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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基 2018-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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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川航3U8633航班的机长刘传建在近万米高空突遭驾驶舱玻璃破裂、仪表盘被掀开的重大特情,成功挽救了全机人员的生命。这次成功的迫降,也让这位于2006年从空军航校转业到民航的老飞行员,一时间名噪大江南北。


尽管越来越多的,由民航教育体系培训出来的年轻飞行员正逐渐成为各航空公司的新贵,但那些曾经是人民空军和海军航空兵飞行员的“刘传建们”,仍然在各条国内国际航线上继续着他们的飞行生涯。而客观上军机比民航机更高的故障率,使得他们也有更多处置特情的经历,锻造出了过人的勇气与胆识。


就说今天发生在A319客机上的,万米高空座舱玻璃破裂这种事儿,人民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也碰上过这么好几回。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最先进的”战斗机这个头衔,即使在我军也换过N茬了


毕竟人民空军建军都快70年了,光说新世纪以来公开的这类事故,咱能想起来的,有2004年四飞院一架歼-7B(飞行员杨继兵),2008年南空一架强-5D(飞行员胡江)和2012年兰空一架歼-11BS(后座飞行员张建兴)这三起,而飞行员都驾驶这些战鹰平安落地。


不过后两起事故时的飞行高度都比较低,也就第一起是在万米高空,而且到2004年的时候,装备飞行学院的歼-7B怎么也算不上是“最先进的战斗机”了。咱接下来要说的,那绝对符合“万米高空”和“人民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这俩条件。


在2012年事故中成功挽救战机的张建兴接受采访


就在杨继兵把那架歼-7B从万米高空救下来的整整四十年前,1964年2月的一天,在广东兴宁场站轮战,准备打击当时频繁来袭的国民党空军RF-101侦察机的南京军区空军某团驻训小分队,正组织针对有着“妖中妖”之称的RF-101的高空拦截科目。


当时驾驶战机的是年轻飞行员马恩盛,年仅26岁就飞上了歼-7——的仿制原型米格-21F-13,可以说十分让人羡慕了。要知道该机是1962年8月才交付的,全团乃至全军当时都只有11架,比现在歼-20现役数量还少点,可以说是那个年代中国空军绝对的王牌战机。


我曾经托举过北航航空馆的这架歼-8III木质样机的座舱盖,感觉......跟在健身房练肩练手臂效果差不多了


跟杨继兵那次事故类似,马老的这次事故也发生在飞机爬升到万米高空刚改为平飞的时候。这都是因为舱盖受到座舱外部压力剧烈变化的作用,使得质量不佳的座舱透明件密封胶破损,导致座舱盖爆破。


然而相比后辈,马老可结结实实吃了一亏——杨继兵的歼-7B座舱盖破裂后,其三片式透明前风挡结构还大体完好,所以杨继兵判断情况后紧缩身体,低头前倾,在事故发生十五分钟后就安全完成本场着陆。


试飞歼-7I的著名试飞员葛文墉,注意座舱盖的开启形式和后面的防弹玻璃


然而马老的米格-21F-13(包括后来的歼-7基本型和歼-7I,以及歼-8白天型),由于使用落后且安全系数低的带离式救生系统,导致其舱盖造型与之前之后的米格机都不一样。这种整体向前上方开启的座舱盖在发生爆破事故时,那就是连着风挡全体遭殃,所以此时马老不仅面部受伤,能挡风的也就剩下......


现在讲歼-7系列飞机存在“近视眼”问题,大多都是说该机机头空间狭小无法安装高性能火控雷达。然而早些年老飞行员们说歼-7近视,则是因为飞行员要看正前方目标的时候,不仅要透过瞄准具和风挡,当间儿还有一块儿防弹玻璃。



就是红框里这个


苏联设计的时候想的挺好,那年月拦截轰炸机的时候对面屁股上都带枪带炮的,米格-21带的空空导弹射程还有限,保不齐尾追攻击的时候就变成互撸了,有这么个玻璃多少能保证飞行员头部安全。然而多这么一重折射,以苏联光学器件的质量(直到今天的苏-35也没好哪去),大家在正前方基本上也就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可平时骂归骂,关键时刻可完全靠这一小块防弹玻璃了,这玩意儿毕竟结实,要是只剩下一个瞄准具估计也早被迎面气流给吹了。虽说按照苏军条令这时候可以跳伞(1966年同一支部队的米格-21出现同样特情时,飞行员就跳伞了),但马老却“蹲”在米格-21F-13的座舱里把飞机硬是给开了回来。



