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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乘风破浪 | 改变英国文学的女作家们

南大社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1-11-05



她们都经历过曲折与抗争的非凡人生
她们在世时都曾名声大噪
她们是侦探小说和现代奇幻小说的开山鼻祖
——为何社会会将她们遗忘?



夏洛特·特纳·史密斯

通过写作逃离监狱,重获自由

 

夏洛特和所有上流社会的淑女一样,在成长过程中,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终将告别舒适的童年生活,走进一场利益主导的婚姻。但是在夏洛特看来,她的书和手稿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夏洛特自小就展现出过人的创作天分,年仅六岁时,她便写出了一组诗歌,并把这一处女作寄给了《女性杂志》,尽管这组诗歌未能发表,但它们足以说明夏洛特超出常人的创作天赋。

 

夏洛特度过了愉快的少年时期,但很快她就坠入一片混乱之中:母亲死于分娩并发症,这促使父亲尼古拉斯·特纳离开英国,开始了长达数月挥霍无度的饮酒狂欢,耗尽了所有的钱财。尼古拉斯·特纳回到家后发现,自从他无情地把夏洛特扔在比格诺庄园以来,女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夏洛特已出落成一位美丽动人、体态优雅的姑娘,她求知欲极强,又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恰恰契合父亲所挑选的追求者的要求。很快便有消息传出,尼古拉斯·特纳代其十五岁的女儿接受了本杰明·史密斯的求婚。史密斯是东印度公司一位联席董事的长子,家境优渥,想来前途一片光明。而夏洛特则要立即与之结婚。

 

多年以后在一封信中,夏洛特将父亲的这种行为比作组织合法卖淫,不过在那个时代,这种安排并不罕见。夏洛特没有自己的收入,因此如果想要远离专制的父亲和他新婚的妻子,勉强过上像样的生活,她就必须嫁人。就在夏洛特做出这些努力之时,她对自己所面临的真实情况毫不知情:二十三岁的本杰明·史密斯曾承诺接管家族事业,而实际上他对此丝毫不感兴趣,并且已经开始沉迷于酒精。她也不知道本杰明已有不少私生子,对他堆积如山的赌债更是一无所知。

 

尽管本杰明比夏洛特年长八岁,但很快夏洛特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远远比丈夫成熟。孤立无援之感慢慢将她吞没,她渐渐明白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的严重性:没有什么苦难能比得上我所遭受的一切;我的思想越开阔,就越清楚地意识到我所受到的奴役;我的理解越深刻透彻,与这个注定要共度一生之人就越疏离;在新获得的洞察力烛照之下我越来越真切地看出,我无意中跳进的这个深渊多么恐怖。

 

尽管如此,从某种程度上看,夏洛特仍然担负起了妻子的责任。1783年12月,本杰明最终没能逃过警察上门追债的命运,刚刚产下第十一个孩子哈丽雅特的夏洛特陪伴他来到伦敦萨瑟克区臭名昭著的王座法庭监狱。


她躺在床上,万念俱灰,沉郁的重量一股脑儿全压在心头,这幅场景想想就让人心痛。孩子们,包括刚刚出生的哈丽雅特,都不在她身边,而春天的时候,她又一次怀孕了。丈夫一点用处也没有;所有的钱财都已散尽。尽管夏洛特心生悲哀,或者说因为她心生悲哀,她在监狱的这段日子成了其人生的重要转折点:身陷囹圄为夏洛特提供了正式从事创作的动力。

 

对于这位聪慧过人、胸怀抱负的女作家来说,离开王座法庭监狱重获自由的方法非常明确:她要开始写作,写出足够支付债务的好作品,而且她现在就要开始写。19于是,夏洛特在散发着恶臭的黑暗中开始了写作。1784年6月,仅在本杰明被捕六个月后,夏洛特就出版了自己的处女作诗集。


《哀挽十四行诗及其他随笔》所代表的杰出成就不言而喻。一位毫无名气的女性,一位地址还写着王座法庭监狱的女性,竟然初试牛刀便引起了出版商的注意,这着实令人惊奇,但夏洛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这部诗集,难道不更让人吃惊吗?甚至现代人,了解了这部作品背后难以置信的着眼点和动机后,也会惊讶不已。


