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故乡的办法，是到自己心中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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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帽风前花满路供图
离开故乡已是经年，那个豫南的小镇只留在童年遥远的记忆里了。物是人非，近乡情怯，谁的乡愁，不是被匆忙的生活冲击得早已支离破碎？ 很多事情，搁置久了，心灵和脚步就会变得沉重和胆怯。写下这篇文章，聊作对远去的故乡最深情的致意。by 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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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故乡这两个字眼总是那么亲切而温馨，无论你功成名就或是落寞无奈，你的情感深处总是萦绕回荡着一种绵长柔婉的声音——故乡。
作为父母的附属物，你不可以选择哪里是故乡。那片埋葬你祖先灵骨的土地，你对它的感情是复杂的。
那一天，当你伫立南美大西洋的岸边，遥望着异域碧蓝的天空，最初的忙碌和短暂的新鲜后，接踵而来的是对故土深深的眷恋。
△@段段供图
乡愁缭绕的是黄河岸边那座你一直生活的城市，有关故乡的记忆早已被匆忙的生活冲击得支离破碎，乡亲、乡情、乡音连同那个豫南贫瘠的小镇，都早已与你渐行渐远。
匆忙中，你很少想起它。你甚至已经淡忘了那个远离省城的小镇才是你真正的故乡。
直到有一天，你下班回家，看到客厅里堆满了小磨油和花生，沙发上坐着你儿时的玩伴，纵使相逢应不识：陌生的面容、久违的乡音、亲切的笑容，你客气地笑着打着招呼，可实在想不起他是谁？母亲的介绍才将你从尴尬中解脱，那个曾经和你一起玩耍捉鱼的远房表弟。
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他的女儿，长得比你还要高了，你不得不感叹流年似水。
他说起了他的母亲，那个你记忆中驼背的老姑。刹那间，故土情怀豁然间苏醒，你忽然感觉眼里有一种湿漉漉的东西在涌动。
△@侧帽风前花满路供图
童年你被父母寄放在故乡，你在故乡广阔的原野间快乐地奔跑、上树捕蝉、下河捉鱼，秋天落雨的季节，你摇落满院枣子，也摇来老屋欢乐的笑语。
掌灯时分，祖父会带着你听说书艺人讲述一个个动人的故事，那些优美的民间传说，深深地打动了你的心，不得不承认，这种最原始的文化传播形式，给了你最初的文学启蒙。
身为医生的祖父更用他那一箱箱墨香芳菲的唐诗宋词，给了你丰厚的精神积淀：李白举杯邀明月，杜甫感时花溅泪……
你在故乡放飞着最初的梦想，更享用着祖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可是你对那片贫瘠的土地爱恨交加，乡亲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纵然勤劳耕种，依然收获微薄。
岁月在麻木中流逝，那些低矮破旧的小屋、那些土木偶般的乡亲，哪些因贫穷而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的邻居，那些拖着长鼻涕脸蛋冻得紫红的孩子…..
△@侧帽风前花满路供图
你盼望着邮差的出现，收到父母接你的消息，你是那么渴望早日离开这片闭塞贫瘠的土地。
终于，你走了，你是那么决绝快乐地离开了它，你感觉自己像一只飞出牢笼的鸟，欢呼雀跃。
你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尽情地遨游，你上学、你成长、你恋爱、你结婚，你忙忙碌碌地走遍了中国，欢欢喜喜地行走世界，你再也没有闲暇想起来那个遥远的小镇。
随着祖父母的相继离世，故乡真正与你彻底切断了联系，你甚至完全淡忘了那片曾经养育你的土地。三十多年里，你仅仅回了一次家，你不知道你是近乡情怯，还是心有不愿？
童年懵懂的记忆渐渐变得虚幻和遥远，你早已把这个黄河岸边的成长之地认作了故乡，而那个偏远、贫瘠的真正的故土又似乎与你毫不相干。
你不知道，这是对故乡的逃离，还是背叛？或许对更多的人来说，故乡是一个他自童年就渴望逃离的地方，他们或多或少地都会与故乡保持着距离。
有时你甚至对它有些怨恨，物质贫乏的成长年代里，故乡来人带来的更多是沉重的话题，不是要钱就是看病。
好多个放学归家的时候，客厅里不是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便是愁容满面的病号，更多的记忆里是父亲推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忙前忙后疲惫的身影。故乡人的虚荣和淳朴一样令人难忘。
△@保尔供图
封闭的环境也限制了故乡人的思维，他们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在城里工作，就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大到升官小到看病，你都义不容辞。当得知父亲调动到了电力部门，老家的乡亲便很快因缺电找上了门。
好在，在父亲疏通下这个问题圆满解决，于是，父亲成了为家乡输送光明的人。
你听说，每每归乡，父亲总是热烈地被小镇领导奉为上宾，如同衣锦还乡的才子，这个原本普普通通的科技工作者，似乎肩负着王氏家族光宗耀祖的责任。跟你幼时的烦恼一样，故乡人的欣喜也是一种虚荣。
生活的忙碌和生存的压力，使你似乎完全忘却了那个远去的故乡。很久没有了故乡的消息，但是你知道它新修了公路、新建了房屋，小河干涸了，乡村富裕了，村子变大了，人却变少了……
你很想回去看看，只是物是人非，近乡情怯。很多事情，搁置久了，心和脚步一样会变得沉重和胆怯的。
故乡变得富裕了，故乡来人也日渐稀少，更多的故乡人正和当年的你一样，逃离了土地，进入了无数个天南海北的城市森林，在广阔的天地里编织着希望，在喧嚣的都市里追逐着梦想。
步履蹒跚的老人、咿呀学语的孩童，是目前乡村主要的坚守者。
△@保尔供图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也还是那轮月亮，不一样的是，故土似乎变得陌生和遥远。
或许正如托马斯.沃尔夫所说：“我已经发现，认识自己故乡的办法是逃离它，寻找故乡的办法是到自己心中找它，到自己的头脑中，自己的记忆中，自己的精神中以及到另一个异乡去找它。”
更多的故乡人被迫生活在匆匆忙忙的现实中，像尘埃一样被风吹向广阔无垠的平原，匆忙的脚步正与故土渐行渐远，或许故乡已经无关紧要，只是不知道漂泊的心灵，又该在哪里寄托乡愁？
王玉：文字滋养心灵，旅行丰富生命
那片海，充满了热辣的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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