14年后的1978年,已升任该团所在师射击主任的马恩盛,在驾驶一架歼-7执行高空截击训练任务时,跃升到19000米高空(已经超过该机实用升限)时,遭遇发动机超转超速情况,凭借过人的心理素质和娴熟的操纵技巧,直接选择关掉了“不听话”的发动机,在本场空滑迫降成功。


“艺高人胆大”,说到飞“敞篷战机”这件事儿,马恩盛的老领导焦景文(1964年时任该师副师长)同样有发言权,而且那还是在1952年的抗美援朝战场上,和强敌空军飞行员的殊死格斗中。


在快到清川江桥上空的时候,我就报告,我说敌人跟上来了,还有两公里。王海说继续观察。因为我们的油不多了,不能再回头打,再回头打我们就回不了家了。我一看这架式,不行,得采取措施。我就跟长机扩大间隔,扩大间隔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拉长距离,一转就拉开距离。


到了鸭绿江上空你得转,一转就是距离。他再打,肯定得先打我,不打我,他不敢跑我前面去打长机。后来敌人离我近了,开始的时候我光蹬舵,转得很慢,后来转弯很快,我就想扩大间隔,把距离拉开。我转过来以后,刚改平,敌人向我射击了。


座舱盖嘣地爆了,飞机倒是没有打到要害。我一看敌人打了,我就报告,我说我的飞机负伤,102(指王海)你要注意警戒。至于他听见没有我不知道。因为座舱盖一爆了以后,我的帽子里面、耳朵里面呼呼响,都是风的声音,我的飞行速度九百多公里,那么大的速度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随后我就做蛇形转弯,敌人一直在后面射击,我飞机都没有油了,我跳伞我也回不去啊,后来我就豁着和它相撞。右边这个它在这,左边这个压右坡度,好像是躲闪的一样。我呢就给它来一个左坡度,你也别想回去。我回不去,你也别想回去,我跟它撞了。 

第一次射击打上我了,后来一个炮弹也没有打上,我一直飞,飞过清川江,以后一直往北飞。敌机就没敢再追了。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叫,我说什么事,这么长时间还有人叫?一听是我们的塔台叫的。后来我就回答他了,我是103,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说你高度多少?我说五千米。他说你不要下降高度,你听我的指挥,我让你下降你再下降。我说我明白了,我听指挥。


到丹东四十、五十公里的地方,塔台说:你现在可以下降到高度三千米。我就下降三千米。他说你可以下降二千米,我就下降二千米。那时候都快四点钟了,东北的冬天四点钟太阳都快落了,他说天气怎么样,我说挺好的,挺亮。后来再降低高度,看到下面灰蒙蒙的。后来我在机场北头直接落地。


我落地的时候,一看,飞机都拉走了,都收班了。我的飞机一放出起落架以后就停车了,没有油了,都烧干了。后来用车把我拉到北边去,王海和地勤的同志还等在那里,两个人一见面之后,我本来想说话也没有说出来,两个人握了握手,意味深长。


参加“金飞镖-2018”的该部苏-30MKK


顺便说一句,后来根据美军在朝鲜战争中的王牌雷斯纳在同年9月15日的一个类似战例,中文网站上有人写了一篇“焦景文大战雷斯纳”的文章,还被很多人引用过,甚至上了央视的节目。个人认为,这种诸多细节未经印证的内容还是不能轻易使用,否则反而是对英雄的亵渎,焦老的那次战斗已经足够精彩。


航空兵中的英雄部队,是靠着实打实飞出来的成绩一代代血脉赓续下来的。1992年,该团在全军首个换装苏-27SK歼击机;2000年,该团在全军首个换装苏-30MKK多用途歼击机;而到了2018年,随着编制体制调整改革完成,属于他们——今天的东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旅的全新时代也即将到来。


(本文转载自“扬基帧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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