夏洛特也很勇敢,她选择以真实姓名出版作品,不过为了掩盖自己当时的状况,她没有使用当下的地址,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名字后面加上了儿时旧居的地址。这本新书的作者栏上印着“夏洛特·史密斯于萨塞克斯郡比格诺庄园”。当时,经济丑闻几乎等同于社会形象的坍塌,所以夏洛特需要暂时保守秘密,不让公众知道自己的现状,但是她内心深处的痛苦终得以释放。

 

诗歌语言中流露的疼痛以及诗歌的浪漫情感,正是当时流行的文学风格,因此这本诗集大获成功实属意料之中。《哀挽十四行诗》出版后立刻大受欢迎,当年便加印,这部作品的收入也让夏洛特有能力支付本杰明欠下的债务,本杰明在接受判决仅七个月后就出狱了。

 

夏洛特明白抛弃本杰明是她唯一的选择。这种选择意味着她要放弃自己的写作所得、嫁妆以及所有的财产权利。即便如此,夏洛特还是愿意付出高昂代价以结束目前的生活。因此,尽管需要面对社会和经济上的后果,夏洛特还是在结婚二十余年后抛弃了本杰明。显然这是一种反简·奥斯汀的行事方式,这种行事方式自然催生了与简·奥斯汀风格不同的作品。

 

尽管历经坎坷,夏洛特仍然拥有不少值得骄傲的事迹。仅凭自己的才智,她独自将儿女抚养长大,儿女们成年后都很有作为。1806年夏洛特去世,可能是死于子宫癌。虽然夏洛特逝世时仅有几个子女尚在人世,但他们都将经历精彩的人生。

 

夏洛特在18世纪最重要的作家间的关键性地位一直未得到正名,这可能与她小说和诗歌的留存状况不佳有关。即便如此,夏洛特的文学成就依然得到了英国学术界的广泛认可。她甚至获得了杰出诗人罗伯特·骚塞罕见的赞赏:

 

她在作品的数量和质量上已经胜于其他女作家,而写作还不是她的全部工作——她从事写作不是为了获得赞美,发表观点也不是为了炫耀才识。人们身上最常见的嫉妒这种低劣的品质,我在她身上一点都没见到。她所喜欢的东西,她的喜爱都建立在自身的判断力和鉴赏力之上,并且她会热情地称赞它们。

 

除此之外,夏洛特还有许多成就为我们所忽略。她在诗歌、小说及儿童文学等多种体裁上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在不同体裁的创作中,她自成风格,给浪漫主义时代的后继者们带来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夏洛特在诗歌领域的新尝试为华兹华斯和柯勒律治创造了超越已有形式和传统审美的机会,让他们获益良多。他们也从夏洛特独有的风格中深受启发,并践行其诗歌创作理念,即认为最上乘的诗歌源于灵光一现的独自沉思,离不开自然吞吐万方的雄伟壮丽。

 

实际上,对于夏洛特·特纳·史密斯来说,自然界就是艺术,而其有名望的同行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沃尔特·司各特爵士曾说,夏洛特“笔下的风景中保留了画家的真实和精细”。威廉·华兹华斯对夏洛特的创作能力大加赞赏,认为她在创作时“怀有对乡土自然真切的情感,而当时的英国诗人普遍对自然不以为意”。


简·奥斯汀同样认可夏洛特所做出的贡献,并深表感激。《凯瑟琳;又名凉亭》一书里,简在一场围绕书籍的对话中,巧妙融入了对夏洛特的喜爱之情,并直抒胸臆:女主人公基蒂认为《埃米琳》“比任何书都要好”,并声称夏洛特·特纳·史密斯的小说让自己“兴奋不已”。“它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她这样说道。


凯瑟琳·克罗

用真实的人生挑战理想的女性形象


凯瑟琳·克罗生性活泼,天生热情好客,她是个健谈之人,还擅于讲故事,不过在其幼年时期这些特征都没有显现出来。凯瑟琳和家人住在克拉吉斯街36号,在此居住十年后,1822年,年轻的凯瑟琳·史蒂文斯遇到了约翰·克罗上尉并与之结婚。约翰·克罗是个迷人的高个儿爱尔兰人,曾在滑铁卢战役中立下战功,不过他比凯瑟琳年长,而且对家庭生活也没什么兴趣——尽管必须要指出,凯瑟琳本人可能对家庭生活也没什么兴趣。


