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度阿尔勒】太阳诞生的大地

2022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将展出6场精选自法国阿尔勒摄影节的展览：《太阳诞生的大地》（艺术家：于连·隆巴尔迪）；《几何森林：马普切地区的斗争》（艺术家组合：Ritual Inhabitual，策展人：塞尔吉奥·巴伦祖拉·埃斯科韦多）；《GH.盖尔与广岛》（艺术家：盖尔·西普雷斯特·马里内利&罗德里戈·马西纳·皮涅罗，策展人：道斯·达赫马尼）；《据她所述，及我所感》（艺术家：塞莱斯特·列文堡，策展人：道斯·达赫马尼）；《如河流一样》（艺术家：丹尼尔·杰克·莱昂斯，策展人：道斯·达赫马尼）；2022阿尔勒图书奖单元。

惠乔尔印第安人（Huichol Indians）相信，位于墨西哥中部的威里库塔（Wirikuta）荒漠谷是神话中的诸神居所、是这个世界的起源地。为纪念太阳与火的诞生，惠乔尔印第安人每年都要来这里朝圣。这片令人向往的土地有着丰沃的自然和文化资源，后被西班牙人征占，留下了许多故事。早在墨西哥、美国、加拿大这些国家存在之前，惠乔尔印第安人就生活在这里，并笃信作为“智慧守护者”的他们是由神灵委任、沟通人间和灵魂世界之间的使者。 

艺术家于连·隆巴尔迪结合照片、视频和装置等媒介，为观众打造沉浸式体验，让我们纤毫入微地体验这片神圣土地的历史变迁。他作品中的视觉代码探究了民族学、考古学和生物学的边界。摘录、采样和剖析不仅是摄影行为的镜像姿态，也是与世界相连的技术纽带。隆巴尔迪提倡在写实工具与不可见的意象之间进行交互，唤起梦幻的实境，以试验全新的叙事形式。

《太阳诞生的大地》展览介绍视频，视频由法国阿尔勒摄影节提供。

「艺术家专访」

● 您为什么打算做这样一个项目，以及为什么选择威里库塔（Wirikuta）这个地方，最初是怎么了解到它的？

自2015年以来，我一直定期前往墨西哥。通过朋友我听说了威里库塔（Wirikuta）这个地方，并在一年后我第一次决定要去那里看看。在那次旅行中，我被邀请参加了一次非常重要的祭祀典礼，现场有当地萨满以及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我对这场典礼感触颇深，在那里我跟墨西哥人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陌生人一起度过了许多个夜晚，在沙漠里秉烛夜游，身边是沙漠里的动物们围绕着我们，有时还能听到小狼的嚎叫声。那是一次梦幻的、超现实的经历，也指引我未来去研究这一片土地。

我希望了解这块圣地的历史、现实以及它面对全球化的适应度。我着迷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事物，自然和文化的多样性。不同的世界观以及我们当下所面对的挑战都浓缩、交融在这片土地上，其中包括有明显冲突的三类人群：一是为捍卫神圣自然、不受任何人类干预的印第安原住民；二是资本主义的支持者，以因经济利润而开采自然资源（尤其是当地矿产）的外国公司为代表；三是当地的农牧人，即从事放牧或集约型农业的居民。

于连·隆巴尔迪，《典礼过后》，“太阳诞生的大地”系列，墨西哥，2017-2021年。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 您受过民族学、人种学的训练，并擅长使用人类学方法，可以说您做项目的方式是如研究者似的。本次威里库塔（Wirikuta）的项目，您在法国和墨西哥之间来回奔波了5年，在这种长期深入当地体验的方式中，您通常都会做些什么？

我每天都花时间体验生活，而不是急着做作品。我会与周围的人见面，渐渐地，那个按下快门的时刻自然而然就会来临。我会阅读大量的文件档案，从中收集故事和史实，以此来推进我的项目。我相信通过这种方式，图像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产生。我并不想拍出多么惊艳的照片，但我创作的图像必须要和我的个人经历有所关联。

