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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俊昊的反叛和《玉子》的妥协

2017-07-11 陆上 导演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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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直到2014年的时候奉俊昊还是一句英语都不会讲的,即使拍摄《雪国列车》时与“美国队长”克里斯·埃文斯、“女王” 蒂尔达·斯文顿,还有来自与四个国家的制作团队合作,他身边还是跟着很多翻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是韩国走的最“远”的导演。



2003年,他凭借惊悚悬疑片《杀人记忆》斩获各项大奖,同时冷峻的风格和反好莱坞叙事的剧情也奠定了他在电影史上的位置,而后两部韩国本土电影《汉江怪物》、《母亲》也备受好评,而最近的两部作品《雪国列车》和《玉子》,奉俊昊选择与好莱坞合作,启用明星,投资巨大,甚至前卫地与网络媒体合作,在戛纳引起轩然大波。


而踏入好莱坞之后的奉俊昊不能单纯用“商业化”和“坚持自我”来判定,一方面他独特的审美和风格在好莱坞模式中愈发凸显,一方面叙事与文化的断裂让整部影片略显尴尬,就像是《玉子》中无意闯入规则里的女孩一样。


像“玉子”一样具有争议



《玉子》讲述了从小在江原道山谷陪伴少女美子长大的变种猪“玉子”突然消失,随后美子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了寻找玉子的征程,却被卷入了创造玉子的公司米兰达意想不到的阴谋中的故事。该片科幻的设定与奇异的审美风格在上映前就引发了观众的讨论。


而《玉子》的亮相更是博得了所有人的眼球,入围主竞赛却被主席阿莫多瓦斥责“金棕榈奖不应该颁发给大银幕上看不到的电影!”随后在放映期间出现故障不得不停止放映,引发观众一篇嘘声。最后因线上线下同步上映,《玉子》遭到韩国三大院线的抵制,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大家对这部影片的关注,首周周末票房在111家影院拿下了59.76万美元,位居周末票房榜的第四位。



其中巨大而奇异的“玉子”成为该片最引人注目的角色,不仅仅是因为它毫无PS痕迹的特效,而且被导演所赋予的意义也成为大家讨论的对象。


有人认为“玉子”代表着千万宠物爱好者的心头好,有人认为它是科技杂交出的悲哀产物,还有人觉得“玉子”代表了那些被拥有至高权利和资源剥削的基层,不同的人对于奉俊昊的这部影片有着不同的见解,由此可见无论是戏里戏外,《玉子》都成为备受争议的对象。


而这与导演奉俊昊的身份有着直接关系。


作为国宝级的本土导演,这是奉俊昊第二次与好莱坞合作拍摄英语电影。但它与此前的《雪国列车》有两点不同,一是《玉子》的总预算超过5000万美元,成为奉俊昊投资最高的影片,影片制作的各个部分也大有来头:参投方里有好莱坞影星布拉德-皮特的B计划电影公司;其中打造“玉子”的正是曾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服务的特效团队;摄影师则是与大卫·芬奇和伍迪·艾伦合作的法国著名摄影师戴瑞斯·康吉。



二是相比于《雪国列车》这种将阶级与不公摆在“明面”上的讽刺科幻,《玉子》的阐释方式和包装外壳更加委婉了:主角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和她钟爱的宠物,为了爱与正义愤然打败的大魔王,看起来是一部套路式的好莱坞影片。这也是此次奉俊昊被人诟病的原因。


但是其中丑陋无比的公猪强奸母猪的场景和正义方“动物保护协会”滑稽地挫败还是让人感觉到导演想要冲破禁锢表达的东西,在好莱坞式华丽的套路中,暴露了奉俊昊的“不甘”。


就像是与机械化大城市不符的美子,不甘被大魔王夺走玉子一样。


奉俊昊的“反”


其实这并不是奉俊昊第一次拍摄“怪物”题材的电影了,早在《汉江怪物》时他就塑造了如“异形”一般的怪物,并且给它生动的解释。



“在我的设想中,它是一个高智商动物,有时候会出现如歇斯底里的情绪波动。这只怪物6岁左右,以人类年龄换算的话,相当于青壮年。由于身体严重畸形,怪物情绪有时会十分烦躁,就像人一样,如果哪儿不舒服了,脾气就会变得很坏。所以,是不是马上吃是要看心情的。”


可能很多影迷会对这样的奉俊昊有陌生感,曾经拍出《杀人回忆》这样对社会产生深远影响影片的导演,却对非现实主题题材的影片这么感兴趣。其实影迷很难归纳出奉俊昊的创作风格,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他的影片中一直出现的,那就是“反”。



最初的《杀人回忆》被以为是探案题材,但等待答案的观众得到的却是戛然而止的结尾和永远没有“凶手”的案件;《母亲》中母亲的形象颠覆传统,母爱疯狂和邪恶让人毛骨悚然。奉俊昊早期的影片对于人物有非常深入的刻画,将人性中不能面对阳光的一面展示出来,同时也有很强的社会性。


而后来不仅仅是影片的内容反传统,合作也反传统,首先放弃了在韩国呼风唤雨的大咖地位,与好莱坞合作《雪国列车》,这部作品被很多影迷怀疑,称“不像从前的奉俊昊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回归本土,又拍摄了一部投资更大的《玉子》。



进军好莱坞或许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导演都有着“充当炮灰”的意味,如何在铜墙铁壁一般的好莱坞中保持着自己的风格是他们需要思考的问题。诚然奉俊昊或许比其他的亚洲导演进军好莱坞能够好一些的原因是他从最初就在“反”,每一部电影都会以不同的姿态向大众展示这个核心精神。希望《玉子》中的妥协不会成为奉俊昊“炮灰”的依据,毕竟他说:“从组建团队、创作自由到终片剪辑,Netfilx保证了我对作品100%的掌控,这一版是斯皮尔伯格这样神级导演才有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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