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我的父亲是恐怖分子,但我选择了和平
他们用爆炸枪击
只为击碎我们对正义的信念
然而,当文明与野蛮相遇
文明绝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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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伊博黑姆2014年在ted的演讲
一场暗杀让扎克的父亲埃尔·塞伊德·诺塞尔成为了首名在美国本土行凶的伊斯兰极端分子。1990年11月5日,诺塞尔走进纽约曼哈顿一家酒店的舞厅,拔枪射杀了卡赫纳。那一年,扎克只有7岁。
1993年2月26日,纽约市中心金融区的世贸中心大楼地下停车场,一辆装满680公斤尿素硝酸盐氢炸药的汽车发生爆炸,6人丧命,1042人受伤。诺塞尔是策划者之一。那一年,扎克只有10岁。
当父亲被捕之后,扎克的家庭与父亲断绝了关系,都改变了姓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家四处迁徒,18岁的时候,扎克开始交了一些朋友,开始会欣赏来自不同背景的人。
来自穆斯林的声音
我这一辈子始终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使我父亲走向恐怖主义,并为我的血管流着他的血液而感到非常难受。很多年后,我才将对他所做的事情的所有害怕内化掉。我的心里装着害怕、生气和自我嫌恶,我不知所措。
现在我了解了,父亲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蓄意杀人的恨来自于教唆和强行灌输。它是个谎言,一个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谎言,是我爸爸选择相信的谎言,也是爸爸希望传递给我的谎言。但是我拒绝被这些恨充斥内心。他无法阻止我跟那些他所妖魔化的人交往,我发现他妖魔化的是我关心的人和关心我的人。偏执会让人缺乏体验,我拒绝偏执。
我妈妈对伊斯兰教的信仰从未动摇,但她像大多数穆斯林那样,完全不是狂热之徒。18岁时,我告诉她我不再以是什么来评判人了——穆斯林、犹太人、基督徒、同性恋者——他们都有存在的权利。我要根据他们是谁来判断他们。妈妈听了直点头,并说出了我从未听过的最有力量的一句话:“我厌烦了憎恨他人。”
每个人都有选择。即使你受到训练去恨,你也可以选择去宽容,可以选择去同情。
我仍然很想念我的爸爸,但我不能去除某些遗憾和罪恶感,即使它们只是象蛛丝那么细。想起那个我曾叫作爸爸的人在坐牢,他知道我们已经因为害怕和羞耻改了姓名,我心里很难过。我经常收到伊利诺伊州马里昂市联邦监狱发来的电子邮件,说我的父亲想跟我通信,但我知道,他们的这种努力不会起什么作用。
卡亨教士之死不只是出于憎恨,而且是个被暗杀更严重的一种事情,我爸爸想关闭犹太教礼拜堂,让人们都来膜拜安拉。而他所做的只是给所有穆斯林带来耻辱,让所有穆斯林受到怀疑,并引起更多无意义的、可鄙的暴力行为。
不再跟父亲说话的一个好处是,我不再被动地听他自鸣得意地谈论发生在2011年9月11日的恐怖事件。他肯定是将双子塔的毁坏看成伊斯兰教的伟大胜利——或许,甚至是看成他和“瞎子谢赫”、拉姆齐·尤瑟夫阴谋的实现。
2012年4月,我给两百名联邦探员作了一次演讲,那是一次超现实的经历。警察局想跟穆斯林群体建立更和谐的关系而组织的这次活动,负责这次活动的探员听说我在他儿子的学校里促进和平,所以请我去做演讲——我感到非常荣幸,也感到有点紧张。我还是讲我自己的故事,用我自己来证明我们可以闭上耳朵不听仇恨和暴力的声音,选择和平。
我演讲结束后,很多探员排着队来跟我握手。他们的言语都那么有礼貌,握手都那么有力。跟我握手的第三名探员是一个妇女,她明显是刚刚哭过。她说,“你很可能不记得我,但我是调查过你爸爸的案子的探员之一。”她有点尴尬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总是想,艾尔·赛义德-诺赛尔的孩子们现在怎样了?我害怕你们走你爸爸的道路。”
我为我所选择的道路感到自豪。我想,当我说我对爸爸的极端主义的排斥救了我们的生命、使我们的生命更有意义时,我也是代表姐姐和弟弟说了。
“艾尔·赛义德-诺赛尔的孩子们现在怎样了?”对于探员的这个问题,我想这样回答,“我们现在不再是他的孩子了。”
那些懦弱的野蛮
2013年,坐了22年牢的诺塞尔在马里昂三号监狱给《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发了封邮件。这个恐怖分子还不到六十岁,但已经发须花白,垂垂老矣。在邮件里,他对如今的极端分子表示谴责——那些年轻人不爱惜生命,残杀无辜平民。二十多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终于懂得,恐怖分子伤害了他人,却也把自己的家庭扔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他劝告那些年轻的后辈们保持克制,从忍耐与祈祷中获取力量。
但他并不后悔1990年11月15日的谋杀行为。
那个深夜,7岁的扎克被母亲从睡梦中摇醒。他睡眼惺忪,满脸困惑。母亲对他说:“看着我的眼睛。你必须马上穿好衣服。有事发生了。”
她在地板上扔了条床单,让扎克自己打包东西。他们不知道是否还会回到那个家。电视里插播着突发新闻:一个阿拉伯男人在酒店里开枪杀了人。母亲赶忙关了电视,因为凶手是他们的父亲,她的丈夫。
多年后,当扎克告诉母亲他的世界观已经转变了,这个被教条主义折磨了一辈子的女人用疲倦的眼神看着儿子。她说:“我已经厌倦憎恨他人了。”
必须坚持文明且坚信正义
有人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作为独立人格必须具备的能力就是不做教条主义的傀儡,不要因为周遭他人的影响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但丁说:地狱里最热的地方,是留给那些在严重的道德危机时,还刻意保持中立的人。
我们相信文明最终能战胜野蛮并始终坚信正义。
希望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远离恐怖,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美好。不是吗?
图片来源网络
文字资料来源
凤凰网、TED、VICE、每日邮报、纽约邮报、
洛杉矶时报、赫芬顿邮报、BBC、
GQ中国、西亚非洲、澳大利亚读者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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