我在法国和墨西哥之间往返了五年，每次都在一到三个月之间。在墨西哥一个只有五百人的小城生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里没有稳定的网络，我与平常的一切都失去了联系，晚上也没有任何社交活动。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经历，因为如今平日里都不会这样生活。所以本次项目就在于表达这个观点——与世界失联，而我在乡野中度过的宁静时光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我做这个项目的角度。

假设仅仅在那生活两周，就会像刚刚涉足这片土地的游客一样，被周遭新鲜的事物所吸引，从而产生的观点和看法会因此变得平平无奇。想要做出一个像样的项目，必须要花时间感受这片土地，这同样也是对那里的人与物该保有的尊重。

● 在这5年的拍摄中，有什么让您特别印象深刻的事？

在整个项目中我不分昼夜地走了很多路，我清楚地记得那种感觉——当走在这片沙漠中时，永远不会感到孤独，尽管看不见沙漠中的其他事物，但我们就是能感受到，无论是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巨型仙人掌，还是成群结队的小狼，亦或是那片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天空。

采访开头我提到的朝圣仪式是非常难忘的。那些与人们一起在沙漠中度过的夜晚，大家依偎的燃烧的火堆，手捧蜡烛缓缓在沙漠中行进，你会因此对这些人和这片土地产生共情。

最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在仪式结束之时。黎明破晓时分，天气很冷，无法入睡的夜晚令人尤感漫长。在这时，人们献祭了一头牛，以此纪念太阳的诞生。它的身体升起烟雾，鲜红明亮的血液流淌下来。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因为我们感受到了这只动物的牺牲。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样一个强烈的时刻，它令人心痛，并为之震颤。

《太阳诞生的大地》展览简介视频截图，视频由法国阿尔勒摄影节提供。

● 在您的作品中，画面里常有超自然生物的形式出现，比如这只眼睛发出明亮白光的动物，又例如在一张图像中人类似乎变成了幽灵。为什么要加入这些元素？是否有其特殊意义？

我总是在作品里保证拍摄对象的匿名性——我希望保留每一个形象，但同时也留下想象空间。我对展示人们的姿态和流动性更感兴趣。对我来说，不在作品中复制殖民色彩或异国情调的刻板印象也很重要。

在整个项目中，拍摄非人之物是一个挑战，因为它们既是超自然的，却又在现实中遭受着苦痛。这些生灵试图向我传递一个我们仍不甚理解的信息，而这就是我想表达的。

于连·隆巴尔迪，《蓝色的鹿：考尤玛丽》，“太阳诞生的大地”系列，墨西哥，2017-2021年。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我会对作品做些后期，虽不多，只是一些小的细节，但是这些细节会给图像带来更多张力。我在夜晚用闪光灯拍摄了这张照片，之后把它转为底片，用后期稍微对眼部的反光增强了效果。

作品名“蓝鹿”源于当地人信仰的神话故事：蓝鹿牺牲了自己，打开了威里库塔（Wirikuta）族人与先人的沟通之门，带领人们寻找到了智慧与指引，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我希望表现动物在这片土地上所具有的超自然的灵性，动物、植物、自然和我们周围一切事物的力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力量也在慢慢隐退，因为沙漠中的这些生灵正面临危机，它们需要我们的尊重，而可悲的是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另一方面，它们又是如此强大，能帮助我们去理解它们和这片土地的关系。我放入了具有隐喻性或叙事性的图片，就像当地的传说一样。

我刚才提到，在庆祝太阳诞生的仪式上，人们会用牛来祭祀，而不是鹿。所以在这张照片中的动物实际上是一头牛，不是鹿。但是标题却写着“蓝鹿”，这是我故意为之，制造一种困惑，一种非常强的张力存在于一只不能移动的生物之中，那种感觉就像在审讯它一样，如果仔细观察图片，你会发现它的双蹄上有一条链子。