1828年到1838年这十年间,凯瑟琳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她认真审视了摆在眼前的路,结果发现它索然无味。1833年,父亲的去世让她获得了财务自由。凯瑟琳与丈夫分居并搬往爱丁堡,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涯。她的婚姻画上了句号,她也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钱:凯瑟琳·克罗自由了。


凯瑟琳大器晚成,一路飞奔,像每个为出走谋划多时的人一样,满怀自信地径直扎入新天地。很快,凯瑟琳潇洒地拉开了后半生的序幕,这是一段丰富而充实的生活。刚刚摆脱束缚的凯瑟琳成了有自由思想的女性,并用父亲的遗产过上了相配的生活:她在爱丁堡的达纳威街买下了一栋华丽的独立小楼,小楼是乔治亚风格的,配有高大的落地窗;雇了一个助理;不需多时,凯瑟琳的会客厅里便挤满了各类社交名流。


除了社交外,凯瑟琳无拘无束,也没有经济负担,因此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小说创作上。1841年1月,《苏珊·霍普利历险记;又名旁证》出版,仅仅比《莫尔格街凶杀案》早了几个月。小说的情节与后来爱伦·坡的风格如出一辙:首先发生了谋杀或者失踪案,紧接着侦探剧拉开序幕,整个故事错综复杂,直到结尾才豁然开朗。


《苏珊·霍普利》语言流畅,显示了作者妙笔生花的写作技巧,而且取得了爱伦·坡梦寐以求的成就:一部极为成功的畅销书。当时人手一册《苏珊·霍普利》,大多数人爱不释手,这本书也是19世纪末到20世纪间犯罪小说竞相效仿的对象。“毋庸置疑,它非常震撼人心,”一位评论家曾这样说道,“读了前二十页后,就再也放不下这本书了。”


《苏珊·霍普利》情节编织巧妙,巧合层出不穷,读者读到后面才会发现之前忽略了许多细节。故事在不同的叙述视角间迅速切换,很快读者就会清楚地意识到,苏珊并非常见的简·爱式主人公;相反,她是错综复杂的人物和事件中那条清晰的线索。关于这位不同寻常的女主角,这里有一段描写:出类拔萃,不同凡响的苏珊!诚然,苏珊被塑造成了一个平凡而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物,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


在19世纪上半叶,工业化在英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肆意发展的工业化给社会带来了诸多变化,也催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情绪。在物质主义大行其道的状况下,人们还是普遍感觉到情感和心智上的空虚。冒着烟的灰色城市和咔嗒作响的机器不能给出一切事物的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唯灵论运动在英美两国兴起,运动的全新重心不仅是试图证明除了我们可感知的世界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还包括如何到达这个世界,如何与之交流并在其中活动。凯瑟琳的《自然的夜界;又名鬼魂和鬼魂预言家》是其关于超自然思考的集大成之作,在当时乃至今日,这本书都是其最著名的作品。


《自然的夜界》可以算作一部鬼故事集,但实际上它也是开放自由的价值观念与催眠、圣伤、幽灵及其他奇异现象的故事相交织的产物,整本书生动活泼,让人如临其境。凯瑟琳旁征博引,借用从古至今的一个个故事,呼吁人们用不偏不倚的态度看待“另一个”世界存在的可能性,并抨击了那些彻底否定其存在的人。生活在一个工业化、机械化、利益至上的科学所营造的现实中,人们能适应更为广阔的世界吗?

 

凯瑟琳友善的语气真诚又易于接受,再加上她包容的态度,号召了许多人加入自己的行列,这本书也热销数千本:六年多的时间里,《自然的夜界》共发行六版,畅销欧美各地,读者纷纷沉醉于凯瑟琳描绘的“神秘的边界”,无法自拔。

 

守望者·传记

《不只是简·奥斯汀:重现改变英国文学的七位传奇女作家》

(美) 谢莉·德威斯 著

史敏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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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4年2月,凯瑟琳身边的一切看起来都惨淡无光,其最新小说《林妮·洛克伍德》的市场表现不及其他作品,而凯瑟琳本人在探索唯灵论复杂世界的过程中进展缓慢,让她渐生挫败感。凯瑟琳情绪低落,身体虚弱,未完成的工作和毫无进展的猜想让她头脑一片混乱,没过多久,凯瑟琳就跌入人生的最低谷。2月26日晚,罗伯特·钱伯斯发现凯瑟琳出现在爱丁堡街头,身上一丝不挂,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女作家裸奔的故事就在爱丁堡传得沸沸扬扬。

