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戎狄：箭响马到的陆浑戎和青蝇的悲歌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诗经.青蝇
译文：
青蝇嗡嗡飞，
落在篱笆上。
难得精明人，
从不信谗言；
青蝇嗡嗡飞，
落在葛针上。
馋人忒可恨，
挑动四国乱；
青蝇嗡嗡飞，
落在榛树上。
馋人忒可恶，
离间咱两家。
上面这篇以青头苍蝇入诗的《青蝇》，为春秋时戎族的一位国君所作。
《诗三百》绝大多数是不知作者的民间传唱，唯有这一篇，《左传》明确记载，咏唱者叫“驹支”。
《青蝇》，是气恼不过的戎国国君，直面强势的晋国统帅范宣子时，一篇表白、辩解、进谏之作。
这也像一首挽歌，唱给他失去家乡的族人，唱给他最后的陆浑戎。
《青蝇》吟毕，又37年。
陆浑戎亡。
当时的背景是，强大的晋国正与楚国争霸，为了树立权威和归拢力量，晋国不断用大棒招呼不听话、不配合的各国。
当时，牛皮哄哄的范宣子想把附庸晋国的姜戎首领驹支给抓起来。
他的理由如下：
“过来，姜戎氏！从前秦国人追逐你的祖父吾离到瓜州，你的祖父吾离身披蓑衣、头戴草帽前来归附我们先君晋惠公。我们先君惠公只有并不太多的土田，还和你的祖父平分着吃。现在诸侯事奉我们寡君不如从前，这是因为说话泄漏机密，应当是由于你的缘故。明天出征，你不要参加了。如果参加，把你小子抓起来。”
驹支是这么对答的，而且一说就是长篇大论，明显是不服气：
“从前秦国人仗着他们人多，贪求土地，欺负我们戎人。晋惠公有德行，说我们戎人是四岳的后代，不能加以丢弃。赐给我们周王室南部边境的田地，那里原来是狐狸居住的地方，四处豺狼嚎叫。我们戎人砍伐掉丛生的荆棘，驱逐了狐狸豺狼。作为先君不侵犯不背叛的臣下，直到如今没有三心二意。晋文公和秦国进攻郑国时，秦国人偷偷地和郑国结盟而并派兵戍守，因此就有殽地的战役。晋国在北面迎击，我们戎人在南部堵住秦军的退路。就像捕鹿，晋国人抓住它的角，我们戎人拖住了它的后腿，咱们一起让它仆倒。你凭什么责备被戎人呢？从那时以来，晋国多次请我们参加战役，我各部戎人没有不按时与晋军共同参加，以追随执事，如同支援殽地战役一样，岂敢违背？现在你们存在有过失，因而使诸侯有二心，反倒要责怪我们戎人！我们戎人饮食衣服和中原不同，财礼不相往来，言语不通，能够做什么坏事呢？不参加明天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随后，他出口成章，赋《青蝇》后退下。
而范宣子呢，这位制定了晋国第一部单独的刑事法规的杰出人物，胸怀也大，当场表示歉意，请驹支继续参加盟会。
由是，《青蝇》传世。
左丘明写《左传》与戎子驹支赋《青蝇》，相去不足二、三百年，尽管范、驹对话难免有左氏的艺术加工，可驹支赋《青蝇》的内容和由头，还是与历史极其吻合的。
在这一咏三叹的诗句里，既有驹支对戎族和晋国传统友谊的回顾，又有他言之凿凿的争辩，由物及人的劝诫，更夹杂了几分久居人下的无奈。
这，活脱脱就是当时晋国和姜戎真实关系的写照。而范、驹对话，更是将晋国和姜戎的历史纠葛交代的一清二楚。
姜戎，即陆浑戎。
它，与著名的历史事件“问鼎中原”有着密切的关系。
它，危难时候依附晋国，最后被晋国灭掉时，还贡献了个“兵贵神速”的成语。
它，在史籍中惊鸿一现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
历史飘散如尘烟，时光瞬间被推移到2500余年后。
2015年，一处春秋墓地，在河南洛阳伊川县鸣皋镇徐阳村初露真容。
综合出土文物和各种信息，专家得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判断——
