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我放过了偷情的妻子。

狗尾巴草 2021-09-08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我是九爷 Author 我是九爷

来源:我是九爷


01



检查出自己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的那天,刘茹给女儿田薇打了好几次电话,却永远打不通。

田薇一看是她的号码就挂了,换个新号码再打,一听是她的声音又挂了。

母女间的恩怨说来话长。

刘茹年轻时爱玩儿,丈夫在外打工,本来指着她在家照看孩子,结果她却把田薇寄养在亲戚家,一年也不去看女儿几次,只顾自己在外面浪。寄人篱下的苦,被瞧不起的屈辱,让幼小的田薇铭心刻骨。

因为实在受不了刘茹的出格,丈夫和刘茹三天两头在电话里吵架。后来有一天,他喝了酒后精神恍惚,出了车祸,死了。

田薇把父亲的帐也牢牢算在了刘茹身上,成年后的她,提到刘茹,只有一句“死在外头最好。”

这样深厚的怨念,田薇又怎么会接她电话呢?

无奈之下,刘茹只好把电话打给女婿义海。

义海是个好人,老实本分。当初,刘茹还是在女儿的婚礼上见过义海一面。第一眼看到就满意,觉得田薇嫁给他不会吃亏。

父母未尽的义务,总希望有后来者代偿,以慰心灵。

可女儿却不买她的账,当着满堂的宾客黑了脸:“谁让你们通知她来的?我结婚跟她有什么关系?!”

随后六年里,刘茹再没能踏进女儿家一步,也没有与义海再见过。偶尔义海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讲一讲田薇的情况,小家的情况……女婿的体贴让刘茹感动又羞愧。

刘茹在电话里告诉义海:她想去他家里,有些事儿要当面说。

当天下午,刘茹敲开了义海家的门。在门口,刘茹就开始紧张,原本已经打了很多遍的腹稿,被她的紧张感搅得七零八落,该说什么话才能让薇薇舒坦一点?该在什么时候告诉薇薇自己病了?该不该正式给她道歉?或者干脆给她下个跪,磕个头?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又折了她的寿?

越想越慌,越慌越喘不上气,最后她为了稳住情绪,右手轻轻探入口袋,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兜里那张银行卡方正的边角,才感到心安。

然而进门以后,田薇并不在家,屋里几乎没有田薇的痕迹,玄关的鞋柜上连女鞋都没有。

“田薇呢?”

义海没有立即回答,顿了顿,才说:“田薇被公司选中驻外了,明年才能回来。”

刘茹不知道,真相是,田薇跟别的男人跑了,而义海,正在策划一起谋杀!

他想跟田薇同归于尽,生不能同衾,那就死同穴吧!

这就是义海想要办的事。


02



田薇是在婚后第四年开始感到厌倦的。不是义海不好,而是温吞寡淡的生活太无聊。

义海除了上班就是做家务,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一个男人,里外兼顾就已经少见,脾气还出奇地好。永远“嗯”,“好”,“行”,“你歇着,我来”。田薇就是想吵个架,骂个人都不行,总是一副还未发力对方就急着认输的局面,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深深的无力感。

老实人的温和包容,没有奏出幸福的乐章,反而好过了头,成了爱人眼中的窝囊。



真正令田薇忍无可忍的还是义海的工作变动,工厂效益不好,他从文职下到车间,每天穿着油腻的工作服跟机器打交道,浑身机油味不说,工资还少了一半。这种环境下,一个对现状极度不满、内心渴望改变的女人,刚好遇到一个跟丈夫性格迥异、方方面面完全不同的男人,爱玩儿,爱打扮,会撩,会哄,会调情,就没有什么不会发生了。

新鲜感裹挟着躁动与欢喜扑面而来,她痛快地沦陷。

既然她的母亲没有教她责任与道德,她又凭什么要为了所谓的道德,禁锢自己的人生?



