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文:我们能不能修理地球

来源：中国法学网

原文链接：http://www.iolaw.org.cn/showNews.aspx?id=59202

亲爱的同学，尊敬的老师和嘉宾：

大家好！非常高兴在今天这个重要时刻，在同学们毕业离校之前，还有如此正式的机会跟大家交流。

在我们沙滩北街古朴、典雅的小院的门口，挂着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国际法研究所两块研究所的牌子，不过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法律系。法学所作为国家级法学研究重镇由来已久，国际法所作为国家高度重视国际法的一个标志在新的世纪到来之后建立并得以迅速发展。

过去我们说法治，主要是说国内法治；现在我们说法治，还要包括国际法治、全球法治。

小时候，在山东农村，我听路上一位农民跟另外一位农民打招呼。一个问：“哎，伙计，你是干什么的？”另一个说回答说：“修理地球的！”看着他打着补丁的衣服，再看看他扛着铁锨、镐头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那么乐观，那么豪迈，那么“高大上”！

学中国哲学，我们必然学过儒家讲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中国人的境界、中国人的思维，层次感很强，逻辑清晰。看看我们自己，从小学、中学、大学，从本科、到硕士甚至到博士，从小的村庄、社区走到大城市，从地方走到首都，一步步，一级级，学习，再学习，学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如果喻作爬山，大家已然走过了千山，登顶不少的高峰了。

回头想一想，大家是不是对自己、家庭、国家和社会有新的认识呢，对未来是不是有新的期待和愿景呢？

我们自己在变化，而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更是发生着巨变。过去影响我们的可能主要是国内的变化，现在还要包括整个国际社会的变化。

在上世纪80年代，美国等西方工业国家组成的七国集团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的80%。现在，新兴国家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迅速崛起。至2016年，发达国家的经济体占世界经济的比重由80%降至40%。世界已经不是西方一家独大了。

中国坐了多年的第一贸易大国的交椅。最近，联合国贸易与发展组织发布报告称，2016年，中国是全球第三大外资流入国；同时，2016年对外投资飙升44%，中国首次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对外投资国。

中国经济总量逐个超过了许多西方国家。2005年超过英国，2006年超过法国，2008年超过德国，2010年超过日本。到2015年时，我们已是日本的两倍了，同一年，经济规模比英法德三国加起来还要大。

2010至2016年美国经济从14万亿美元发展至17万亿美元，增加了3万亿。中国经济从5万亿美元发展至11万亿，翻了一番。中国和美国的发展远远超过其他国家的发展。

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许多西方国家看不出走出经济停滞的希望。西方出现了逆全球化的倾向。去年以来，英国通过全民公决决定退出欧盟，美国没有从政经验的特朗普当选总统，美国悍然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退出应对气候变化的法律框架《巴黎协定》，现在又扬言考虑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世界发展出现了一些不确定性。

即使中国经济面临新常态，发展速度放缓，中国经济在世界范围内，仍然是最强的。2016年中国经济增长占全球增长的三分之一。如果没有中国经济的增长，人们无法想象世界经济会怎样。

有人说中国是制造大国，仿造大国。这也在变化。去年中国的专利申请量，超过了美国和日本之和，世界第一。互联网应用，电商、物流、移动支付、共享经济……在许多方面，中国走在世界的前沿。

外国教授看到我们满街的小橙车、小黄车、小蓝车羡慕不已。

有一天，我在地铁上听两位中学生在聊天。他们说，在中国网络游戏真是赚钱。因为人口底数大，微小比例的用户，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而在人口较少的国家，加上语言隔阂，本土网络游戏想发展几乎不可能。这两个孩子说的不是小事情。网络游戏的利润远远超过电影、电视剧。作为单独的一个行业，其价值已经是全球电影产业的3倍。在座有玩“王者荣耀”吧？其注册人数超过A股股民，这是目前全球最吸金游戏，一季度收入打败94%的A股上市公司。在过去的15年中，至少有24家网络游戏公司实现了10亿美元的估值，这其中有11家来自中国。是中国，正在将全球游戏产业带入新的转折点。

再以广东为例，最近五年以来的广东省出口大幅增长，而且是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量大涨。其中，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保障了我们的增长，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国家弥补了我们出口西方国家的减少带来的影响。

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对世界经济的贡献是巨大的，它提出了一个经济全球化的中国版，即包容性全球化。有人说这只是说说而已，殊不知这是我们的生产链、价值链能否延展出去，中国能否实现现有基础上的再次飞跃的关键，绝不是“说说而已”。

有人说，中国经济是由中国房地产行业支撑的。其实呢，中国房地产只占中国GDP的6%，在美国这个比例是12%。所以不能说中国经济增长是由房地产支撑和推动的。中国经济、中国发展，不可简单解读。

了解新的世界格局、我们新的国情，我们才发现，我们中国与国际社会——不论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联系是那么紧密，前所未有。1949年，毛泽东主席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更加平等、更加有效地参与国际治理，为世界和平和发展贡献力量。

媒体和学术研究有时赶不上时代和形势的变化。比如，一些媒体还认识不清楚国际格局的变化和国内经济发展的现状和趋势，一些教材上对个别具体问题的国际法立场、观点和趋势的把握已经过时。

而我们自己呢，是不是能够看得清这纷繁复杂的社会，是不是能够适应它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我们想要什么，本来的初衷，现在的条件，未来的方向是什么？这些基本问题的回答，本来就是一个动态调整的过程。

我们都是法律人，但是熟谙法律规则还不够，还要了解这个社会，适应这个时代。

2013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张；外交部部长王毅今年2月提出了积极推进国际人权治理的观点。中国，可以在世界范围内发挥更多作用了。回过头来，想一想我小时候在农村听过的那句话。农民修路、种地，是“修理地球”；中国作为一个国家积极参与和引领国际治理也是在“修理地球”。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在这个地球上，小和大，内和外，微观和宏观，来回往复，辩证统一。希望大家以自己的方式，积极地、健康地、有趣地生活和工作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球，以自己的正能量，改变和提升自己和自己周围或大或小的环境。

各位是有知识的，有能力的，也是有追求的。希望我们有空儿的时候可以问自己，我们能不能“好好玩耍”，能不能高高兴兴地“修理地球”，怎么样建设性地、有幽默感地、成功地“修理地球”？

2012年，在非洲大陆的南端，南非的好望角，遥望海天一色，我想起了一句泰戈尔的一句诗，给自己的女儿写了一张明信片，其中有一句话，在这里怀着满心祝福，送给大家，希望各位

——“生如夏花，走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