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咖说 | 《少年巴比伦》导演相国强：在资本为王的时代寻求平衡，需要“鸡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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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

《少年巴比伦》曾入围第52届台湾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名单，相国强坦言，他曾对金马奖抱有很多期待，但后来随着奖项的落空，他开始变得冷静和从容，“其实这不是对自己的否定，能够入围，就已经说明自己有了这方面（竞争）的潜力。”

见到相国强时，你很难把他同《少年巴比伦》的导演身份联系在一起。平凡的外貌和简短的话语，不禁让人担心接下来的采访他会不会惜字如金。然而，等到专访开始后，你会发现私底下的相国强，是一个思维敏捷，而且健谈的人。

尽管《少年巴比伦》是相国强的第一部电影长片，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动画学院的相国强，念过北京电影学院摄影专业研究生，做过剪辑师，拍过商业广告和微电影。他并不是一个毫无经验的菜鸟，相反，比起其他新人导演，相国强更加冷静，有过拍摄商业广告经验的他，比他们更明白什么叫“资本决定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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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算在先，内容在后

和许多跃跃欲试的新人导演不太一样，相国强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急于筹划剧本写作，而是在等待资金来源的同时，筛选着能够改编成电影的故事。按照初期的筛选，《少年巴比伦》并没有进入到优先改编的行列中。

《少年巴比伦》是作家路内的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的一位少年成长的故事。说起原著，相国强表示，这本小说并不适合改编成电影，“它的一些内容不适合用影像去呈现”，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肯定了小说的亮点：“小说的优势在于，它将文艺性和可读性做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经过对不同小说改编方案的考量，《少年巴比伦》被正式提上电影化日程。

董子健（左）、相国强（右）

说起电影在融资方面的过程，不得不提《少年巴比伦》的制片人刘小，这位来自青岛的制片人从很早开始就与相国强结识，长期的广告、微电影项目合作，让二者积累了默契。对于电影长片的制作，二人都没有足够的经验，但对相国强的支持，他做到了无条件信任。

拍摄期间，他们分工明确，一个负责影片拍摄，一个负责为影片拉投资。尽管因为对时间周期和项目内容的估量不足，导致《少年巴比伦》在拍摄期间超支。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小和相国强还是彼此信任，完成了自己的本分工作。“虽然超支了，但我们的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刀刃上。”相国强说道。

创作上的“不自信”对作者而言是一种宿命

因为投资方的原因，相国强的电影项目是在山东立的项。谈起审核过程，相国强有些无奈地举例说：“影片中所有关于胸罩的词，在审核过程中都被要求进行删改，所幸最终通过了审查。”

然而，审查方面的保守与严苛并不是导致相国强“不自信”的原因，相反，这种“不自信”多来自于影片拍摄和后期制作。相国强觉得拍电影的过程其实也是重读剧本的过程，但当他发现拍摄时对剧本的还原不够理想时，曾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尽管在拍《少年巴比伦》以前，他对后期流程和技术的了解，让他少走不少弯路。但他仍旧不可避免地遇到大多数新人导演都会面临的问题，即经验不足，造成对自己作品的评价缺少客观视角，从而对影片的质量无法做到“心中有数”。

“算我在内，共有三个剪辑师，但在这之前，已经撤掉了两位，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好不好。”这种“心中没底”的情况，终于在上海电影节的展映上迎来转机，一些影评人看后，都对影片给予了积极评价，相国强长期悬在空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谈起这种“无法明确把握自己作品”的状态，相国强认为，这对创作者而言或多或少而言，是一种宿命：“有时候我会进入到这种不可捉摸的创作状态中，无法对自己将要出来的作品做出明确的判断，这个时候，外界的声音会对我成片的走向产生影响。好在结果还算顺利，最终大家看后，并不认为它是一部烂片。”

金马是中国影人的Party

市场专业程度亟待改善

《少年巴比伦》请来编剧陈健忠（《文雀》、《半生缘》），路内（小说作者）和著名监制林炳坤（《色戒》、《秋菊打官司》）共同把关，为影片的成片质量提供了保障。

2015年，《少年巴比伦》入围第52届台湾金马奖最佳新导演提名，尽管最终遗憾错失奖项，但相国强并没有因此感到失望：“无论得奖与否，谁都不能证明谁比谁更好或更差。”对于金马奖，相国强有着自己的理解，“金马奖更像是一个Party”，相国强表示，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得奖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样的场合，让大家看到、并了解到华语电影发展的实际状况。

反思国内电影现状时，相国强也直言，行业内的不专业，令自己在申请项目时有些吃力：“很多时候你拿项目去和资方碰，结果发现对方完全不懂电影。但真正专业的投资人，一定是先懂电影，对这个行业有了解，接着才对电影项目进行评估和把握。”

对于资本对电影的影响，相国强有着清醒的认知：“资本在如今的国内电影市场中仍旧占有很大的话事权。”但同时他也表示，资本的大量涌入对青年导演而言也是一个机遇。“过去的导演，在出道时能获得几百万的投资，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随随便便一个网络大电影，都能获得巨额投资，从这个意义上讲，青年导演赶上了好时代。”

经过不断调整和修改，《少年巴比伦》终于要进到院线和观众见面。问到他会给自己的电影打几分时，他冷静的说，77分，“无论从剧本还是体量上讲，还可以做得更好。”他说到。采访中相国强表示《少年巴比伦》不会再考虑拍续集，心境变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用年轻人的心态去做电影。这样也许更好，认清形势，然后重新出发。

人总是会不断成长，历经《少年巴比伦》的沉淀，相国强在自我坚持中，努力寻求商业与文艺的平衡。有时候，必要的理性，总比后知后觉来得强，作为一名导演，他正在用现实鞭策自己不至于遗失掉太多的自我，也许下一部作品，我们能够看到更完整的相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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