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奇葩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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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
文/向往新生活
冬日午后,在法院门外,冷风吹在李娟的脸上,她觉得刺痛。她和姐姐李梅扶着爸妈,望着五米开外,李娟的前公公破口大骂:“两个老东西,守财奴!李娟你个狐狸精,骗了我儿子的青春,毁了我儿子的名声,你们不得好死!”
一群人将老人拽走,骂声依然不绝于耳。王百旺,李娟的青梅竹马,四年半婚姻生活的丈夫,十分钟前变成的前夫,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她们。“对不起!娟,以后好好的吧。”
眼前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抬头时眼里噙着泪。李娟看着这个占满自己前半生的男人,心如冰冻一般麻木、僵硬。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没有公公作恶,如果……没有如果!
李娟和王百旺从幼儿园就同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百旺妈过世的早,他爸一个人靠种地为生,拉扯百旺长大,家里太穷,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将来娶媳妇拿不出钱。老王很希望将来娶回个娘家有钱的儿媳妇。
李娟是最好的人选,她外形亭亭玉立,爸爸在附近镇上做些小工程,家境尚可,还有个医学院高材生姐姐李梅。如果两家能成为亲家,可帮衬王家。最重要的是李娟很爱自己儿子,拒绝了好几个条件不错的追求者。
李娟重点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大出版社做了编辑,待遇不错。百旺大专毕业进入房地产公司做中介。俩人在市区跟人合租,住个小卧室。百旺很疼李娟,从不让她做家务受累,尽最大能力买好东西给她。
百旺催着父亲上李家提亲,李娟也先在家努力说服爸妈。李娟爸妈看百旺确实对女儿视若珍宝,工作努力踏实,想着未来没有婆媳矛盾,不和公公住一起,倒也省去很多烦恼,也就默许两人的婚事了。
提亲前,百旺爸思量着,这李娟是名牌大学生,家庭条件比我家好是不假。可儿子有本事,没结婚就睡了她,还住一起过日子了。哼,还不得乖乖嫁过来?得让李家多花钱倒贴!
提亲当天,在两位村干部见证下,百旺爸拿出一万彩礼和百旺妈留下的一只老式金手镯,边叹气抹泪边说:“孩子妈走得早,我种地一辈子,没本事。家里条件太差了,谢谢亲家不嫌家贫,把这么优秀的女儿嫁过来。王家一定好好对儿媳妇。”
“这些是我这个老头子省吃俭用一辈子的积蓄了。孩子们都在市里上班,得买房。现在这房价贵的要死,我实在拿不出首付来。”
李娟爸妈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说:“我们出40万首付款给娟陪嫁,在市里偏点的小区买个小一居,剩下的贷款20万他们努力赚钱还吧。”百旺爸眼看没花多少钱能成了这门婚事,儿子能住上市里的房子,心里乐开了花。
只领个证,没任何仪式,把新房简单的粉刷之后,俩人搬进去开始了婚姻生活。结婚前三年俩人努力兼职还房贷,一直避孕不敢要孩子。
第四年经济好转,俩人积极锻炼身体,吃营养品,晚上努力耕耘。一年时间却迟迟没动静。这可把一心盼着孙子的公公急坏了。
一个周末早晨,百旺出门上班了,李娟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开门见到百旺爸拎着一大袋活母鸡。老人坐下就说:“娟,百旺工作忙,周末都出去。你休息就多煲鸡汤,你俩多喝补身体。这几年为了还房贷,看百旺忙的都瘦成啥样了,你也不心疼他,还老让他做家务。”
李娟看着几只鸡在客厅扑腾着,烦躁的回:“爸,我们平时上班都忙,我下班回来还得写稿子呢,有空我就煲汤给百旺补身体。”
“娟啊,一个女人整天忙工作不照顾好男人,不行的。你妈不是在家没事吗?让她过来给你们煲汤做饭吧。百旺都26了,结婚四年还没孩子,我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了。人家看见我都说,嘿,娶了个不下蛋的女大学生!你爸妈都不觉得丢人着急嘛?正好让你妈陪你去市医院查查,你姐不是在妇科当医生吗?”
李娟忍着火:“我妈年纪大腰疼做不了家务,我没时间做饭可以出去吃的。要孩子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您竟然这样侮辱我?”说完就拿包走了。
凭什么指挥我妈来做饭?太不尊重人了。什么叫让我去妇科检查?怀疑我生不了孩子吗?还骂我不下蛋!越想越气,李娟给姐姐电话求助。李梅在市医院做妇科医生。她听完李娟的烦恼,让她和百旺一起来趟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晚饭后趁李娟在厨房,公公压低声音和儿子说:“结婚四年她都没动静,是不是有毛病?你带她去医院查查。别让王家绝后!”
“爸,我们前几年穷,一直没敢要孩子,您别着急,我们会去查的。”
“明天就去!不检查个结果出来,我不回去,就在这住下了!”
第二天小两口一起到医院检查。万万没想到,检查结果是男方无精症,女方正常。小两口完全蒙了,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李娟望着脸色惨白的百旺,心里的苦涩卡在喉咙里,想哭想吼,想问一句老天爷为什么让我们遇到这种事?
不知怎么走出的医院,一个路口红灯,百旺还呆呆的往前走着,李娟快速拽回他,才免被一辆车撞到。李娟紧紧的拥抱着百旺,哭着说,“百旺,你别吓我呀!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我爱你,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咱们不要孩子也挺好的。”
百旺再也抑制不住,回拥着心爱的妻子:“这对你不公平啊,娟,咱们离婚吧!”
