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人讲脱口秀，等你来“撑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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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个公交车站越近越好。”
“稍等啊，想离公交车站越近越好。有没有考虑过直接睡在公交车上面嘞？”
台上漫才兄弟模仿租客与中介的表演，惹得台下观众捧腹大笑。这是发生在腾讯视频综艺节目《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中的爆笑一幕。节目自8月20日开播以来，反响热烈，让沉寂了一年多的脱口秀重回大众视野。
和往年比，今年节目的“含长量”格外高，有伟大爷、哈哈曹、漫才兄弟（徐浩伦和谭湘文）、吕博伟等一众长沙选手登场。长沙本地观众也对他们寄予厚望，多次给予“冠军！冠军！”的鼓励。
长沙这座城市似乎从不缺乏幽默娱乐氛围和流行文化基因，这为脱口秀在长沙的兴起奠定了群众基础。同时，长沙拥有一批乐于接受新鲜事物、擅长在创新中发展的年轻人，他们赋予了脱口秀浓烈的地方特色和鲜明的个人风格，如今更勇敢闯荡全国舞台。
今天，请和橘洲君一起走进长沙的脱口秀剧场，探寻这一新兴艺术形式的魅力。
一
脱口秀是一种喜剧艺术，以个性化、互动化的表演著称。演员主要用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个人经历，节奏感强，重视互动中的即兴表演因素，以逗乐观众为己任。
脱口秀在全国的火爆，很大程度上得益于2017年起播出的《脱口秀大会》系列节目。这些年颇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脱口秀。这档节目背后的两位“大佬”叶烽、贺晓曦都是“广电湘军”出身，在长沙生活、工作多年。
1999年，叶烽看到了湖南广电的招聘广告，能免费看球的体育编导岗位一下子吸引了他。与他同一年进入湖南广电的还有贺晓曦。世纪之初的湖南广电颇有“诸神之战”的架势，各种类型的节目创新层出不穷，娱乐频道有《超级女声》，经视有不限男女参与的《明星学院》。叶烽正是《明星学院》的总导演，后来回顾这段经历，他坦言最大收获就是创新：“创新的前提和必备条件是能够百折不挠。没有百折不挠就没有创新。”贺晓曦则认为，湖南人“耐得烦、霸得蛮”的性格对于脱口秀创作是一个重要加分项，尤其是在打磨段子时更要沉得住气。
脱口秀的大火虽然与“广电湘军”出身的两个男人有莫大关系，但这种喜剧形式的兴起其实是2009年后从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线城市开始的。是先有了这些城市线下演出的俱乐部，培养了第一批演员和观众，这才有了线上节目。
相较而言，脱口秀传入内陆的长沙较晚，但发展很快。2018年，湖南第一家脱口秀俱乐部笑嘛创办。成立之初，笑嘛一度只有3位观众捧场。俱乐部也长期没有一处固定的演出场所，爱民路的文艺复兴、阜埠河的芙蓉国里、王府井的芝麻空间等地，都有过他们漂泊的足迹，搬家有十来次。直到2021年才稳定下来，剧场落子城北浏阳河畔，次年又在五一商圈开了屋顶剧场，脱口秀在长沙算是站稳了脚跟。这些年来，笑嘛延揽了一批优秀演员，培育了一批忠实观众。今年为《脱⼝秀和Ta的朋友们》输送选手最多的俱乐部就是长沙笑嘛。
和叶烽、贺晓曦一样，笑嘛联合创始人伟胜、欣宜也是“广电湘军”出身，两人可以说是脱口秀在长沙传播的“大功臣”。他们深谙“导向金不换”这一马栏山金科玉律的重要性。笑嘛演出机制的重要一环就是读稿会。会上除了对段子进行打磨外，也会对导向进行把关。欣宜告诉橘洲君：“我们都是抱着高度的社会责任感来做脱口秀的。虽然脱口秀可能达不到当年长沙歌厅那样的火爆程度，但我们希望它能做大做强，丰富演出市场的观众选择。”
二
伟胜，观众亲切地称呼他为伟大爷，是长沙脱口秀的代表人物之一。今年他参加了《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如果算上2020年的《脱口秀大会第三季》、2021年的《脱口秀大会第四季》、2022年的《脱口秀大会第五季》，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征战全国舞台了。他一路见证了脱口秀在全国遍地开花，在长沙茁壮成长。
伟大爷节目海报。图片来源于网络
时间回溯到2020年第三季晋级赛的那天。当时伟大爷以5票之差落败。他说：“这次能来《脱口秀大会》，我其实觉得挺感谢的。因为之前突围赛的50 多位选手几乎都是来自北上广深这样脱口秀发展比较好的城市。只有我和孟川两个人来自地方俱乐部。”一番淘汰感言，道出了背后的不易。