这是一处陆浑戎首领或贵族的墓地。
陆浑之戎，重现江湖。
那么，在墓地翻起的新鲜泥土中，除了史籍中的那段历史，还隐藏着这个异族的哪些秘密？
这个剽悍尚武的种族，
与今天百家姓中的陆、鲁、路、卢、芦姓，
到底有什么渊源？
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华夏族把除了自己之外的民众，都起了“别号”，是谓：南蛮北狄东夷西戎。
戎是北方地区非华夏民族的泛称，见于历史记载的“戎”族群，有“犬戎”、“允姓之戎”、“申戎”、“陆浑之戎”等。
晋国周围，西周以来不仅有许多姬姓与异姓诸侯，也有许多戎狄部落杂处其间。
春秋时期晋国的霸业，始终与戎狄有密切关系。晋献公开疆拓土，或交或攻，甚至娶了戎部落的大戎子和小戎子为妻，生下了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到魏绛为晋悼公定和戎之策时，戎狄和晋国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陆浑戎就是这一时期依附了晋国，不过，这并不是他们自觉自愿的结果。
他们，是被秦国驱逐到晋国的地盘上来的。
对，你没看错，与陆浑之戎并列的义渠，就是《芈月传》中那个被芈月睡了义渠王的义渠。
这些部落披发衣皮，各有首领，各自为政。他们以游牧为业，基本上不事农耕，生产落后，但野蛮剽悍，骑马射箭个个都是好手，已经有能力把控一方，并常常突袭周边各国，抢掠掳夺人口、粮食、牲畜。
秦穆公统治时期，任用百里奚、蹇叔等名臣治国，成一时“富国强兵”之势，但秦国西北边地戎狄的不断侵扰，令他大为恼火。
在与中原诸国或战或和抢夺地盘的同时，他开始注意往西北方向用兵了。
那个方向，不但有着野蛮的戎狄人，还有令他垂涎的大片大片土地。
陆浑戎就是在这时，感觉到了秦国的强烈压迫。
陆浑戎，由姜姓戎、允姓戎组成，最早活动在陕西、甘肃、四川三省交界的若水流域，敦煌附近的瓜州是他们的活动中心。这里，大多在海拔3000米以上高原草甸区。
从上古到春秋初期，陆浑戎居于秦国向西部扩展的咽喉之地，成为秦国扩张的眼中钉、肉中刺，故秦国降伏不了必驱逐之。
恰逢此刻，秦国一个驱逐陆浑戎的机会来了。
因为晋国历史上有名的耍赖昏君晋惠公出场了。
在晋国的“骊姬之乱”中，夷吾出奔，不过这小子命还真不错，公元前651年在秦国的帮助下继位。未回国前，有求于人的晋惠公对秦穆公许诺：“如果得以回国，愿将晋国河西地区割让给秦国。”
但晋惠公继位后，不但背信弃义，还诛杀大臣，不但在外名声不好，连本国人都很不服他。
晋惠公四年（前647年），晋惠公的危机来了。
这一年，晋国干旱严重，晋惠公的姐姐是秦穆公的夫人，他便厚着脸皮向姐夫秦穆公求援，看能否资助点粮食救灾。
秦穆公请大臣们商议，大夫百里奚说：“天灾流行，是各国屡屡发生的事；救济灾荒，体恤邻国，是立国之道。应该卖给晋国粮食。”
秦穆公于是派了大量的船只运载粮食，解救了晋国之难。运粮的白帆从秦都到晋都，八百里路途首尾相连，络绎不绝，史称“泛舟之役”。
到第二年（前646年），旱灾也降临到秦国，秦穆公请晋国卖粮给秦国。
晋惠公与群臣商议卖与不卖。
大夫庆郑说：“去年晋国遭灾缺粮，秦国卖给了我们粮食；如今秦国遇灾，我们的粮食理应卖给他们，何须商议!”
而大夫虢射却说：“秦遇大灾，是上苍要灭秦国，晋国岂能违背天意，错过夺取秦国的时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晋秦结怨至深，即使卖给他粮食，也难以缓和两国关系。卖粮给秦国，未必减少他们对我们的怨恨，相反倒会增加敌人的实力，不如不卖!”