 

凯瑟琳立刻致信各大报纸,详细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已于事无补。当时,女性已经因为昏厥、抽搐,最糟糕的还有“癔病”而饱受诟病。那些本来就对女性持有偏见之人,更是抓住机会,利用凯瑟琳的故事抗议女性在社会中新取得的突出地位,指责唯灵论只是带有欺骗性质的哗众取宠。凯瑟琳的闹剧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笑料,她的故事也被人们口口相传。

 

尽管凯瑟琳获得了许多朋友的贴心支持,这件大事仍然给她的职业发展带来了灾难性的打击,让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中。但这并不代表1854年之后凯瑟琳一直生活在无尽的懊悔之中。相反,她一如既往地展现出令人羡慕的热忱,重新获得了生活的力量。凯瑟琳身体复原后已是夏末,随后她去比利时和儿子、儿媳以及孙女住在一起,泡温泉,享受天伦之乐。


1872年,已上高龄的凯瑟琳去世。尽管凯瑟琳·克罗在写作生涯临近尾声之时,失去了许多拥趸,但她仍然是维多利亚时代英国最天赋异禀、博学多才的女作家之一。评论家未曾忽视凯瑟琳的文学才能,尤其是她的写作风格——将看似不可能发生的场景与简单易懂甚至司空见惯的人物和对话结合起来:一位评论家曾说过,“一言以蔽之,这位作家深谙真实的力量”。

 

凯瑟琳对女性及其生存困境的描写也大受称赞,她描绘了女性被视为男性的附属品而非独立个体,因而面对成年生活时手足无措的故事;讲述了无知以及父母的冷漠无情怎样导致可怕的婚姻;反映了女性因缺乏教育而在英国不断变化的社会中不堪一击的现象。凯瑟琳将心目中的女性形象付诸笔端:她们足智多谋、勤勉努力又勇猛豪迈;这样的人物形象,是对随后维多利亚时代日益推崇的理想女性形象的早期挑战。



黛娜·马洛克·克雷克

坚韧不拔、聪慧过人、完全独立、永不言弃


单身女性需要颠覆性的、更有人情味的方法,在世间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而黛娜·马洛克·克雷克就是一个极好的范例。黛娜以女性生存为题材创作了多篇文章,后来又将这些文章结集成册,以“一个女人关于女性的思考”为题出版,书中摈弃了自怨自艾的消沉态度,并提出了以教育和自立为基础、更实际和理性的全新方案。


在黛娜看来,办法再简单不过了:不要相信虚假的借口,认为女性总是无助的——“我们必须自救……充分调用各方面的能力,包括身体上的、精神上的,还有智力上的”。在此过程中,年轻女性无论有没有丈夫,都会发现内心的坚毅和自身的力量,成为当代女性的典范:“脚走痛了,身上沾了灰尘,但内心依旧一尘不染;毫无疑问,会经历种种磨炼,但绝不会退缩,也不会屈服……年轻的女孩们,相信自己,依靠自己!”

 

针对抑郁问题,黛娜也给出了直截了当的建议:“这种命运可能是所有女性都必须承受的最艰难的遭遇……(但是)天底下没有,也不应该有无休止的痛苦。”她还强调,这种情况不是女性固有的弱点或缺陷造成的,而是在文化影响下,女性受到摧残的结果。黛娜写到,女性不再健全,因为她们受到的教育让她们相信只能成为别人的妻子,否则她们就什么都不是。在这样的思想教育下,年轻女孩只能把自己兜售给出价最高的竞价者,有没有炽热的感情或者以后会不会幸福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她们忍受着精神上的痛苦,抛下对爱的感受,开始了毫无意义的搜寻,去寻找“晚宴、华服、手套、豪宅和蓝白相间的窗帘”。这是不应该的,也是不能忍受的:

 

我们应该让每个女孩都知道,草率、无爱的婚姻,同没有经过法律程序的结合一样不光彩。不管单身生活可能会多么黯淡、沉闷和辛苦,不幸的婚姻一定比这糟糕十倍——无处不在的诱惑、无法摆脱的悔恨和折磨,除了死亡外无路可逃。世间多少新房,都应该挂上但丁地狱之门上那句人尽皆知的题词:“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愿所有女子,所有向往真正的婚姻,渴望体验婚姻之圣洁、美好和灿烂的女子,永远不要被赶进这可恶的大门!