其实，伟大爷最初站上脱口秀这个舞台，最朴素的想法就是面向长沙人打打广告：“湖南长沙的朋友，想讲脱口秀，想讲开放麦，都可以来找我报名。”
伟大爷与脱口秀的渊源甚早，电台主持人出身的他自诩有一副能逗乐人的好口才。这似乎也是很多长沙人的天性，谓之“越策越开心”。但很多平时爱策人会策人的家伙，等到真正上了台，就会发现表演出来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就是伟大爷2017年参加《脱口秀大会第一季》选拔的深刻感受，盲目自信的结果却是“垮到飞起”。
“长沙人是很有喜剧天分的，但是策和脱口秀不一样。那些在酒桌上特别幽默的人，或者平常特别会说的人，就像我们这些主持人一样，其实很难真正进入到脱口秀的角色里。”伟大爷总结说。
因此，长沙脱口秀市场是需要细心培育的。这个过程中也有意外之喜，那就是脱口秀对于女性表演者非常友好，这点在传统喜剧中非常罕见。“以往的喜剧形式，需要女性在舞台上扮丑。但脱口秀不一样，这是一种自我的表达，女性能够以自己的视角来提供解读。”伟大爷认为，还有一个原因是脱口秀的观众以女性居多，很多女生听完别人的表演后自己也会想上台试试。
2022年《脱口秀大会第五季》就迎来了一位来自长沙的女选手黄大妈。举止优雅、笑容自信的她成为节目爆点，火遍全网。黄大妈当年正是在节目里看到了伟大爷的“广告”，才注意到这座城市有脱口秀线下演出，因而走上了舞台。“我这个年纪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去得到快乐，也能给观众快乐。”黄大妈告诉橘洲君，“脱口秀丰富了我的退休生活。我一直觉得不管推开哪一扇门都会看到不同的风景，讲脱口秀是我的同龄人可能不会去推开的那一扇门。我推开了，那我就看到了这扇门外完全不同的风景。”
三
2023年5月后，一路高歌猛进的脱口秀按下了行业暂停键。沉寂一年多后，《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近日重回荧屏，长沙选手不仅呈现井喷之势，更有多样化的艺术背景。
昵称“长沙灭霸”“长沙盆鱼宴”的哈哈曹，以一段富有长沙韵味的说唱比赛内容取得了188票全场第一的佳绩。
哈哈曹是笑嘛的台柱子，一直致力于打造有本土元素的脱口秀。哈哈曹告诉橘洲君：“脱口秀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人人都能讲脱口秀，娱乐别人的同时取悦自己。”随着观众审美水平的逐步提升，大家对段子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就需要创作者善于观察生活，不断学习，努力打磨出更多精品佳作。
哈哈曹的表演，就来自他真实的说唱比赛经历。节目播出后，好奇的网友按图索骥，还真的发现了“黑历史”的高清视频。网友“Guuker”说：“真实的生活素材，让你觉得这个段子就很real，方言腔再结合倭瓜表情，笑不活了！”网友“Laoducj”说：“本来他讲段子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看了视频，我没想到那么好笑。”
传统曲艺中的相声和脱口秀比较接近，漫才兄弟就是这两种艺术相互转化的成功案例。
说到长沙相声，首推“奇志碰大兵，有理说不清”的奇志、大兵组合。漫才兄弟二人都曾是大兵主持的湖南笑工场青年相声俱乐部的成员，他们的表演带有浓烈的湘派相声特点。比如首期节目的租房表演，“直接睡在公交车上就能离公交车站越近越好”“声控双开门，外面开得里面开不得”等段子既有现实主义的叙事逻辑，又很难真正在现实中发生，结合了浪漫主义的夸张手法，很有当年奇志大兵“灵泛得乐”的精髓。
漫才兄弟也受到不少业界人士的看好。叶烽就从他们身上看到了长沙歌厅文化的影子：“他们的风格、语言和节奏都让人想到了九十年代的琴岛。可以期待这一对演员，很厉害，大家都很服气。”
对于长沙选手在节目中的精彩表现，本地观众是最为兴奋的。线下见面会上，橘洲君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淹没，大家纷纷鼓励选手：“把湖湘文化打到全国去！夺冠！夺冠！”
如果说长沙选手能否夺冠尚受到诸多因素影响，但富有喜剧细胞的长沙人能讲好脱口秀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橘洲君也期待，脱口秀为广大长沙市民带来快乐的同时，也能在更广阔的舞台上为全国观众带去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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