短视昏聩的晋惠公与虢射一拍即合，决定不仅不卖粮给秦国，而且还要乘秦国困难之际，趁机发兵伐秦。
秦穆公见晋国如此不仁不义，就率兵大举伐晋。晋军接连三次败退，人数虽然众多，君臣离心离德，士气低落，晋惠公兵败，自个儿也被秦穆公俘获带回秦国。
满腔怒火的秦穆公要把这个不成样子的小舅子杀掉，但穆公夫人是晋惠公的姐姐呀，眼见弟弟要被杀，身穿丧服哭泣不止，一哭二闹，还要自焚。穆公无奈，就强迫晋惠公签订如下盟约：
第一，把晋惠公的太子圉，作为为人质留在秦国。
第二，割黄河以西八城给秦国。
第三，把秦国西边的陆浑戎迁到秦国东晋国的地盘。
晋惠公忙不迭答应了这些条件，归国当年，先将晋国黄河以西的土地献给秦国，使秦国的地盘向东扩展到黄河边。
第三年，“使太子圉质秦”。
但正是东迁陆浑戎，已经在晋惠公归国七年之后了。
为什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呢？
但凡大小民族的整体迁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何况陆浑戎是被迫迁徙，难度更大，花费时间自然较长。而在安置地点上，晋国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盘算来盘算去——
安置地点距国都近了，对俺威胁太大；太远呢，又控制不了；环境太恶劣，陆浑戎这些野蛮人又不去。咋办才好呢？
通过几年的反复选址，晋国最后确定：把这些陆浑戎迁到伊河流域周天子脚下去吧！那里是河洛腹地，离周王朝京畿不远，既能让周王朝忐忑不安，又能抵御楚国北进，好方案啊好方案！
这，是秦晋两国的都乐见的结果。
随后，陆浑戎长途跋涉，迁到伊河中上游一带的伊河川地，现在的河南嵩县古城村、陆浑村等是其主要聚居地。
《左传》明确记下了陆浑戎迁移的时间：前638年。书中记载：“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史称“陆浑戎东迁”。
当时伊河中上游一带，已有扬据、泉皋、伊洛之戎等民族在此生活，但仍有大片未开垦的蛮荒之地，条件算得上恶劣，恰如陆浑戎定居此地76年后的公元前562年，首领驹支与范宣子争辩时所说，那个地方，只有“狐狸所居，豺狼所嗥”。
陆浑戎迁居后，逐渐舍弃其游牧生涯，改事农耕，历尽艰辛才站稳脚跟，得以生存。
从秦国的战略考虑，把陆浑戎东迁，一是除去陆浑戎这个强邻，二是可以开辟疆土。对陆浑戎来说，虽然是被迫离开故土，但总比被已经强大的秦国灭族要好。
从此，陆浑戎成为晋国附庸，在伊川繁衍生息起来。
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秦国自以为得计，既驱强邻又得国土，却没想到满怀不忿的陆浑戎，从此和接纳他们的晋国，结成了强大的军事联盟。
公元前627年，崤之战。
这是春秋时期晋秦争霸战争中的一场决定性战役。
其时，秦穆公已有图霸中原之意，但东出道路被晋所阻。公元前628年，秦穆公得知郑、晋两国国君新丧，不听大臣蹇叔等劝阻，执意要越过晋境偷袭郑国。
此时，晋惠公刚死，儿子晋襄公已经即位。这位曾经在秦国当过人质的国君为维护霸业，决心打击秦国。
这一战中，晋襄公身著丧服，亲自率军在晋国崤山（今河南省洛宁县东宋乡王岭村交战沟）隘道打了一个战术上漂亮、历史上著名的伏击歼灭战，全歼偷袭郑国的秦军。
紧密配合晋军作战的，正是对秦满怀仇恨的陆浑戎。
崤之战中，秦轻启兵端，孤军深入，千里远袭，在晋军和陆浑戎的夹击下，遭到前所未有的失败。从此，秦国东进中原之路被晋国扼制。此战，也标志着晋、秦关系，由友好转为世仇。
历史吊诡之处在于，看似一个事件，最终牵连出无数条呈放射状的线索和出人意料的结果：
——崤之战后，对陆浑戎恨得牙痒痒的秦穆公，反身向陆浑戎故地用兵，“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
——楚虽未参加崤之战，但却成为崤之战的最大受益者，因为秦采取了联楚制晋的政策，成为晋在西方的心腹大患；
——晋国虽然取胜，但为保持霸主地位，也不得不在西、南二方同时对付秦、楚两大国的挑战。
而洗雪了被秦国驱逐之耻的陆浑戎，依然做为晋国拒楚防秦窥周的一枚棋子，钉子般钉在伊川。
陆浑戎在晋国争霸历程中，起到了独特作用，很长一段时期内，都是晋国的铁杆儿同盟军。他们在晋国支持下，多次以掳掠财物的方式与周王朝发生战争,更在晋国与其他诸侯国交战时打过先锋。
但在我看来，陆浑戎可谓生不逢时，在迁入伊河流域的100多年时间里，以悲剧开始，也以悲剧结束。
这是一个少数民族与生俱来的命运，也是他们的百年孤独。
想想，即使你有一身横练的草上飞本事，但身处秦、晋、楚这三个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随时火并的大哥之间，日子过得不憋屈都难。