于连·隆巴尔迪，《失》，“太阳诞生的大地”系列，墨西哥，2017-2021年。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这张照片中我拍摄了一位沙漠中的当地萨满，在后期时我将人的轮廓渐渐抹去并与当地巨型仙人掌的形态相融，以此来表达人们与景观的共生关系和文化消亡的危机。

● 在本次作品中，我关注到您用一系列包括红外夜视、谷歌汽车、卫星图像等科学技术手段，尝试去营造或再现当地神秘的现实之景。有趣的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科学技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在扮演着“祛魅（disenchantment）”的角色，而您却反其道而行之，所以为何选择这些科技手段去呈现呢？

我通过使用多种图像设备，来暗示根植于威里库塔（Wirikuta）这片土地上的众多观点，直白纯粹的镜头不能完整表达本次项目在关系和政治层面上的内涵。使用这些工具同时可以证明这片神圣的土地并没有与世界隔绝，最新的技术也能够再现这个地方。

我所有的讨论和实践都是对于摄影工具的批评、评论。如果我提及科学技术，那就是在评论我们与生灵之间的技术关系，以及技术超越感官的主导地位。我选择用这些技术，为了说明它们在描述现实时所具有的局限性，并让这个地方拥有的无形力量渗透到摄影实践中。

在威里库塔（Wirikuta），无论是一颗石头还是一株植物，这一切自然生灵对当地人来说都是神圣的。重点是我们要知道，许多人前往这片土地是为了对这里极尽剥削，比如科学家和矿业公司，他们所做的一切实践都是为了取走一些什么。就像地质学家做科学分析一样，他们会把那些植物从自然环境中剪下来放在实验室里进行解剖，或者像采矿一样在地上挖出一个大洞。其实我在试图批评我们和自然的关系。

于连·隆巴尔迪，《剖析》，“太阳诞生的大地”系列，墨西哥，2017-2021年。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比如这张照片就是批判的，看到它令我心疼。我在威里库塔（Wirikuta）附近的一所大学拍下这张照片，那时我被邀请参加了一节课，我们不知道它依然是一颗仙人掌，还是什么有生命的东西。当人们在对活物进行剖析时，你会感受到技术和科学设备所致的暴力。为了生物学或其它目的就像这样把它从土壤中挖出来进行研究分析，然后再对它进行保护。令人感到不安的是，我们竟然用这种方式去了解植物。或许是否可以尝试另一种方式来了解它们呢？比如不通过切割，我们依然可以在一种自然状态对它进行观察。这是我对此产生的批评。

● 我看到有一组由谷歌车在6号公路上拍摄的街景图，您为什么选择去再现它？

谷歌街景的取景车只拍过一次 6 号公路：在2009年的一个雨天，谷歌车沿着纵贯沙漠的柏油公路飞驰而下，沿途采集到数千张照片。车子在行进过程中采集的快照是被自动化工具拍下的电子像素，而不是由摄影师制作的照片，因此这些图像是完全无记名的、未经雕琢的。有趣的是，在这些图像中，数据算法抹去了面部的轮廓，所有人的面部都是马赛克。我以截图的方式在谷歌街景中提取图片，并重构这些图像，把它们都制作成黑白。虽然这些照片都是近年拍摄的，但我想试验其中的时间性，即对档案本身所附带的时间代码进行实验。我通过改变一个来自现代化的技术图像，使它看起来像在久远的过去拍摄的一样。通过我的再创作，使他们从机械的像素图片变得有了人性化的一面，用这些素材打造出与威里库塔（Wirikuta）形态相似的虚拟空间，将它们铭刻在这片圣地的视觉记忆中。

● 在您过去的每一个项目中，您去探索环境、身份和历史，特别提到了“地方的视觉记忆”，您寻找的是什么样的视觉记忆？是如何做到不干扰地介入到原住民对于这一地域的神圣性、精神性的叙述当中，并再现了关于这片土地的记忆？