 

黛娜·马洛克·克雷克从经验中得出结论,切实可行的生活方式才是应有之义,除了嫁作人妇外,女性还有其他的存在意义。1857年,黛娜·马洛克·克雷克完成了《一个女人关于女性的思考》,当时她已经三十二岁,还是未婚。在她的记忆中,一直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没有花过别人一分钱。黛娜在《一个女人关于女性的思考》中塑造了一个成功女性的形象,而她本人的一生也是对这一形象的真实呈现——坚韧不拔、聪慧过人、完全独立、永不言弃。

 

写作算不上赚钱的生计,不过写作所得足够让黛娜在卡姆登镇租下一间小屋,写作也让她产生了新的自信。黛娜曾非常在意自己不同寻常的身高和瘦削的身材,觉得自己平凡而普通,不过作为一名职业女作家,她似乎表现得更为镇定自若。黛娜二十二岁时,杂志撰稿收入已足够负担起她的各项开销,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必再按月为杂志撰稿。她还第一次开始尝试创作长篇小说。黛娜的长篇小说处女作《奥格尔维一家》获得了不错的关注度,不过评论家们却认为这部作品稍显稚嫩,其谋篇布局的人为痕迹较重,环境也不够真实,核心情节拖沓,缺乏新意。但是,黛娜是一个擅长快速学习的人,她的第二次尝试充分展现了其文学天赋。

 

《奥丽芙》是一部感情强烈的作品,它表达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感受:嫌弃、孤独还有身体上的不适这本书的成功之处在于黛娜开诚布公的态度,以及直面不安事实的大无畏精神。评论家赞扬了黛娜的创作天赋,认为她为笔下的人物增添了趣味和鲜明的个性——连黛娜作品里最卑微可怜的人物,似乎也“在现世生活的平凡装束下,掩藏着一股英雄气概”。《奥丽芙》成书时,黛娜只有二十四岁,这本书给了她极大的创作自信,也磨炼了她与编辑之间的沟通技巧。在开始创作其代表作之前,她已经成了文坛响当当的人物。 

 

在布局严密的故事情节中,黛娜进一步强化了时兴的社会价值观,她不仅借此显示了自己对社会的敏锐理解力,也让《模范绅士约翰·哈利法克斯》成为不可忽视的热门书籍。这本书很快便被抢购一空。两年内,赫斯特与布莱克特出版公司共印刷四版,同时还有十一家英国出版公司和四十五家美国出版公司出版发行了多个版本的《约翰·哈利法克斯》(廉价版、插画版等)。黛娜在书中宣扬的观点——辛勤工作的人可以在任何职业中取得成就——成为读者热切讨论的话题,他们赞扬约翰实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梦想。在1863年的畅销书榜单上,《模范绅士约翰·哈利法克斯》仅排在《汤姆叔叔的小屋》之后,而黛娜的作品也是“继狄更斯的作品之后被最广泛阅读的”。

 

此时,黛娜已经成为社会话题方面的专家,报社编辑纷纷向她约稿,请她撰写文章或说教性的故事,进一步阐明自己的立场。在这一时期,黛娜创作了《一个女人关于女性的思考》、小说《以命偿命》、连载故事《女主人和女佣》。黛娜也给自己的作品开出了高价,她最终成了狄更斯的《荒凉山庄》中那个令人厌烦、喋喋不休的女商人的化身,在维多利亚时代,这类人就是人们心中的噩梦。

 

而自《模范绅士约翰·哈利法克斯》后,黛娜出版的作品都销量平平。在风云突变的文学市场上,黛娜的名气日渐下降,尽管如此,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她依然笔耕不辍,创作出多部作品。黛娜一直奉行实用主义原则,在这一时期,社会问题仍是其作品的核心主题,尤其是“女性问题”和中产阶级话题。1887年10月,黛娜突发心脏病逝世,终其一生,黛娜共出版了五十二部著作,发表的文章、诗歌和短篇故事更是不计其数。  

 

黛娜的作品专为中产阶级读者量身定做,因此黛娜在知识分子间一直没有什么名气。不过黛娜本人对此却不以为意。人们必须承认,女性也是完整的个体,很多情况下,她们的无私和娇弱只是精心打磨的外壳,于内,可以保护内心活动免受审查;于外,则可以防止女性因受挫而爆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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