她要离,义海不同意。就在吵完架的隔天下午,工厂机器发生故障,义海的同事被搅进机器里,血肉模糊,当场丧命。而他距离死亡也只差了0.1秒。捡回了一条命,所有的人都要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他却执意要回家——因为做晚饭的时间到了。

她说离就离了?他可没同意!只要没同意,她就是他老婆,他该做的还得做。

他忍着疼,浑身血迹斑斑地赶回家,没想到家里空荡荡。打她电话,不接,再打,拉黑。隔了很久,收到她一条冗长的信息,感谢他多年来的照顾,是她自己不配,无福消受他的好。

可笑的是,她马不停蹄地跟人跑了,到头来却又因为跟情人生活难以为继,三番五次硬着头皮给他发信息,让他打款。

在义海把银行卡里最后一笔钱打去给她堕胎之后,他下定决心结束这一切。

他动了杀心。


03



义海做了三菜一汤,一上桌,他不自觉地给刘茹夹了一筷子鱼肚。

鱼肚刺少,肉嫩,他从来都是一上桌,就把两面鱼肚全夹进田薇的碗里,这是一种相当于条件反射的本能。

刘茹吃着女婿做的菜,感激与愧疚涌上心头,她险些又要哭了。



刘茹知道女婿话不多,就自顾忏悔,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吃完了饭,义海去洗碗,洗到一半,听到刘茹在客厅里哭——田薇还是不接她电话,并且这次还把她拉黑了。她看义海背对着她,擅自拿义海的手机打给田薇。

隔了很久,刘茹急了:“怎么她连你的电话也不接啊?”

义海表情森冷,一边把碗放进橱柜一边说:“上次给薇薇汇款迟了一天,不高兴了,一直到现在也没理我。”

“哎呀!”刘茹蹙眉叹气:“她脾气太坏了,太坏了!这么臭的脾气,像谁啊?义海啊,你说她什么命啊,找了你这么个丈夫。就她那个脾气,世上几个人受得了?也就你了,也就你了!”

她忽然悲从中来,越想越难受,自责和羞愧一齐涌来,不自觉摆出认罪伏诛的姿态:“义海啊……”她四肢无力,半跪着扶在义海面前,泪如雨下:“我知道田薇脾气差,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可你别怪她,这都是我造成的。我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管过她……”

义海不为所动,任由她将自己拉扯得摇摇晃晃。许久才说:“妈,你起来,别这样。我没有怪薇薇。我们,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妈就知道,你最会疼人。妈虽然常年在外,可你们的事妈一直打听着。谁不说你好啊?妈这辈子干了太多的错事,唯独……”然而她话没说完,忽然面目扭曲,呈现出极大的痛苦。不等义海做出反应,她整个人瘫倒在地,身体躬缩成一个大写的C,痛苦地哀叫。

她得了绝症,晚期。


04


直到给刘茹办好了住院手续,义海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送她来医院。

一个已经动了杀机、打算和背叛的妻子同归于尽的人,为什么还要费劲巴拉去救助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岳母?

饶是如此,义海还是无微不至地照料了刘茹几天。他给她端水喂饭,叫护士换药。

他想,既然他想好了要去做那件可怕的事,那么就站好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班岗吧!

他已经知道刘茹的病情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化疗,但刘茹坚决要出院。

住院第六天的早晨,刘茹一觉醒来,听到义海在病房门口跟催费的护士商量,能不能用他的表抵押,他没钱了。

他是没钱了。他的钱都在半年内陆续打给了田薇。他好像天生是她的奴隶,对她有求必应,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他恨这样的自己,只有毁灭,才能让他获得解脱。

眼下别说是一块表了,谁想要的话,把他的心肝脾肺肾拿去都行。

刘茹风风火火地从病房里冲出来,催促义海给她办出院,剩余的住院费她自己付了。

她脸色苍白,却有如神助一般,一路拖拽着义海回了家。

进门后,她砰一声摔上了门,让义海跟自己面对面坐着,表情严正肃穆。

许久,她拉过义海的手,一双疲惫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义海,妈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摸出那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两百万。妈想把它给你!”


05



“妈在外面那些年,接触过不少人,有好的有坏的,我占过便宜,也吃过亏。田薇不认我,我不怪她,我该!我最后一次认识了一个很有钱的老头儿,照顾了他好几年,一直到他去世,我都陪在身边。他住院期间我自己身体也不舒服,一查,癌症早期。他给了我两百万,说给我治病用。我没想到他会给我那么多钱。可我不想用这钱治病。癌症嘛,哪能那么容易治的?老头儿那么有钱,不也走了?我不想浪费钱。一分也不想浪费。我想把钱留给你们。”

义海惊诧不已。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田薇,生了她,又不管她,到老才后悔。你说,我好不容易有了这笔钱,好不容易能有个让我弥补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啊?我都老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本来想当着你俩的面把钱给你们,可田薇不接我电话。我换号码打给她,她一听是我的声音就挂了。”

她一口气不歇地讲,好像再不抓紧讲,下一分钟就会死去似的,“但我现在不想给她了。义海,我给你就行。我给她干什么呀?钱哪有人好,那两百万哪比得上你对她的好啊!我把钱给你,比给她自己还放心。她下半辈子你好好疼她,就够了。他们说你现在不做文职了,下了车间。车间多累啊!你说你……”