一个地方的记忆是由无形的叙事和图像或者说人工制品组成的。我以考古学“发掘土壤”的方式进行这个项目，但我挖掘的是视觉记忆，去理解这片土地的现状。我试图把世界的表象和感受汇集到一个虚构的时间点。在我的作品中，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在同一个层面上，从中我再写出一个复调的故事。

说到底，我无法做到以原住民的叙述再现这片土地，因为我只能使用自己的文化体系去解释一切，但同时这也是挑战和趣味所在。我的世界观与美洲原住民不同，正是这种差异丰富了这次体验，因为我需要放下自己所坚信的事情，并融入这片神圣的土地。我尽量小心地避免与原住民的文化和精神信仰产生冲突，一直非常谨慎地保持对威里库塔（Wirikuta）及其居民的尊重和一定的距离。例如有一次，为见证惠乔尔族人社群与基督徒社群达成协议，共同守护Wirikuta圣地保护区，当地举办了盛大的典礼，我受邀前往拍摄，为确保拍摄过程不干扰到他们，我在现场立柱上安装了一台红外运动探测摄像机，保有敬意地捕捉到画面。我摒弃了直白纯粹的镜头表现方式，只用捕捉到的光谱形态再造了这场典礼的节奏。

关于“视觉记忆”，你能在很多地方找到人类学的书籍去翻看，但是当你遇到实实在在的人时，他们会用自己的记忆向你讲述这片土地。通过这种方式，你很容易能找到有用的信息。视觉记忆指的是能够用于调查研究的视觉档案资源，举例来说，我在位于自然保护区腹地的沃德利村（Wadley）发现了几本采矿业宣传册：“无限扩张、无限开采、征服空间”。在沙漠中心发现的这批在1960年至1990年间印制的手册，见证了各种各样的世界观和权力如何在Wirikuta发挥影响。看到这些册子，就会想起当地五花八门的资本扩张的产物和非法搭建。

于连·隆巴尔迪，《珍奇柜（部分）》，“太阳诞生的大地”系列，墨西哥，2017-2021年。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于是我开始在当地收集许多不同的图片。我将便携式扫描仪带到现场，对地面上找到的物品进行数字化采样，随后将它们放回原处。通过数字化接触的手段获取图像，不会从现场取走一草一木，只将物体接触地面的那一面扫描，形成有着相同灯光照明、平面的、完全相同的1:1图像。这种做法思辨地改变了科学勘探、标本采集和考古挖掘的传统代码与意象。我采集到的样本包含地貌信息、土壤分层及其历史等，这60个样本提供了有关这片神圣土地的信息，让我们能够评估它在全球世界中的地位。

● 由于各种矿业集团的扩张及发展，威里库塔（Wirikuta）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您在之前的采访中提到了在拍摄中遇到的困难，如非法的土地侵占和矿产开采，以及传统文化的消失，在资本全球化的背景下，这似乎也成为了一个不可避免地全球性问题，经济发展和自然生态之间的矛盾，或者是传统文化和消费文化之间的冲突，我觉得您的作品是对此冲击和矛盾的有力抵抗，您怎么看呢？

毫无疑问，威里库塔（Wirikuta）处于危机之中，无论是集约型农业、采矿业还是旅游业，每个人都想开采其资源，从中获取利润。然而自2012年以来，人们已经进行了一场保护土地和惠乔尔文化以及朝圣之旅的斗争，墨西哥民间社会及其他地区的许多人的努力让这场斗争取得了一些成效。

