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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北京的我,能做什么?

球球 爱思青年 2020-02-26

 编者按 

今天爱思收录到了一份声音文字,它来自一个平凡的成都女孩


关 注,也是一种力量。




在暴风雨过后,水洼里的鱼儿正面临着干死。一位男人一边走过这些水洼一边为这些鱼儿祈祷着……   


不远的前面一个小男孩在把水洼里的鱼儿一条一条地扔回大海,这个男人走到小男孩的身旁,说:“你又不能把鱼儿全部救起来,你这么做傻不傻呀?谁在乎呀?”


小男孩一把抓起一条鱼说:“我不能救起全部的鱼,但我能救起这条呀!这条鱼在乎,还有这条也是。”


说完又把一条鱼扔回大海了……  

昨天中午11时56分,一位在北京支持救援的朋友发了这条朋友圈。


那时的我,正走在成都干净的街上,一边的小商店热闹地招呼着客人,擦肩而过的年轻人们慢悠逛着,我们各自有着自己的小烦忧与幸福,一切多么正常。


冬日的阳光正暖,我手上还拿着一杯冒着热乎劲的咖啡,却被一条来自遥远帝都的讯息击中了内心,竟然忍不住想哭的情绪。


那一瞬间,体会到“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这句话。以自己的任性来理解,不去在意后半句可能的转折。


第一次知道这则新闻是几天前。

冒着零下的寒冷,无数的打工者被勒令搬离在大城市的逼仄危险的住处,焦急无望地搬家找房,就像浮游,在国家机器面前,低到尘埃。


第一次看到,还没来得及对“低端”这样的称呼感到气愤,幼儿园的事件又冲击到头条。


在首都发生的这两件大事,我们都义愤填膺,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发生在首都,所以我们的关注度才会如此大;如果在其他城市发生更严重同类的事件,会有多少人关注呢?或者知道了,能激出多大的波澜呢?波澜再大,又能持续多久呢?


不过像在无边的人海里添了几粒盐,虽然使扯淡者的嘴巴里觉得有些味道,但不久也还是淡,淡,淡。


更伤感的是,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是其中一。



如果时间和空间能够错位,现在在北京寒风中挣扎的某一户家庭,会见到年幼的我和父母的身影。


那是二十多年前,坚决从农村离开,在独自到沿海城市闯荡的年轻劳动里里力中,有两个人莫名相爱了,是我的父母。


闯荡太过高雅,没有“打工”两个字透露出的艰辛与平凡。他们几乎不对我谈及当年的故事,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努力想象我仿佛未曾体验过的不易生活。


是的,仿佛,我只是选择性的遗忘让我不太开心的记忆而已。


4岁的时候,父母停止在沿海的打工生活,把我从外婆家捡回到西南的小城生活。


在这个三线城市,我们频繁地搬家,似乎有一个月搬了4次,换来换去都是狭小的单间。


我记不住邻居家和蔼老爷爷的长相,已然忘记和同龄玩伴交换过的游戏,似乎还有一位热心的阿姨帮我扎过的辫子。能记住的,是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能落脚的地方塞满了生活必须的杂物。


当时我的语言体系里,还没有“居无定所”的这样定义,却以身在实践。


有朋友来看望父母时,收拾不出空地的他们只能叹气,在床沿的一角认真地铺上洗得发白的毛巾,作为迎客雅席。


把馒头掰成块泡在汤里,首先把碗递到我眼前的,是我的母亲;


站在小学教室外,耳边传来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一个一米八的年轻男子低下头,向同龄的女儿班主任请求延迟一周交费用,那是整整50元,那是我的父亲。


想来,我们又有多高端呢?



昨天,一群人还在讨论罗素说的三种单纯然而极其强烈的激情: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无法忍受的怜悯。Three passions, simple but overwhelmingly strong, have governed my life: the longing for love, the search for knowlege, and unbearable pity for the stuffering of mankind.


第三种感情,我理解的是社会责任感



慈善的本意是爱人类,慈善是“我”的事,而公益是“我们”的事。


家庭和大学四年的教育,不是让我们关照好朋友、找到以后的结婚对象,也不是只把书读好,累计奖状和实践经历,将来有满意体面的工作。对社会的关心,对是非判断的能力,和择善固执的勇气,一样的重要。


朋友圈里,有在北京前线救援的伙伴,他们依靠自身或者机构的力量,自发地为需要帮助的人们提供行李搬运、寄存、住宿和生活物资的支持;有时刻保持对此事件关注的朋友,表达自己感受与观点,对“热闹的生活”提供一个冷冷的声音。


昨天晚上,找到很多年前摘抄的一句话——“没有关心,自然就没有做价值判断的需要......当然就不必去思索谁是谁非,因为无从思索起。没有关心,也就无所谓道德勇气和道德行动。


当时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多年过去,或许现在也不太理解,但我知道“关心”。


虽然不知道自己和远方的陌生人是否有直接的联系,但无法坦然地事不关己。


我的父母是幸运的,从温饱挣扎的水平线上逃脱出来,没有被驱逐出正在为其努力工作并贡献价值的城市,让异乡变成了我可以随时回去获取温暖的家乡。


如今的我,同样远离父母,租房漂泊,领略人情冷暖,觉得幸运的同时,更多是侥幸,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过着乐不思蜀的生活,多么相似的命运啊,不知道下一个可能被驱逐的人,会不会是我在乎的人,会不会是我和你。




感谢为救援付出努力的每一机构和每一位辛苦志愿者,你们做的事,不仅每一条鱼在乎,还有我们


拯救一个人,就是拯救一个世界。

END



文字/球球

编辑/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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