“不,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王百旺,你再也不许提离婚。我们同事好多丁克呢,两口子常出国旅游很潇洒,你要是喜欢孩子,咱们领养一个也是一样的。”
百旺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攥紧了拳头,恨恨的锤着双腿,恨自己没用!他也深深爱着李娟啊,真要离婚,他怎么舍得?
晚上公公看完报告单,脸色铁青。沉默一会对李娟说:“娟,是不是我昨天说你不下蛋那句话,你就报复我啊?你姐在医院上班,找人做个假化验单还不容易?竟然说我儿子不能生,怎么可能?是不是你自己生不了污蔑我儿子!”
李娟气的双脸涨红,百旺赶紧把爸爸拉出门外,把检查过程和路上李娟坚决不离婚的事讲了。
公公冷笑,冲着客厅喊:“儿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年轻力壮怎么可能不能生?你真的不能生,她能不离婚?我不信她能这么大度!她们姐妹联手想瞒天过海呢!”
“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带百旺再去其他医院检查。我李娟问心无愧!”李娟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百旺赶紧过来扶着她。李娟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趴在百旺肩上哇哇痛哭。
第二天公公带着百旺跑了市里另两家大医院进行检查,均是“无精症”这个结果。公公觉得丢脸,匆匆回村里了。
李家知道后,苦口婆心的劝小女儿离婚。李娟坚决要和百旺丁克,或者领养一个孩子。她瞒住家里没说公公污蔑自己的事。
她很爱百旺,觉得公公既然知道是自己儿子生不了,她又不离婚,公公应该知足。这样回到二人世界不被打扰,虽有缺憾,倒也能把日子继续平淡的过下去。
谁都没想到,公公回村一周后,通知百旺带李娟回村里,和李娟爸妈一起商量个事。两家人坐一起,公公开口了:“小旺不能生育,我们王家对不住你们。但是两孩子一直好好的,奋斗住上了好房子。”
“要是离婚了,小旺后半生怎么过啊?我们王家在村里怎么抬得起头啊?我问娟了,她说不愿意离婚,还想继续过,不行领养个孩子。我们王家是不能绝后,但绝不能白白养不是王家血脉的孩子。”
“我想了,你们家娟跟我们儿子这么多年,村里人都知道。真离婚了,娟再婚也困难,谁愿意要个结婚四年还生不出孩子的二婚女啊?”
“我今年50,身体一直特别硬朗,这么多年为了百旺一直打光棍。本想着抱上孙子我就找个老伴,不让孩子们操心。”
“咱们两家不妨也效仿古人,武则天侍奉了父子俩,还当上了皇帝,留名千古。让娟晚上伺候我这个公公一段时间,我也憋了这么多年,怪难受的。娟这么漂亮,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等怀上我的孩子,生出儿子我奖励娟2万块钱,生出女儿继续生。咱们不外传,村里人谁都不会知道!我也算对得起王家的祖宗!”
“畜生!你个王八蛋!”李娟爸气得将杯子砸向公公,站起来冲过去大力打了他一巴掌。
李娟立刻炸了:“我耳朵没听错吧?你还是人吗?你以为生活在古代吗?我一直敬你是百旺父亲,前几天你说是我和姐姐伪造假化验单,我不跟你计较。现在竟然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百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王百旺,咱俩离婚吧!”
百旺傻了,扑通跪下,给岳父岳母道歉,拉着李娟哭着说:“娟,不要离婚,别离开我!”
公公继续煽风点火:“你们不同意娟伺候我也行,要离婚,把市里房子给我儿子。要不是你们当初非让他们还贷,小旺能把身体累出病吗?不给房子休想离婚!”
“你做梦吧!你懂不懂法?那房子是我爸妈买的,房本是我的名字,你休想要房子!王百旺,你把你的东西全拿走,从我的家里出去!咱们上法院,离婚!”
李娟说完扶着气得发晕的爸妈走了!当晚老人们就住进了医院,住院观察血压和心脏情况。
病房外,李娟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边因为上火起了泡。姐姐心疼的抱着她。李娟喃喃自语:“都是我不好,一心嫁给百旺,没想到他爸这么混蛋!我真是瞎了眼,害的爸妈跟着受苦了,我要请律师,去法院起诉离婚!”
百旺给李娟打了无数电话,她都没接。到医院探望,被护士拦着。去家里找李娟,发现门锁已被换掉。
过了两天,他收到了一份巨大的快递,里面都是他的衣服用品。这场婚姻,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挽回。
还好李娟爸妈无大碍,观察几天出院了。
李娟请了离婚律师,又找到提亲时在场的两位村干部说了整件事,大家听完都直骂老王头无耻。村民们都知道了老王的无耻行径,也知道了百旺不能生育。村里的孩子都围着老王头骂老流氓,人人躲他如瘟神。他悄悄搬出来和儿子挤在了群租房里。
法庭上,有两名村干部作证,以及购房合同、房产证,银行各种流水证明,医院化验单等证据,加上男方当庭同意离婚。最终法院判决两人离婚,女方归还男方所出的8万元房贷,房子归女方所有。
李娟在法院门口默默看着百旺离开,她在思索着,这26年的人生,爸妈都一直信奉为人善良、诚信、多为他人着想。
她不图物质,只真心相待青梅竹马的爱人,甚至以牺牲自己做不了母亲,也想和爱的人厮守一生。
虽然和公公相处不多,但逢年过节红包礼物从不亏待。为什么封建的公公能够厚颜无耻到极致,超越了道德伦理的边界。
她突然很感谢老天爷,让老公没有生育能力,暴露了公公的猥琐面目。同时,自己没有孩子的拖累,不然毁了自己和孩子的一生。
好在,她可以重新开始,躲开这个奇葩的公公,远离这样的家庭。
-作者简介
向往新生活
一个写作新人,相信爱情,却被现实打脸的离异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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