威里库塔（Wirikuta）的危险境地并非是两难的，而是源于少数的手握大量资金和权力之人的荒唐选择。正如今天社会所定义的“进步”是建立在殖民、开采自然资源的基础之上，而这种“进步”阻断了其它经济模式的发生。短视的思维会不可避免地将我们引向瓦解与崩塌。巴西人类学家爱德华多·维韦罗斯·德·卡斯特罗（Eduardo Viveiros de Castro）提醒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很有意思的：美洲原住民清楚知道如何在一个曾经属于他们、如今被剥夺的世界中生活。”显然这说明，同样的命运可能会落到我们任何人身上。

然而，我们仍可以想象一种生态和平等主义的未来。传统，是我们用于适应气候变化的庞大知识源泉，它高效节能，又尊重生物多样性；技术，是昂贵的，且为精英群体服务。而生灵万物属于我们所有人，它们为我们提供了无数的解决方案来应对未来的挑战。

● 5年时间积累下来的作品数量一定很多，远超于我们能够展示的数量。在完成创作之后，您通常如何梳理编排这些内容呢？

我的作品库是一个“卫星”的概念，意思是，一些图像组成了这个项目，这些作品被选中，用以表述项目中蕴含的不同观点和关键问题。“卫星”的功能类似于图像整合，能对展览空间和作品体量的变化进行快速反应。特别是本次项目中关于民族学的资料、采矿业旧杂志以及谷歌街景的图像。

确实拍了大量照片，但为了主要的展览结构，我必须像编辑一样进行删减工作。我以自己的图片库为支撑，会根据具体的地点/展览来调整作品。

● 是否有未来的创作计划？

我在墨西哥北部创作本次项目“太阳诞生之地”时，有一次我正在观星，地平线的天空上突然就出现了一条虚线，非常明亮且移动地很快，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伊隆·马斯克的星链（Starlink）卫星。这个发现对让我感到难过，尤其我是在威里库塔（Wirikuta）看到它的。这是惠乔尔印第安人纪念宇宙诞生的圣地，而它正受到来自采矿业的严重威胁。

我的新项目会扩展我在墨西哥的探索研究，我将调查天文观测、宇宙空间私有化、电子废弃物扩散之间的关系。我计划从墨西哥的具体语境出发，揭示它的领地、生态影响和殖民方面，通过这些来解构对宇宙空间的想象。

「关于艺术家」

© Julien Lombardi

于连·隆巴尔迪

Julien Lombardi

于连·隆巴尔迪1980年生于法国马赛，现在法国马赛市和墨西哥墨西哥城工作、生活。于连·隆巴尔迪持拥有民族学硕士学位，因学术需要，他长期深入游历亚美尼亚、墨西哥、埃及等国家进行视觉调研，随后进入工作室开展正式研究。为了构建全新的叙事形式，他尝试用实验性的图像布局，以突破影像真实性的守则。2017年，Le Bec en L’air出版了他的首部摄影书《L'Inachevé》。法国国立造型艺术中心（Centre National des Arts Plastiques）、法国国家图书馆、Château d’Eau画廊均收藏了他的作品。

第八届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将于2022年11月25日在厦门开幕，展览将持续至2023年1月3日。本届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由法国阿尔勒摄影节总监克里斯托弗·维纳斯和中国当代摄影艺术家、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联合创办人荣荣担任联合总监，著名摄影评论家顾铮教授担任艺术总监。今年将会展出30场展览：6场精选自2022年度法国阿尔勒摄影节的“年度阿尔勒”展览、10场聚焦华人优秀年轻影像艺术家的“发现奖单元”展览、3场“泰国影汇”展览、1场呈现中国高等艺术院校摄影探索与发展的“中国律动”展览、3场“无界影像”展览，1场“致敬”展览、1场“藏家故事”展览，2场“在地行动”展览、1场集美·阿尔勒“影像策展人奖入围方案展”、 1场“THE HORIZON”摄影展、1场“集美·阿尔勒图书展”，呈现来自法国、泰国、巴西、美国以及中国大陆等地超过一百位艺术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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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国静遥

采访：国静遥、李子健、张宁玥（实习）

编辑：樊金琪、黄芊（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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