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无界影像】张恩利

“无界影像”单元致力于呈现多元媒介和多元文化的碰撞和跨界可能。本年度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无界影像”单元将荣幸带来三场展览：著名诗人翟永明摄影作品展览《全沉浸□□脚本》（策展人：沈祎）；当代艺术家张恩利同名个展（策展人：顾铮）；知名演员、摄影师、音乐人黄觉摄影作品展览《烟花侦探》（策展人：毕赣）。

今年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无界影像”单元将举办张恩利同名个展，由艺术总监顾铮策划。本次展览展出艺术家张恩利的拼贴作品《头发》，以及2017年张恩利与各领域的艺术家同行前往南极展开国际合作和探索时所创作的摄影作品《蛋》。

“从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到丢勒的《穿毛皮大衣的自画像》，从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到波德莱尔的收录于《恶之花》里的《头发》，无论男女，他们的头发，既是激发这些画家和诗人的创造灵感的来源，也是他们倾注对于生活和生命的热情和才华的对象”

——顾铮

《头发》系列是艺术家张恩利首次尝试“拼贴”手法创作的一组系列作品。在这一系列的作品中，艺术家放弃传统的绘画形式，转而使用现成的物质图像与最简单的铅笔线条去构成画面，通过从杂志上剪下的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头发”图片与其手绘的线条进行拼贴创作。这些层叠、聚集、围绕在一起的“头发”，看似疏远而散乱，却又因手绘线条的加入而产生难以分割的联系，正如策展人顾铮所描述的那般：“它们波动起伏，活力闪烁，焕发生命的光泽、光芒和光彩。经过他的拼贴，‘头发’相互发生碰撞、彼此推波助澜，而他又以蜿蜒曲折的铅笔线条，波澜不惊地牵引、勾联与推动着它们的无声涌动……”。

张恩利，《头发》，选自《头发》系列，2014。综合材料拼贴，80cm × 110cm。图片致谢艺术家及香格纳画廊

画面中那些被“头发”所包围着的铅笔线条，从对“头发”图像统一性的闯入转变为与之相融合的统一。这种拼贴图像与手绘线条的融合，使得“头发”与线条间产生了一次颇具戏剧性的反转效果：“头发”在画面中仿佛犹如一种笔触，而手绘的线条则像是拥有了真实感的头发一般。在谈论到这一点时，张恩利说道：“头发的图片在画面中只是一些动的线，铅笔画让画面产生对比……”。这种对比更像是一次物与物之间的碰撞与遭遇，在这种遭遇的事件中，物与物尝试着从一种对立转向一种统一。

张恩利，《头发》，选自《头发》系列，2014。综合材料拼贴，80cm × 110cm。图片致谢艺术家及香格纳画廊

这同样也让我们意识到这样一件事， “拼贴”作为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艺术语言，它似乎总是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它不可避免地、几乎是带着强制性地要求两个或多个元素进行相遇，这种强制性的遭遇甚至可以说是拼贴的宿命，而张恩利试图进行遭遇的正是他所剪下的“头发”与他所绘的铅笔线条。

张恩利，《头发》，选自《头发》系列，2014。综合材料拼贴，80cm × 110cm。图片致谢艺术家及香格纳画廊

在《头发》这一系列的作品中，张恩利没有选择那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元素，有的只是最普通的头发与最简单的线条，就如同张恩利的其他绘画作品。他总是异常偏爱那些日常生活中的常见物件，力图从这些平凡的日常物件中探寻意义，这种对于普通物件的专注，无疑也是一次次对于这些事物的凝视与其存在的思考。而“头发”作为生活中最为常见的事物，同样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正如张恩利所言那般：“‘头发’我也称为‘肖像’，头发也是身体……”。这组作品选择“头发”这一元素进行创作，或许不仅仅只是出于对 “拼贴”手法的探索与尝试，同样也是艺术家对于自身存在的一次思考。

张恩利，《蛋》，选自《蛋》系列，2017年。摄影，收藏级喷墨打印。图片致谢艺术家及香格纳画廊

《蛋》系列是艺术家张恩利参与首届南极双年展（2017）时进行的一次创作，这组作品围绕着一件雕塑作品“蛋”进行，通过一次人为的“迁移”行为对那些未知的存在进行思考与探索。在谈论到这组作品时，张恩利说道：“‘蛋’代表某种物种，从人类聚集的地方被我带到南极，迁移和新发现相伴而生……”。在这组作品中，张恩利尝试去假设一种考古学上的生物新发现，将预先制作的雕塑作品“蛋”带往南极，使之成为南极地域内的一种存在，而这种对于存在的新发现正是伴随着“迁移”而发生。策展人顾铮对这次行为则评价道：“‘蛋’的形象与极地的不毛既形成了对峙也构成了一种对话。蛋所蕴含的生命孕育意象，引发对生命起源和新生命的期待。……这种人为置入，不是向自然的挑战，而是向人类自身发出的如何与地球更好地相处、共存的呼唤。”

