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峰 | 遇见漆器,遇见另一个世界
小编按
王岳峰,成都漆器工艺厂负责人,爱思青年领航计划导师,理工科,文艺男,做过服务员,当过操作工,干过咨询师,近年来致力于推广“漆器文化”,江湖人称“王厂长”。
王岳峰
"遇到漆器后,这世界开始有点儿不同的意思了,好些看过的、听过的、想过的、聊过的,一下又都活了起来—就像漆器,不很热闹,些许无奈,但又那样平静,那样精彩"
——王岳峰
每一个走进成都漆器工艺厂的人,都会惊异于它的地理位置:地处市中心,通惠门背后,与宽窄巷子隔路相望,却自带一份安宁。都说大隐隐于市,成都漆器工艺厂或许也是如此。
成都漆器
在这个有着60多年历史的厂里,见到了成都漆器厂的分管领导王岳峰。
说起与漆器结缘,他曾这样写道:“在寻求内心平静的道路上,纯属巧合,遇到漆器,在成都,在四川,在中国。”接管漆器厂,是因为天鑫洋集团收购工艺厂。
现在,他是漆器“守艺人”,守着这份工艺,也守着这份传承。
漆器厂二楼的陈列室里,有不少漆器,它们在器型、大小、图案、风格上各有特色,在灯光下幻化出千姿百态,“素媚相宜”。
王岳峰站在那里,一如漆器般温和内敛。
漆器的美是穿越时间的。
汉代是漆器最为“风光”的时代,魏晋以后,日用的漆器逐渐被陶瓷取代。此后,漆器出现分野,它以朴实无华的形象出现在普通人家,也以繁复精美的姿态成为王公贵族显示自家底蕴的器物。
漆器的美,也是与漆器材料和复杂的工艺息息相关的。
王岳峰拿起一只小漆杯子,讲起来漆器的“难得”。
它难以大规模批量生产。 制作漆器需要的大漆,是从漆树上采割的乳白色胶状液体。
大漆不易得,所谓“百里千刀一斤漆”;
一个割漆工人每天在山里步行近百里山路,在漆树上上下下割上几百个口子,也不见得能收一斤漆。
做漆器大致可以分四个工序;
先做漆、做胎,可以说是做漆器的前工序;
其次,髹,音同休,意思是刷漆;
最后,饰,即装饰,形成漆器上面的图案、纹理;
如果再细分,这里面又可以分为72道甚至更多。
遇见成都漆器工艺厂,于王岳峰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工作中的王岳峰
王岳峰小时候常常出入馆藏马王堆出土文物的湖南博物馆,那些出土的漆器,就来自蜀地。
受蜀地人文风气影响,成都漆器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它不似北京漆器的皇家气度,也不似江南漆器的繁复,而是于富贵中带点秀气,不张扬却处处讲究。
八十年代以来,成都漆器和其他传统工艺品一样,面临市场萎缩,缺乏传人等种种问题。而代代相传的技法,并不能把漆器和漆器产业从困境中拉出来。
成都漆器工艺厂工作一隅
因此王岳峰一直在思考:传承漆器需要做些什么?
2014年,他和同事们去日本考察漆器产业,希望从日本这个漆器大国借鉴一些思路和做法,回来振兴中国的漆器产业。
不成想,他的心境从去之前的雄心壮志,转为回来之后的“平静”——“中国的漆器在我们这辈都很难赶得上日本。”
在日本,有三件事让他最受震动。
首先,在日本,漆器既有最传统的制作传承,也有最现代的艺术表现方式;
其次,在日常生活中,漆器的元素随处可见;
最后,整个漆器行业的信息相当透明,消费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产品。
日本漆器日常品
可以说,漆器渗入了日本普通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个生命力可不是单一企业能给的。
王岳峰意识到,漆器作为一个产业,如果没有源头的创新和下游的市场开拓,只谈是否有传承人并没有实际意义。
所以漆器厂做了许多尝试。比如漆器厂试图打破员工年龄、部门与部门、公司与公司、甚至工艺与材料的限制,只为尝试开发出更适合市场需求的创新型产品。
在厂里,见到一位漆器大师正拿着细砂纸打磨一只镶嵌银片的荷花纹样镯子,面前还堆着好些不同宽度、不同花纹的镯子。她说这是她出于兴趣试做的一批漆手镯,也是在以往的镯子上推陈出新。
王岳峰希望大家买漆器,是用在平时生活里的,就像日本那样。 装饰画和实用器,让漆器重新走进百姓生活的尝试。
创新带来市场,市场帮助传承,是王岳峰守艺漆器的观点。
“漆器是有生命的,它也需要有生命的传承”
“过去,世界曾经是漆器的,无物不髹,与后世所谓的油漆涂料毫无关系;现在,世界不再是漆器的,文化遗产,年年念叨着人亡艺绝、传承发展;未来,世界不只是漆器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
编辑:船长
文图:富有青年、成都漆艺、王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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