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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后,再也找不到有担当的摇滚明星了

伽蓝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1-02-07


第一次知道卢·里德,是2013年10月,他去世的时候。

卢·里德(1942-2013)


按照媒体圈装X的习惯,自然是刷了一波朋友圈。娱乐或文化网站也一样。


按着刷屏的缅怀,去听了他的几张专辑。比如1973年的《柏林》(Berlin)、1989年的《纽约》(New York),还有更晚些的《露露》(Lulu)和《哈德逊河风之冥想》(Hudson River Wind Meditations)。

《哈德逊河风之冥想》专辑封面

说实话,从这些音乐里,觉得卢·里德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他音乐里有太多刻意为之的噪音,音乐和唱腔的声场还很有距离感,像是他把破铜烂铁和旧吉他放在前场一阵鼓噪,然后自己躲在角落里,浅吟低唱甚至是默念歌词去了。


很显然,卢·里德并不是靠旋律动人取胜的音乐人。


他音乐里真正直抵人心的部分,是歌词,或者说是歌词里的文学性——当我没办法理解某首旋律奇差、唱得不好却总有信徒的歌曲时,歌词总会成为我最留意的部分。


也是顺着这个逻辑,卢·里德让我感受到诡异、暗黑和叛逆,比如他那首著名的《海洛因》(Heroin):

When I put a spike into my vein
当我向我的静脉插一针
And I'll tell ya,things aren't quite the same
让我告诉你吧 事情还真有点不一样
When I'm rushing on my run
当我冲刺在自己的跑道上
And I feel just like Jesus'son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基督的儿子

I'm gonna try to nullify my life
我就要放弃我的一生
'Cause when the blood begins to flow
因为当那血水开始流动
When it shoots up the dropper's neck
当它向那针头里冲
When I'm closing in on death
当我向死亡靠拢
And you can't help me not,you guys
你们现在已经不能帮我 伙计们
And all you sweet girls with all your sweet talk
还有你们甜言蜜语的甜蜜女孩
You can all go take a walk
你们都可以滚开
(歌词取自网易云音乐)

这不再是一首歌,也不只是叛逆的摇滚乐,而是一部浓缩的微型小说:

他汲取毒品注射进静脉后的癫狂与混乱和极致快感,把它们打包压缩进初听迟缓、后来却顽皮到疯狂的音乐里——倘或不留意歌词里的叙事,听众应该很难坚持听完这聒噪刺耳到近乎金属互相摩擦的吉他弹奏。


这就是卢·里德给我的最初印象:

音乐是聒噪的,充满了不稳定的快慢、情绪和实验性;

唱法近乎吟诵,浅吟低唱的技法里找不到情感的起伏变化;

歌词暗黑又叛逆,相比于常见的歌词,它们更像浓缩后的长篇叙事歌。


如果非要找一个合适的例子去理解,那就是波德莱尔的《恶之花》,遇见了实验摇滚乐。


读到这本南京大学出版社为卢·里德翻译出版的传记《等待那个男人》时,我更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感受和想法:

《等待那个男人:卢·里德的人生与音乐》

定价:59.00元

南京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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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摇滚乐,卢·里德更在意的其实是文学表达。


也就是说,在里德眼里:摇滚乐不过是他需要表达的介质,文学色彩才是最在意的部分。


他自己也曾说:“通过摇滚歌词也能进行严肃写作!”


对歌词的严肃性追求,让他自称是“摇滚第一词人”。


在传记里,作者杰里米·里德试图溯源,为“文学摇滚”找到源头。除了性倒错导致的青春期阵痛,以及父母为治愈他而施行的电击疗法等,杰里米觉得早年迷恋阅读有很大关联。


深厚的文学修养,不仅是他跟其他摇滚乐人的区别,更是他最终得以在那个时代的摇滚乐圈纵横捭阖的根基——这是他与那个时代的摇滚精英极为相似的特征:

他们的愤怒不是空中楼阁或无病呻吟,而是从“垮掉的一代”的文学精英如杰克·凯鲁亚克、艾伦·金斯伯格手中接过衣钵的传承。


《在路上》《嚎叫》《赤裸的午餐》《麦田的守望者》……这些作品里的颓废、愤怒、失落、迟疑、反叛,混杂着海洛因、性倒错、情与色、爱与欲,迸发在卢·里德的歌词里——再加上他近乎随机的噪音吉他,和演唱时毫无情感、百无聊赖的浅吟低诵,一块构成了他的全貌。


 南京大学出版社已出版的多部欧美音乐巨星传记、歌词集

就像作者杰里米·里德称赞的那样:

“卢·里德最出色的作品和鲍勃·迪伦一样,可以成为纸业上的诗句。他的歌词并不逊于正统的诗艺,简练的措辞和意象,足以独立于音乐而存在。”


或许我们需要找一张专辑,才能让那些戴上耳机不足半分钟就停掉的听众,先入为主地感受卢·里德“文学摇滚”的面貌和精髓,比如发行于专辑里着重提及的、发行于1989年的《纽约》。

《纽约》专辑封面

它可以说是里德最后一张伟大的专辑。


它以现实主义的方式,描绘了这座城市极端的社会不平等与备受破坏:你可以在专辑里听到政府对弱势群体如同性恋、艾滋病、妇女和儿童的政策性冷漠和忽视,也能听到瘾君子、越战老兵及残疾人蜷缩在街角的无助呻吟。


“这张专辑如同旗帜,闪现在里根/撒切尔时代的迷雾之中——那个时代充斥着冷酷无情的物质主义与腐败暴利,意识形态方针抹去了最后一丝创作理想与团结。”


当下的摇滚乐,怕很难再做到这一点:用最擅长的方式,针砭社会弊病。


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当下,全世界摇滚乐都困顿不前。


除了这个问题,《等待那个男人》这本传记里,还能给我们提供更多理解卢·里德、摇滚乐甚至当下世界的切入口——当然,我们也能从书里,找到名人们的相互结识又分道扬镳甚至彼此攻讦的秘闻(比如卢·里德和安迪·沃霍尔之间的矛盾)。


但归根结底,借用乐评人郝舫的话说:《等待那个男人》用细节和尊崇,为我们起底了卢·里德的诗性与挣扎——如果我们想了解他,甚至想去了解那个时代的面貌,这会是一本很不错的书。



本文转载自巴塞电影 ,作者: 伽蓝

编辑:戚宛珺 金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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