张恩利，《蛋》，选自《蛋》系列，2017年。摄影，收藏级喷墨打印。图片致谢艺术家及香格纳画廊

这组作品似乎也在引发着我们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许多创作者在进行虚构时，会习惯性地将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放置在一个陌生的背景下，试图让“未知”去赋予“想象”一种可能性。而《蛋》这组作品也有这样一种关联，“南极”是大家十分熟悉却也相当陌生的地域，艺术家在这片地域上尝试进行的，正是对“未知存在”的一次探索。对于这个问题，张恩利则有着他自己的回答：“ ‘未知’和‘存在’是这个世界永久的迷……”。他毫不避讳地给出他的回答，即“未知”和“存在”是永远无法被知晓的，它们只以“不可被全知”的状态延续着，引发着我们去思考 “未知的事物是如何存在的？”这一问题。而这组作品似乎也在向我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物种，是如何在今天存在的？”

张恩利，《蛋》，选自《蛋》系列，2017年。摄影，收藏级喷墨打印。图片致谢艺术家及香格纳画廊

在与艺术家张恩利谈论到有关此次展览的作品选择时，他提到：“和顾铮老师选择这两个系列展出是因为两个系列作品之间有些共同之处，《头发》系列作品介于摄影和绘画之间，《蛋》作品是行为和雕塑之间，二者都因为特殊的原因，而离开原有作品的单纯性……” 。尝试摆脱作品原有的单独性，通过不同媒介的融合与创作去发现、探讨存在的可能性，或许这也是艺术创作的可能性。也正如策展人顾铮所述：“‘无界影像’以开放的态度对待一切给摄影和影像艺术表现带来刺激的无畏实践。张恩利所给出的两个影像创作系列，将摄影与绘画、摄影与雕塑的边界自然‘缝合’，既开拓了我们对于摄影图像实践的想象空间，也给我们带来了不拘材质和媒介束缚所得意外收获的惊喜。他的工作让我们再次确认，在一个优秀艺术家那里，是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其想象力和创造力的。”

「关于艺术家」

张恩利

张恩利，1965年生于吉林。1989年毕业于无锡轻工业大学艺术学院，现生活工作在上海。张恩利的作品主题一直专注于描绘寻常事物以及日常生命活动痕迹。他常将勾画出的无以名状的线条与抽象掩映的色块相互转化，使画面获得了具体的质感与体量感。他的绘画装置作品通过融合环境、历史与个体经验的体悟，创造性地将观者置于时间与空间叙事的双重虚空之中。张恩利通过对于常在事物的不同角度的描绘，引发观者对“存在”这个命题的不断思考。

「关于策展人」

顾铮

策展人、评论家。 1959年生于上海，现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研究员，复旦大学视觉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1998年毕业于日本大阪府立大学人类文化研究科比较文化研究专业，获学术博士学位。2017-18年度哈佛燕京访问学者。2019年德国海德堡大学第九届中国艺术史海因茨·葛策杰出客座教授（9th Heinz Götze Distinguished Visiting Professor of Chinese Art History）。 

顾铮学术兴趣主要为：20世纪现代艺术，当代中国纪实摄影，视觉文化与图像传播研究、摄影史等。他著有《Chinese Contemporary Photographic Art (中国当代摄影艺术)》（2011，中文版与法文版）、《摄影的人，在路上》（2013，台北）、《当代摄影文化地图》（2016）、《没有美满结局的童话：战争、宣传与图像》，《来自上海——摄影现代性检证》（2017），《他们如何接纳摄影》（2018）、《城市表情》（2020）等。他主编有：《西方摄影文论选》（2005）、《摄影·社会·空间》（2010）、《中国摄影大系理论卷》（合编，2013）等。顾铮曾获得中国摄影金像奖（理论评论）（2001年）及第一届沙飞摄影奖学术奖（2007）。曾任第56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终评评委。

第八届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将于2022年11月25日在厦门开幕，展览将持续至2023年1月3日。本届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由法国阿尔勒摄影节总监克里斯托弗·维纳斯和中国当代摄影艺术家、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联合创办人荣荣担任联合总监，著名摄影评论家顾铮教授担任艺术总监。今年将会展出30场展览：6场精选自2022年度法国阿尔勒摄影节的“年度阿尔勒”展览、10场聚焦华人优秀年轻影像艺术家的“发现奖单元”展览、3场“泰国影汇”展览、1场呈现中国高等艺术院校摄影探索与发展的“中国律动”展览、3场“无界影像”展览，1场“致敬”展览、1场“藏家故事”展览，2场“在地行动”展览、1场集美·阿尔勒“影像策展人奖入围方案展”、 1场“THE HORIZON”摄影展、1场“集美·阿尔勒图书展”，呈现来自法国、泰国、巴西、美国以及中国大陆等地超过一百位艺术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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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童文杰

采访：齐燕、童文杰

编辑：樊金琪、黄芊（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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