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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过《穆赫兰道》,那么你不该错过《郊区的鸟》

孙瑞紫 导演帮 2021-03-21


一队工程测量师,因为一起地面沉降事件,踏入一片郊区。一队小学生,在面临拆迁的郊区游荡。两段旅程,在一本日记、一场午睡中发生了关联。

 

这是今年FIRST青年电影展的最佳影片《郊区的鸟》,也是以新人姿态入围金马奖的仇晟的电影首作。

 

谢飞评价电影:“像文字写作中朦胧诗、意识流等流派一样,本片尝试违反各种剧情片的规则,去做个人银幕表达。”


 

《郊区的鸟》导演仇晟或多或少受到了大卫·林奇和洪尚秀的影响,“电影中两个时空的对望,会让很多东西变形、变异,持续给主角施加精神上的影响。”

 

我们访问了仇晟导演,对电影的结构、主题、技术手段,做了详细的解读。

 

两个时空的对望

 

《郊区的鸟》给观众呈现导演仇晟的一个愿望,“想找到儿童时期那种很亲密、很自然的状态。但是长大成人以后,在现实中又遇到各种无奈,动弹不得,这种鸿沟、对比、勾连就是这部电影的启发。”

 

其实《郊区的鸟》在叙事的结构上并不难懂。


导演仇晟

 

大人和小学生被划分为明显的两个段落。巧妙的是,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段落,通过电影中一场关键的戏份产生了勾连。小学生遇到在路边午睡的工程队,将一块泡泡糖贴在测绘仪器上。泡泡糖、望远镜等关键器物

 

关于两队人是否生活在同一时空猜想,导演的设计是开放式的。男主角的草地午睡,让小学生的时空多了一段梦境的可能性。

 

即便在结构、时空关系上没有定论,观众仍然能从两个段落中,体会到导演想要表达的主题:从孩子到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仇晟想表达的一种变异。

 

就像小学生一行六人,从开始的亲密无间,每个人拥有彼此,在成长中会产生爱情、嫉妒、猜疑、仇恨,将大家的距离拉远,变得分散。这种疏离一直持续到成人,“从青春期的成长烦恼,一直到大人,迷茫的状态都没有被解决。”


 

“什么东西最长又最短,最快也最慢,一大块但可以切开,很重要却经常被人忘记?”这个谜语在大人和孩子的段落各出现一次,也是对电影主题的一个重要的暗示。

 

答案依然是开放式的。在大人的段落中,曾经尝试解答谜底是“爱”。仇晟说,“爱是其中一个答案,但爱可能只是一个暂时的东西。”

 

在两个时空的对望里,仇晟很明显地给出了自己的倾向。影片的男主角夏昊寻找蓝色的鸟,就是某种生命力的一种表征,“他在找,并且想成为它。”

 

“他身上最可贵的部分是,他不想遵守长大的自然规律,不愿意接受成长路径,不愿接受分离、堕落。我们可以把时间的裂缝封存,他们在河边曾经擦肩而过。夏昊选择相信,再美化,这就是他跟周围人的分别。”

 

技术的寓意

 


FIRST组委会评价《郊区的鸟》,“灵动的视听语言如飞鸟,盼顾寻找电影新的可能。”

 

为了表达出上述主题,电影在视听方面也打破常规。

 

首先在摄影上,因为主角是工程测绘队的身份,将工程测绘仪器的视角带入摄影中,出现了大量的推拉镜头。“测绘的仪器是摆放着不动的,但是它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用推拉镜头去模仿仪器的视角,可能会有出戏的感觉。但是实际上达成了想要的效果,就是一种现代化、机械化的观看。”

 

另外一个仪器是望远镜,因此电影中也出现了圆形画幅。“望远镜是一个镜头,本质上,跟地下隧道是一样的,是一个通道,一个沟通不同世界的隧道。”


 

鸟类视角的跟拍镜头,用大疆的三轴稳定器搭配一个小机器拍摄。“一方面表达出童年的快乐,一方面也带出了成长的烦恼和迷茫。”


在剪辑方面,廖庆松建议把现代部分中,空间或视觉上有趣的场景保留。“因为从外部的视角看,现代化进程的东西,都是很新鲜、很有看点的。”

 

其中视觉上有趣的场景,就包括多次出现的霓虹色场景、“片子里出现霓虹色的时候,都是东西在变异的过程,是邪恶的时候。因为一道白光被衍射、分裂成不同色光,从白色到彩色,就是带有堕落和邪恶在里面。”

 

工科生的浪漫

 


工程测量师的职业,在电影中比较少见。这种职业的特殊性,提供了一种特殊的看待世界的视角。

 

一方面,测绘仪器的视角反应在电影摄影和画面上。另一方面,也提供了一种工程师本身的思维方式。


“他们都是工程师,在把自己投入到隧道建设中的时候,也就把自己人性的那一面抹去,是比较机械化的。他们在测量城市,也在测量互相之间的距离,他们每天交谈报数据,不存在情感交流,是冷漠和疏离的状态。”


 

仇晟本身也有工科生的背景,本科在清华大学学习生物工程,硕士在香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让他的艺术观受到两方面的影响。

 

“首先我很看重理性和逻辑,每场戏都需要有一个坚硬的质地,不可以是虚的,必须要言之有物,但这些实的部分之间,也可以产生一种诗意的连接。”

 

“我可以把我的电影认为是一个矩阵,不同的数字排列在一起。从横向、竖向、对角看,会产生一些关联,达到一种文学性。就是用工科的方法,最终达到神秘、诗意。”

 


用“工科生的浪漫”来形容仇晟导演,非常合适。所谓的诗意和浪漫,不只是文学和艺术的专利,仇晟就从工程学科的视角,最终同样达到了这种状态。

 

他对世界的感知,一方面是数字、公式和空间,另一方面是时间的流动,二者在他的头脑中交叉,又如实地反映在《郊区的鸟》的影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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