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举报比亚迪，值得我们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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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张是之
长城举报比亚迪这事，新闻和技术细节我就不重复了，简单谈一下我的一点观察。
看了下微博、功夫财经和奥派经济学公号上的评论，应该说还是有很多人认为长城举报比亚迪是好事，是在促进行业发展。
比如有读者认为，如果是实锤的举报就可以有，并认为这是一种合法的竞争手段。
还有人认为，「如果相关部门不和稀泥，秉公办事，这种事一定对行业的发展更有正面意义，这种“驱逐劣币”的机制正式在公平的环境下的自由竞争带来的益处。」
他们都相信，业内互掐有利于政府监管，有利于消费者，所以他们很乐意看到长城举报比亚迪，还乐意看到更多这样的举报。
但是请注意，这里他们预先选择了一个基本的大前提作为立场，那就是他们对「国标」深信不疑。
无论是长城也好，或者是支持长城的人也好，他们从没有对「国标」提出过任何质疑。
比如有微博网友留言：「支持长城，排放不达标，受害的民众身体健康。达标是最基础的保障。」
长城有专业的从业人士，支持长城的人里边也有专业的，也有看热闹的，想必他们也不会去反对这个微博网友的留言。
就算是对比亚迪略有同情的人，恐怕也会觉得这条留言说的有道理。
但是，单就长城举报比亚迪的这两款汽车而言，其中言之凿凿「整车蒸发污染物排放不达标」的问题，有多少人会去做科学层面的研究或质疑，这会伤害民众健康？
另外，说什么「达标是最基础的保障」，这个「保障」是保障的民众健康吗？也许是，也许不是，看你怎么去认识。
而众所周知，这些年对排放的限制越来越严格，从国四、国五，再到国六A、国六B，目前我国对排放的监管，可谓全球最严。
这一方面跟从欧美刮过来的环保运动有关，另一方面跟我们自己有关，具体对错不便做评论，我们只说下很多人能感受到的变化。
首先，新车如果不符合新标准，到点就不让你卖，这合理吗？
其次，二手车贬值更快了，有的地方不符合标准就不给上牌，市场因此受到挤压。这合理吗？
我就不复制引用了，贴一张图片大家感受一下。
第三，你买新车需要付出更多的成本，因为必须要符合更严格、更新的排放标准。这合理吗？你开心吗？
这点专业人士有详细的解读，专业人士的解读文章放在今天次条，B站也有视频。
即便不是专业人士，前几年汽车上突然出现的「自动启停」功能，其实也是为了达到排放标准。
排放标准是达标了，但驾驶体验却下降了，电池电瓶寿命也缩短了，有多少宝马车主是上了车就先关闭自动启停功能的？
排放标准的制定者可不管你这些，他们只管更严格的排放标准，至于你的驾驶体验和电池寿命，那不是他们关心的。
至于到底是多排放的那一点尾气对地球污染更严重呢，还是使用自动启停功能后，多使用报废一些电池带来的污染更大？这也不是他们关心的。
他们关心的是排放，你猜他们关心你的健康吗？我猜不透，不好说。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关心你的健康，这些成本总是要有人承担的。
而最终的承担者，恐怕还是终端消费者。作为普通消费者，不管你是否同意，是否觉得合理。
总之，正如很多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国标」带着一个「国」字，那就是权威，那就是不容置疑、必须遵守的。
而如果你简单看下百度百科上对于「国六」排放标准的介绍，「大胆创新，引领世界标准制定，淘汰落后产能、引领产业升级」。（百度援引环保部官网消息）
简单理解就是，标准越是严格，越是「赢麻了」。
另外，需要注意的事，「国六」全称是《轻型汽车污染物排放限值及测量方法（中国第六阶段）》，简称「轻型车国六标准」。
说白了，管制的，还是普通百姓的用车。很多重型车，以及各种飞机、坦克、舰艇等等都管不着，也管不住，当然也不该管。
但是我们单纯从技术角度讨论，这些「油老虎」们的烧油和排放能力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一个小数。很显然，标准制定也是有选择性的。
所以，我们看到，长城举报比亚迪这事，很多网民支持长城的大前提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
长城当然不会公然挑战「国标」，但既是严格环保下的「国标」受害者，又跳出来为长城叫好，这就有点让人不太理解了。
的确，我们也无力回天，无法改变最严格的「国六B」即将实施的现状，但我们也可以保持沉默，最不应该的是站到长城那边为举报的行为鼓掌。
因为长城举报所依据的标准，本质上是管制，而不是市场的自发秩序。这其中无论是对生产者还是终端消费者，有的只是单方面的执行要求，与任何市场的契约行为无关。
试想一下，投机倒把罪没有从《刑法》去掉之前，有人举报当时的“倒爷”，今天看，这种举报是对是错？
或者再想一下更残酷的举报案例，有人只不过想多要一个孩子……
不说了，今天很多人都知道「程序正义」的重要性。
让我把话说的严谨一点，我没有资格从技术层面质疑各种严格的「国标」排放标准。
但是从「程序正义」的角度看，严格的排放标注只不过是一个单方面的管制罢了，而且是有很多例外的管制。
对于这样的管制，我们没有必要把一个企业往死里逼，更重要的是消费者怎么看，花钱的消费者如果都不认为这事重要，那么其他人最好闭嘴。
当然更严谨一点，我并非说所有「国标」都是管制，有些「国标」是市场经验的积累和共识，没有国标也会有形成行业标准。
「国标」的权威性被夸大了，支持长城举报的人忽略了「国标」本身的问题，认为长城的举报是对行业的促进，这恐怕有点太天真了，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有关部门也有点骑虎难下，所有车企和未来的消费者恐怕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是好是坏，再重新思考一下吧。
202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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