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剧，我必须“很霸道” | 专访《天衣无缝》导演李路

昨天（6月19日），李路导演的新作《天衣无缝》在上海举行了发布会。这一次，他选定的题材是年代谍战剧。

在国内影视行业蓬勃发展的当下，各式各样的的“雷剧”被大量、密集的制作了出来，行业和观众则渴望能看到更多的优质剧。一向看中“真实”质感的李路，并未对“雷剧”现象发表过多意见，但他直言自己会把精力放在自己一贯坚持的创作原则上。

“我不看‘雷剧’，怕看了以后自己不会拍了，日常生活中看电影、拉片子是我雷打不动的习惯。”去年凭借创造收视奇迹的现实主义题材剧《人民的名义》被大众所熟知的导演李路，在接受记者专访的时候如是说。

“要是总重复自己，就成技术工人了”

工作人员带着记者进门时，李路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壶一杯，似乎是独自品茗不久。在接下来的专访中，回答问题不急不缓又诙谐幽默。

提及已经被多家媒体报道过的，不重复作品题材的话题，李路再一次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每个类型的剧我只拍一次，所以希望能做到极致。”李路坦言，自己前几年的拍片频次大约是两年左右拍一部，如今面对越来越多的选择，却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拍戏的频率似乎并没有加大。而自己之所以不断地变换题材，也是为了有更多维度的尝试，去感受更有趣、更有冲动的创作体验。

“我看剧也都挑着看，但是在看电视剧不多情况下，谍战剧一部都没落过。”《人民的名义》之后李路最先选择拍摄的电视剧《天衣无缝》是一部谍战剧，而他本人之所以这次选择了这个题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个人对此品类影视剧的喜爱。

这部改编自张勇原著小说《贵婉日记》的影视剧，在李路看来用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切入点来演绎“谍战”，用他的原话形容，就是“挺有趣的”。

据李路介绍，在《人民的名义》大火之后，确实有越老越多的项目找过来，其中，不乏大制作、全明星阵容的“巨制”项目，然而都被他婉言谢绝了，李路半开玩笑的说：“我不想连续不间断地拍戏，拍戏是我的业余爱好。”

在影视圈沉淀多年的他，远比大多数媒体刻画出来的状态更洒脱更从容。

然而，一提到为什么他这次选中的项目是《天衣无缝》，李路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今年，谍战剧其实挺扎堆的，大约十几部。之前，张勇的《伪装者》收视和口碑都不错；很多观众说《人民的名义》里很有谍战和悬疑的风格，真伪莫辨、善恶难分，谍战题材天然具备了好看的属性；再加上抓这个项目的任泉也是我的多年好友，值得信赖。好题材加好朋友，做什么样的剧和跟什么样的人合作，一样重要。”

李路透露，年代谍战剧《天衣无缝》与《人民的名义》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大群像”的戏，绝不是仅凭一个或两个演员“挑大梁”就能够呈现的。在《天衣无缝》所发生的上世纪30至40年代的特殊大时代背景下，对乱世浮生、英雄无悔的群像描摹会很立体。

“我决定接这个项目之后，跟编剧张勇一起读剧本读了将近十天，张勇是十分勤勉和低调的好编剧，我们这次合作的很愉快。”《天衣无缝》是导演李路和编剧张勇的第一次合作，但二人对内容的品质要求却十分相似。“那个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是在日本全面侵华开始之前，我们在研读剧本的时间中，把共产党人在困境中的信仰这根筋骨又进行了拔高；又把时代背景下上海滩恩怨情仇的元素也融入了其中，因为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能脱离时代背景去发生和存在的，这都让故事更立体、更好看。”

从《老大的幸福》到《山楂树之恋》，从《人民的名义》到《天衣无缝》，李路的每一部新作品似乎都与前作不同，但他的每一部作品，却都涵盖着他对于影视艺术创作源源不断的热爱和追求，他的作品不悬浮不做作，每一部都有时代的烙印和真实的意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善恶仅在一念之间

最初让李路注意到《天衣无缝》是个不错的项目，是因为他自己的驾驶员都说“好看”。

“就是普通观众看，好不好看，这种判断其实不需要复杂的戏剧理论去佐证。他们说好看，也一定是确实基于情节或者人物的。”早年间，曾在江苏台做中心主任的他也是这么挑项目的，“那时候，几百上千部都是这么看的，先是财务看、驾驶员看，然后才是文学部门看，越是业余的读者给出的意见越是简单和直接。”

相比较一般影视公司依靠专职的剧本评估人员看第一遍“剧本”的操作流程，李路“挑本子”的方式的确特别。但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更注重普通受众喜好的方式方法，让他选中的项目最后成片面世的时候，确实能够收获更大范围内观众的喜爱。

在今年刚刚结束的上海电视节上，现实主义题材剧的回潮引人侧目。而向来青睐现实主义风格的李路，表示现实主义题材剧最重要的是“真实”。他坦言，“要真实的现实主义题材，而不是‘伪现实主义题材’。真正的现实主义作品是要用接地气、让观众产生共鸣和回味的创作践行出来的，而不是突击喊口号就能一蹴而就的。”