而现在，陆浑戎对上了楚庄王这个大魔王。
陆浑戎虽生性剽悍，擅长骑射，但不懂战阵兵法，加之双方力量悬殊，被楚国大军全力围攻下，被打得四零五散，溃不成军。
楚庄王扫清了向周王室进攻的道路，长驱直入，把军队浩浩荡荡开到东周的首府洛阳南郊、洛河之滨，随即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
在天子脚下摆开阵仗搞大阅兵，楚庄王的意图一目了然。
他要“问鼎中原”了。
刚即位不久的周定王忐忑不安,派善于应对的王孙满去慰劳。
楚庄王见了王孙满,劈头就问道:“周天子的鼎有多大？有多重？”
周鼎是国家统治的象征，楚庄王此言，既有觊觎之心，又有大不敬。
王孙满委婉地说:“一个国家的兴亡在德义的有无,不在乎鼎的大小轻重。”
庄王见王孙满拿话挡他,就直接说道:“你不要自恃有九鼎,楚国折下戟钩的锋刃,足以铸成九鼎。”
面对气势汹汹的楚庄王,善辩的王孙满先绕开庄王的话锋,大谈九鼎制作的年代和传承的经过,最后才说:“周室虽然衰微,但是天命未改，宝鼎的轻重，还不能过问啊。”
当时，周朝衰落，诸侯纷争，争相当霸主。怎么当，有两种方法：以德服人，以武慑人。齐桓公，晋文公在“德”上可谓下足功夫，四处帮他国征讨敌人，显示自己的德行，当然也间接地显示自己的武。楚国就不一样了，彻底贯彻以武服人，一心扩大疆域，慑服诸侯，以达到称霸的目的。
但楚庄王深知，即使自己有心，也无力代周。僭越的名分不说，虎视眈眈的晋国、齐国、秦国这些狠角色，哪个是好相与的？
他转而挥兵伐郑,以问郑背楚投晋国之罪，然后就回师了，没带走北方一片云彩。
但陆浑戎这次被彻底打蒙了——
特么的，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是否应默默的忍受坎坷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并将其克服？
为了生存，
陆浑戎有时附晋有时亲楚。
再后来，
陆浑戎向楚国一边倒了。
昔日吟唱《青蝇》，
不乏直项耿骨；
如今蝇附强权，
敢问岂有后乎？
灭族的钟表开始倒计时。
滴滴答答……
【2】国宝青铜仲姜盘专给俺亲媳妇儿造
【3】曲沃晋国博物馆藏着哪些出土宝贝
【11】山西古代壁画之集萃（元.300图）
【16】《金瓶梅》最早版本出现在山西?
【18】山西王阎锡山百川先生日记之精选
【19】张无忌的通天魔教和介休的祆神楼
【20】倗国：与秦兵马俑齐名的惊世发现
【21】蝴蝶结！龙泉寺唐金棺因此未打开
【22】晋阳古城：被湮没的古中国庞贝城
【23】契丹人秘藏在应县释迦塔里的宝物
【24】130平方公里的大河东盐业博物馆
【25】美得令我们都眩晕的山西古代琉璃
【26】少林寺托管的资寿寺里有什么秘密
【27】惊！破铜烂铁里拣出来3200件文物
【28】101岁高僧梦参：我做过的四个梦
【29】清凉寺玉器：暴力时代的文明微光
【30】奇异铜尊：虎犀貘驹象牛猪兔鸟鱼
【31】浑源彝器往事：最后一刻绝处逢生
【32】五台山发现黄金质淳化元宝之始末
【33】粟特人出没！他带着葡萄和葡萄酒
【34】山西是北魏时期古丝绸之路的起点
【35】古长城发现的锦囊装49枚波斯银币
【36】大月氏人把玻璃器制造术带入山西
【37】神秘石刻背后的大盐商和花花扬州
【38】羊舌上的晋国和67年内战爱恨情仇
【39】63号墓的秘密 少女杨姞祖国的灭亡
【40】鸟篆铜戈：三国的缠斗和一代妖姬
【41】青铜名剑：干将今安在 少虡何煌煌
【42】青铜名剑：晋吴铸铜兵 火焰生冷霜
【43】青铜名剑：季子挂剑处 王侯尽北望
【44】包金嵌玉带钩之叹 世上再无魏文侯
【45】云冈憾 300造像流失仅一佛眼回归
【46】大康通宝背后的美皇后萧观音之死
【47】山西珐华之色 被默诵或呼喊的颜色
【48】虞国国君的黄昏：国灭方知唇齿寒
【49】黄河边商代出土大鼎被当金鼎肢解
【50】泉坛奇珍和刺客高渐离的最后一击
【51】北齐勇将蓝宝金戒上的赫拉克勒斯
【52】天下劲弩皆从韩出也难以抵挡亡国
【53】芮国虎妈和金玉奇珍为何不在芮城
【54】揭秘武则天老爹百吨石碑沉陷之谜
【55】昆山凤凰顾炎武发现晋国陨落晋国
【56】唐晋油画：又一次把悲愤引向寂静
【57】秋天如上帝：与古器物暗合的色彩
【58】傅山霜红龛：一代武林高手也藏书
【59】五台山清水河为何崛起神秘中山国
【60】贾樟柯看飞走的铁雁和消失的河流
【61】雁鱼灯照不亮昏聩的海昏侯的内心【62】奇人徐渭是一根自由而狂野的青藤【63】大同之寂静火山是捺向大地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