣,也是我望尘莫及的。


文献不是用来综述的


我讲这么多,是希望大家调整一个观念,文献不是用来综述的,综述文献是学徒工的事情。我们写文章的时候有个基本出发点,那个基本出发点是读文献获得的,但这不是说要把所有文献都读下来。我下面讲一个季羡林先生的例子。我在好几个场合都讲过这个故事,因为太有意思,太好玩了。季先生在德国的哥廷根大学读书的时候学的是梵语,博士论文分析一本叫《大事》(Mahāvastu)的佛典动词词尾的变化。插一句,有个记者问季先生学那些已经死去的语言有什么用。季先生的回答非常有智慧。他说,不论什么学问,学好了,都有用;学不好,都没用。我们做研究的时候为什么要强调极限,就是说要把这个研究真正做好。季先生在一篇回忆文章中里讲到了他在做文献综述问题上学到的功课。他的导师叫瓦尔德施密特,精通俄语,所以虽然是大学教授,仍然被征从军,给德国的军事指挥部当翻译。德国跟苏联打仗的时候俘虏的高级苏联军官,审问的时候就让季羡林老师这样精通俄语的人当翻译。导师从军,很多时候不在哥廷根,季先生就自己看书。他觉得,既然要做个研究,就要先把所有的文献看一遍,做个综述,写个导论。他花了很长时间、用了很大功夫,写了一个自己很满意的导论。等老师回来度假的时候,他就把这个导论交给了老师。过了几天,老师让季先生到办公室。他满心指望老师会夸奖他几句,但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那个老师脸上挂着微笑,是有几分诡异的微笑。他去看他交的那个很长的导论,发现老师在开头打了个括弧,在最后打了个括弧,然后画了个尾巴。我们做过编辑的人都知道,画尾巴就是删除的意思。季先生说,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导论就这样被老师坚决、干净、彻底地消灭掉了。看他有点懵,老师才口气很缓和地告诉他,他要研究的是个新的课题,要先去做研究,做完以后引用适当的文献证明他的研究是新的就够了,他虽然花了很长时间看书,但永远看不全,总结得永远不够精准,处处是漏洞,这样的导论是不需要做的。


我们在做博士论文的时候,如果能有这样一位老师,对我们的成长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可以断定这是个新的领域。这就好比李零先生说的,老师应该告诉你哪个题目值得做,哪个不值得做,哪些题目你去做就能找到新东西,哪些题目做了也找不到新东西。


创新的原点、生命的原点就在光合作用


我们现在总结一下,所谓研究独创性就是新,不仅对你自己是新的,对整个学术共同体也是新的,这才是最难的一点。也就是说,一方面你要突破自己的极限,另一方面,你要使用文献,让学术界的同仁承认你突破了学术界共同的极限。还要注意的是,任何一个研究都涵盖了很多小问题,每个小问题都不可能一下子回答完,都是一个原创点。学术研究的积累性就体现在这个地方,前面的人做了那么多,你接着去做,哪怕只是个比较小的突破,它仍然是个有价值的突破。


说到在学术界生存,我有个观念,不知道各位会不会认同。我觉得学术界是个生态系统,有完整的食物链。从最基本的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开始,后面是低等动物,再后是高等动物,最顶级是我们人类。我们要给自己定位,不要总觉得只有在学术界当老虎、当狮子才有生存的价值。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没有食草动物,狮子、老虎只能饿死;然而,没有狮子、老虎,食草动物也可以活。你们说哪个更值得去做?当然,你可以说,没有狮子、老虎,食草动物会退化,但那是种群问题,我们谈个体问题。动物如果没有植物一定会饿死,植物没有动物也许会活得更好。那么你是想做植物,还是想做动物?现在科学那么发达,但是有一关仍然突破不了,就是植物的光合作用,人类到现在为止都没完全搞清楚。所以,如果你会光合作用,你是觉得很光荣,还是觉得自己的生存等级很低?我是属兔的,我可以告诉各位,我在学术界顶多是只兔子,但我是只很自豪的兔子。因为我能做的事情老虎做不到。老虎靠吃草是活不了的,我光吃草就可以活得很好。


 

学术界讲究原创,那么创新的原点在哪里?从生态系统的角度来讲,创新的原点、生命的原点就在光合作用。我们研究的是个很小的现象,比如说居委会、村委会、业主委员会,但这不意味着就是层次太低了。我们研究的可能是业主委员会的维权,维权的“权”就是权利(rights),不是权力(power),不是权威(authority)。这个权利(rights)是个什么层次的概念?权利是全人类的政治生活里最重要的关键因素之一。我们写文章讨论业主委员会的维权的时候,背后研究的是中国人的公民权利意识怎样成长,怎样在跟物业公司、跟居委会、跟街道办事处的很细碎的互动过程中慢慢成长起来。从这个角度看问题,就不必担心别人认为你研究的东西太小、没价值。生物链里每个点都是原创点,我相信各位都能找到自己的原创点。只不过,我们在这个原创点上做到最好以后,还要下功夫说服别人,让他们相信我们突破了学术共同体的极限。我可能只突破了这个极限一点点,但是我毕竟把学术往前推动了一点点。如果这两点大家都能掌握,研究就可以做好,发表当然就不成问题了。


►原标题:李连江:从屠龙到雕虫——以我的经验谈原创

►选自《不发表,就出局》,李连江 著,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6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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