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群旧藏:吕增祥、吴汝纶致严复关于《天演论》的书信等重要拍品一组 丨中国嘉德2024春拍
严群是近代启蒙思想家严复先生侄孙,也是中国近代哲学史上有名的学者。他学识渊博,精鉴赏,收藏以古代学人书法墨迹为主。吴玉如曾经得观其大部分藏品,称“多为精品”。本季呈现的严群旧藏系列包含两大部分,第一部分为吕增祥、吴汝纶、吕碧城致严复书信,其中吕增祥、吴汝纶致严复关于《天演论》的重要书信,再现了三人交游往事及在翻译《天演论》这项开创性工作中共同谱写的一段经久传颂的学术佳话。第二部分为吴小如致严群信函、严群珍藏明清翰墨及文房用具等,均为先生摩挲珍藏之物,精彩各备,自有神妙,从中可窥得其深厚的学养。
吕增祥、吴汝纶、吕碧城致严复书信
清朝末年,甲午海战的惨败,再次将中华民族推到了危亡的关头。光绪二十三年(1897),严复将自己翻译的《天演论》在《国闻报》上连续发表,提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观点,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维新派领袖康有为见此译稿后,发出“眼中未见有此等人”的赞叹,称严复“译《天演论》为中国西学第一者也”。
严复(1854-1921),原名宗光,字又陵,后改名复,字几道,福建闽侯人。曾担任京师大学堂译局总办、上海复旦公学校长、安庆高等师范学堂校长、北京大学首任校长,翻译《天演论》、创办《国闻报》,系统地介绍西方民主和科学,宣传维新变法思想,将西方的社会学、政治学、政治经济学、哲学和自然科学介绍到中国,是近代极具影响力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翻译家、教育家,新法家代表人物,中国近代史上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之一。
《天演论》的成就并非一蹴即得,而是经过多次修改的成果。在1901年南京富文书局版的《天演论》中,书名由吕增祥题字,内文则有吴汝纶的序言,由此可以显示严复与吕、吴之深厚关系。事实上,吕增祥与吴汝纶都对《天演论》翻译文字的修改、润饰有重要的贡献,可谓是该书的幕后功臣。
吕增祥为严复译著题写书名
吕增祥,字君止,号皇道山人,安徽滁州人,是严复的“至交”“执友”。吕、严也是亲家,吕增祥的大女儿蕴玉嫁给严复的学生伍光建,二女儿蕴清则嫁给严复的长子严璩(字伯玉)。光绪十一年(1885)前后,吕增祥被派往日本担任中国驻日使馆参赞。光绪十六年(1890)前后奉调回国,于李鸿章麾下任职,同时辅助严复翻译西方著作。严复经常与吕增祥商榷文字,《天演论》初稿完成之后,严复亦曾请吕增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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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增祥
致严复关于《天演论》的书信集
清写本
24开47页
19×31.2 cm
著录:《严复与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年,P173、175-176。
本季春拍所见吕增祥致严复书札一组,包含书信6通44页、诗稿3页,其中一通据内容当作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四月初七,或为吕增祥绝笔。信中吕增祥多次提及严复的翻译事业及《天演论》,言:
同时吕增祥也谈及次女吕蕴清与严复长子严璩的婚事,道:
此外,此组书信作于1885年至1901年间,正值清朝内忧外患之际,涉及义和团运动以及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等,是研究晚清历史的珍贵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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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琥、严群 题识
吴汝纶致严复关于《天演论》的书信集
清写本
1册9开
18.5×31 cm
题签:
1、吴挚父先生遗墨。庚午冬日,群。
2、吴挚父先生遗墨。孟群大侄所藏,庚午秋瑜题。
钤印:一指、瑜、叔夏、一指散人陶江严氏、严群所宝、鬼物守护烦撝呵
题识:
1、吴挚父先生遗墨。庚午秋,琥。
2、右桐城吴挚父先生致先伯祖书七通,本不止此,盖经庚子之乱多所散失,此为乱后所仅存与乱后所作者。大伯母宝藏至今,昨以见赐。予之得此,其乐殆有过于刘先主之得荆州也(用吴先生语)。案有清末叶国势凌迟,先伯祖首倡西学,以资补救,而朝野士夫鲜能晓喻。独吴先生以桐城派古文家起为唱和,可谓识时之士矣。书中所谈率多一时要务,岂惟文章书法之可宝耶?聊书数语,以誌幸云。庚午初春严群誌于北平燕京大学。
3、挚父先生知先君子最深,故生平译述序言多出先生。庚午七月,群侄暑假归自燕京,出此相示。怀想前辈典型,为之向往者久也。叔夏琥敬识。
著录:
1、《严复集》,中华书局,1986年,P1561-1562、P1566。
2、《桐城吴先生集》卷五尺牍(一),广陵书社,2016年,P406-410、P129-131。
3、《严复与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年,P178。
吴汝纶(1840-1903),字挚甫,安徽桐城人。清同治四年(1865)进士,曾入曾国藩、李鸿章幕府,官至冀州、深州知州,为“曾门四弟子”之一,被誉为“古文、经学、时文皆卓然不群”的“异材”。他把治教兴学作为价值追求,辞官后,主讲保定莲池书院十年。1902年吴汝纶被任命为京师大学堂总教习,辞而未就,旋赴日本考察教育,次年归国,于家乡创办桐城学堂,因操劳过度,不久病逝。