莫大的心疼,调动了她全部的情绪,她哭到不能自持:“你说,你又要上班,回来还要洗衣做饭,伺候那个祖宗。她怎么还不知道疼人,还跟你耍性子……”

义海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没想到会有这一茬。

他确实从一开始就看出她病了,还病得不轻,以为她大概是来求他们救命的。他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甚至打算直接跟她说,你看我这房子够不够救你命的?你要觉得够,拿去得了。

但现在,这个从来没被他们夫妻当回事的女人,这个从来只活在他人口中的自私冷血的女人,居然在明明有钱的情况下,把癌症早期拖成了晚期,然后匍匐到他面前,以罪人的姿态双手虔诚地奉上她全部的资产!

她跪地伏拜,求他下半辈子好好疼爱她那个臭脾气的、嫁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儿!

可是,该怎么疼啊?他怎么疼她啊?不是他不要她,是她不要他啊!

义海突然嚎啕大哭,像失去幼崽的猎豹,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刘茹以为他是为她的病情担忧,以为他是过于想念田薇,她气喘吁吁地把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背,以母亲的口吻给他安慰:“不哭了,孩子!不哭!妈知道你不容易。”


06


在把银行卡交到义海手里的第四天,刘茹自杀了。

癌症晚期的疼痛令她不堪忍受,她选择了一条让自己好走一点的路。心愿已了,她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常住地,跟几个老姐妹打过照面之后,找到了条颇为满意的小河,跳了下去。

尸体打捞上来,义海的心剧烈颤动,突来的钝痛使他视线模糊。他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流出。他在那一片警戒声中回顾所有,酸甜苦辣接踵浮现。

刘茹让他用那笔钱做生意,自己当老板,女人嘛,都喜欢有本事的男人。他有本事了,以后才能降得住田薇。她说她不怕义海会变心,倒是怕田薇会犯糊涂。她说:“哪天薇薇要真犯糊涂了,想跑,你可得把她抓紧了呀!可别……”

可别让她重蹈她的覆辙。

她笑着哄义海,却没注意他那黯然无光的眼神里,充满了多少酸楚和绝望。疯狂扩散的癌细胞,啃噬着她的每一寸皮肉,她连说话呼吸都在痛。

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她在后悔自己曾经犯的错吗?她想起了她也曾经辜负过一个像义海这样傻了吧唧的男人吗?

田薇回来了,草草办完了刘茹的丧事,跟义海吃了顿饭。

还是三菜一汤,义海给她夹了鱼,照例是两面鱼肚子上的嫩肉。

她不太敢看义海,半年不见,她瘦了一圈,气色也差,可见过得并不好。

饭吃到一半,男人在电话那头催她,她不耐烦地骂道:“催什么催?催你妈啊!”一回头怼上义海的眼睛,眼泪刷一下掉下来。

义海到嘴边的“他对你好吗”,咽了下去。改成了:“你要离婚是吧?”

他决定成全。

田薇却愣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明明是她要走的,现在却忽然有一种强烈的被抛弃感。

这奇特的感受令她慌乱。

义海却将手伸进了口袋,摸了摸那张仿佛还带着刘茹的余温的银行卡。

他放下了杀念。在刘茹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那一刻,不论她生前做过什么,在他人眼中是一个怎样不称职的母亲,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无比果敢而虔诚地点亮了自己,照出她迟到了三十年的母爱。她笨拙又沉重的情感,浇灭了义海刀尖上的火焰。

他决定放过田薇,也放过自己。

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我同意离婚了。”

另一句是:“你妈妈给你留了一笔钱。”

他从来没有这么男人过,他对这一刻的自己,很满意。

作者九爷,专写两性小说,致力于性与男女关系的剖析。更多爆文详见公众号:我是九爷(qingaishitang)。

                                            

转载授权,商务合作,情感讲述,请联系微信号:hanxia1977。(讲述须知:所有讲述内容,将默认成为写作素材,或者付费咨询。)狗尾巴草:hanxia20181,一个写真实故事的原创公众号。关于家庭,婚姻,爱情,还有人间烟火,世间百态。推荐阅读:女人自述:同居9年怀孕三次,他不娶我。
“包养已婚情人三个月,我被榨干了!”
一个39岁凤凰男的婚外情。
: . Video Mini Program Like ,轻点两下取消赞 Wow ,轻点两下取消在看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