李路用自己的作品举例，“《老大的幸福》讲的是憨厚老实的足疗师傅的故事，《坐88路车回家》是对改革开放30多年里那些平民英雄的敬礼，我之前做制片人的作品还有写出租车司机的、写下岗工人的......我就对这些有着大情怀和时代气息的东西感兴趣。”

无论是“小人物”还是“大人物”李路的作品都希望能传递出“大情怀”，此外他还看重作品能不能给观众带来“心灵共振”。他最新的作品《天衣无缝》，虽然是一个与当下生活有着一定时间差距的故事，但其蕴含的家国情怀和精神灵魂是任何年代都不可缺失的，更秉承了“真实”的特质。在发布会上，身着白衬衣、黑西装的李路站在台上，跟大家介绍：“《天衣无缝》不只是一部谍战剧，里面更有很深切很复杂的情感。每一个人物都有血有肉的，我们不要去神化普通人，剧中人物的爱恨、优劣都可以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找到观照。”

近几年，战争题材也罢、谍战题材也好，甚至是越来越多的展现当下生活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都已经逐步抛开了传统的“脸谱化”的人物设置，也大大减少了剧情走向的常规化套路，却更增强了影视作品本身的看点，年代谍战剧《天衣无缝》就是这样。

在发布会上播放的片花中，有枪战、有悬疑、有爱情，呈现出了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李路说，《天衣无缝》里没有非黑即白的极端人物，而具体哪个角色是“好人”还是“坏人”，相信观众自己观剧之后会有自己的定论，而这就是谍战剧悬疑元素的影像化表现。

李路在采访中说道，“好的影视作品最终讲的还是‘人性’。人物立得住不立得住，你要看他有没有把人性的丑恶和光辉同时呈现出来。观众要看的，就是‘鲜活’。”

无论是包涵了民众关心的“反腐”元素的《人民的名义》，还是蕴含了李路心中“以细节见情怀”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都有着明显的“路式风格”。而今，《天衣无缝》这个“勇派谍战”作品，在“路式把控”之后又会有哪些新亮点，不免令人期待。

然而，面对被评价为“爆款制造机”时，李路却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平常心吧，好好拍”。

全年龄层的观众都能看《天衣无缝》

采访过程中，李路说的最多的字眼是“好看”。剧本好看、演员好看、导演的创作好看，李路说：“‘一好’加‘一好’，等于‘很多好’。”因此，每次在演职员搭配组合的抉择上，李路坚持必须保有相当的话语权，《人民的名义》还在选角阶段时，他就坚持要启用全部实力派阵容，最后历时半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把这批演员敲定下来，因为他坚信只有好演员才能把那样一部剧每一句台词的信息量精准地演绎出来。

在《天衣无缝》里他有着同样的执拗甚至是“霸道”，坚持在演职人员的启用上明确规定确认权在导演，最终我们看到了秦俊杰、徐璐、胡海锋、朱刚日尧等新生代和陆毅、丁海峰、丁勇岱、张凯丽、胡静、刘威葳、冯雷等实力派组成的老中青超强阵容。面对本次启用的两位90后青年演员秦俊杰和徐璐，李路称赞有加，“这部剧的故事核是很严肃的，我们探讨的是主义、是忠诚，所以不可能在嬉笑打闹中去完成每一段戏，要沉下心去，我相信他们能通过这部戏更加印证自己是演技实力派90后演员。”

在《天衣无缝》的演员们口中，李路是一个敬业、专业的好导演，但是，这位导演却格外喜欢“熬夜”。李路笑谈，《天衣无缝》这个戏，确实夜戏居多，一方面，是自己的头脑越到晚上越清晰；一方面，是这个剧和《人民的名义》很像，“斗智斗勇”和“谋略”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拥有多部影视作品拍摄经验的李路，表示这次拍摄《天衣无缝》，虽然没有遇到特别大的难题，但也有些许挑战：“《天衣无缝》的剧本电影风格很强，拍摄难度还是挺高的。它不像常规的电视剧，一大段台词就能消一场戏了。很多场次并没有台词，但是信息量很大，就得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拍，一行字也得拍很长时间，所以很耗费时间，但也形成了一种风格。”

也正是因为镜头的组接、独特剪辑手法的运用，李路坦言，《天衣无缝》的悬念感很强，看了就得一集不落的跟着追，但凡中间少跟两集，好多情节可能就跟不上了。

“《天衣无缝》跟其他谍战剧在叙述方式和影像风格都会有比较大的差别。”李路透露《天衣无缝》中会有复合时空的运用，再加上世纪30年代的历史背景，在很多细节上融入了主创对历史、传统文化的思考和探讨，非常得值得玩味。

但是，考虑到全年龄层观众的观看需求，李路表示主创们花了很多心思去力求保证广大观众的观剧体验。李路认为，年代谍战剧《天衣无缝》会成为一部老幼咸宜的作品，除了其本身品质过硬之外，更兼具了各个年龄层受众所青睐的不同元素。

而今，这部由李路执导、张勇编剧的年代谍战剧《天衣无缝》，即将于不久后与观众见面了，而这两位的首次合作，究竟能够碰撞出怎样的火花，静侯时间和观众来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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