吴汝纶旧学深湛,乐闻新知,严复一直以师长视之,称“吾国人中,旧学淹贯而不鄙夷新知者,湘阴郭侍郎以后,吴京卿一人而已”。吴汝纶对严复的学识、文章也很看重,曾致信说:“独执事博涉,兼能文章学问,奄有东西数万里之长,子云笔札之功,充国四夷之学,美具难并,钟于一手,求之往古,殆邈焉罕俦。”
吴汝纶为严复《天演论》作序言
1897年严复修改《天演论》时即约请吴汝纶为之作序,吴立刻应承,于次年正月成文。严复古雅的译书风格,再伴有吴汝纶序言的推介,使得《天演论》在当时的知识分子中产生了巨大影响,许多保守的士大夫也争相阅读,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维新变法思想的传播。
严琥题首与吴汝纶照片
此件吴汝纶致严复关于《天演论》的书信册,共6通12页,其中二月廿八日、三月二日两函著录于《严群集》及《桐城吴先生集》。是册严群题签,前有严复第三子严琥题首与吴汝纶照片,后有严琥、严群题跋,记严复与吴汝纶相交往事及此册书信宝藏始末。
严琥、严群题跋
吴汝纶在信中谈及为严复译著《天演论》《原富》作序,及《计学》《天演论》命篇立名等,再现了结为忘年之交的两位开风气人物,在翻译《天演论》这项开创性工作中共同谱写的一段经久传颂的学术佳话。同时,信中亦谈及严复撰《万言书》;八国联军大军万余西进;吴汝纶侄婿廉惠卿倡办东文学社、拟开《京师时报》馆,邀请严复担任主笔等时事,正如严群题跋中所言“书中所谈率多一时要务,岂惟文章书法之可宝耶?”
1903年吴汝纶去世,严复悲伤不已,集李商隐、陆游诗为联句“平生风义兼师友,天下英雄惟使君”,慨叹“惠施去而庄周亡质,伯牙死而钟期绝弦,自今以往,世复有能序吾书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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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碧城致严复信札
近代写本
1通2页
15.5×22.7 cm
吕碧城比严复小近三十岁,堪称近代中国女性一个奇峰突起的多彩传奇:她是中国最早一批可见记载的报社女性编辑;年方双十参与开办北洋女子公学,先任教习,后任校长;与秋瑾相知甚厚,两人被世人并称“女子双侠”,秋瑾遇难后,吕碧城赴杭州拜祭;袁氏当国,任总统府秘书;任上海《时报》特约记者期间因投资西商开办的贸易公司而迅速致富;吕氏一生最为人称道者乃被视作中国近代以降最出色的女词人,“足与易安俯仰千秋,相识而笑”。关于她“美艳非常”的记载与追忆,不仅见诸时人笔端,甚至《观无量寿佛经释论》这类宗教著述的作序者都为之津津乐道。
严复通过《大公报》创始人英华与吕碧城相识后,两人经常通信、见面。严复对吕碧城十分欣赏,收她为女弟子。此函或作于二人初相识之时,为吕碧城拜师帖,信中吕碧城谦称“小草敷荣,正需化雨”“欲附门墙,惭于启齿”。全函引经据典,抑扬顿挫,吕碧城古文功力之深厚可见一斑。
吴小如致严群信函、
严群珍藏明清翰墨及文房用具
严群(1907-1985),字孟群,号淳斋,别号一指,晚号怡适老人,福建福州人。严复侄孙。任教于燕京大学、浙江大学。近代古希腊哲学研究领域的泰斗,学问之余,亦收藏书画,与马一浮、张珩、启功等相友善。
严群与吴玉如交好,是吴小如的业师。商务印书馆出版《严群文集》时,吴玉如曾作《追忆先师严群》一文以为序,记载严氏生平甚详:
“先师严群,是严几道先生的侄孙。先生幼时即甚受几道先生钟爱,认为可成大器。七岁即开始入私塾读《四书》《五经》。入中学后,因阅读英国哲学家罗素的著作,受其影响,遂立志终身致力于哲学研究。1931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哲学系,继入燕大研究院深造,于1934年获硕士学位。次年赴美国留学,先后在哥伦比亚大学和耶鲁大学就读。先生对古希腊文、拉丁文有深厚造诣,并兼通梵文、希伯来文、马来文、泰文等多种古文字,即是在美国刻苦学习所结的硕果。当时先生立志要从古希腊文翻译柏拉图全集,竟放弃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在美国一面读书,一面译书,先后译出柏拉图著作达全集的三分之二以上。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先生拒绝在美国教书的聘约,以全部积蓄购买大量西方哲学书籍后回到祖国,执教于母校燕大哲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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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如
致严群信札
近现代写本
1通1页附1封
20.5×26 cm
Lot 3658
张伯驹、黄洁、钱履周
关于严复史料的信札诗稿
近现代写本
3通4页附1封
尺寸不一
Lot 3638
李慈铭
致杏村诗稿
清写本
2页
12.5×22.5 cm
Lot 3640
王澍
篆书 “如南山之寿”(严群题签)
清写本
1轴
50.8×63.5 cm
题签:王虚舟铁线篆书如南山之寿,丙申三月五十贱辰得于杭州,淳斋老人识。钤印:严群
Lot 3650
樊增祥
行书 七言联
近代写本
2轴
32×131 cm
Lot 3652
丁佛言
隶书 四言联
近代写本
2轴
32×108 cm
中国嘉德2024春季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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