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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霍建起:困难“如影”,拍摄“随心” | 瞩目

Tennyson 导演帮 2021-03-18

“如果说,人的一生只用来做一件事,那么我这一生只拍了电影。

 

对于一个人来说,电影可以有多长?

 

1982年,霍建起从北京电影学院美术系毕业。前脚他刚刚迈出电影学院的大门,后脚就走进了北京电影制片厂。自此以后的三十七年间,他再也没离开过电影。

 

这与年轻人热议的996生活并不同。一个人的工作只有八小时,一个人的事业可以是996,甚至007,但在有些人的生命里,用时间作尺度,或许并不准确。

 

 霍建起


这种测量很难找到初始刻度。如果从2017年《如影随心》开始拍摄算起,项目跨度时间有两年半。如果算上筹备项目的过程,就有三年之久。但若要找出一个源头,那么从霍建起看到安顿的《绝对隐私——当代中国人情感口述实录》算起,整个项目时间花费近十年。

 

十年间,当代中国人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报纸专栏到互联网连载,人们的婚姻观、价值观、审美观,都在发生变化,而这个故事,也在不断被打磨和完善。


 

但霍建起对这个题材的热情仍在持续,从未因时间飞逝而有所消退。在不恰当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或是与之相反,在爱情里互相折磨的恋人,与每个人的生活都相距不远。

 

他不大愿意为这个题材贴上“爱情”“外遇”等简单粗暴的标签。“可以说,这片子不是婚姻问题,也不是爱情问题,这是个情感问题。

 

情感意味着复杂。它代表整个人类的社会现象,难以用简单公式加以消解。所以在《如影随心》里,四个人能折射出人类的四个侧面,从每个人物的正面望去,都可以窥见他们背后错综复杂的阴影。

 

 

没有哪个侧面是更正确的或是更错误的,“感情这个东西,没法说。

 

“每个人在这个故事里多多少少能找到一点影子,当我们把这个现实展现出来的时候,如果多几个侧面,大家就更愿意用另一个角度来想这件事,或许就会相对好一点点。


 01 

拍电影的“困难”

 

在与电影如影随形相处四十年后,霍建起在拍摄时,仍会面对一些疑问和困难。

 

近几年来,IP之风极度火热,传统的将严肃纪实文学作品搬上大银幕的现象越来越少,此类题材以不够娱乐,缺少新生互联网粉丝等种种原因,也逐渐被忽视。但霍建起仍然遵从着敬重文学的传统,也更偏好从文学作品中取材,加以专业改编,再将其转化为电影的创作模式。

 

“这种改编通常会有一个比较好的文学基础,故事、人物、内容,都有具体成熟的架构。无论是莫言、方方还是池莉、安顿,他们的文学创作都引发了许多人的认同,也很自然地,使人产生一种想让这个故事变成电影的愿望。


 

从创作层面而言,将一个原本富有多面性的文学剧本,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进行诠释,其文本上的复杂和美妙能否能被呈现,被观众接收?这已经让许多创作者束手束脚。


但对霍建起来说,拍电影就是一个解决困难的过程。

 

“导演做这个职业特别辛苦,早出晚归,只有你喜欢,你才能去克服这个困难,面对这个辛苦,不怕累。我觉得这是有前提的:如果你没有找到好的选题,那就没有动力,那你就又怕累又怕苦,你必须有这个动力,才会付出。


  

同时,更现实更细碎的困难,发生在现实拍摄中。任何一个剧组,或大或小,或老或新,都在不停发生各种问题。

 

“今天拍哪里?景出现问题了?人员出现问题了?都有可能,都得去解决。尤其是中国的电影行业,有时候分工不太细,困难会更多。但你要做这份工作,就要面对、解决这个困难。

 

中国电影发展几十年,从过去的小剧组到如今人员数百上千的大剧组,导演要面对的困难越来越多。最直接的是面对的人越来越多。而对于沟通和合作,霍建起适应良好。


 

“需要接纳和理解,比如说演员,你不能说,我已经有一个固定的想法,你就让他,一二三,按部就班。我们的演员都很认同剧本的人物情感、故事发展,但是他怎么去把这些东西表达出来,这些必须在拍摄过程中去逐步完善。

 

“拍戏总是很少有一条过,要拍三条、五条,甚至于十条,就是因为好像‘还不是那个意思’,或者需要挖掘有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和演员沟通、调动,都只是为了达到更好的样子。


 02 

拍电影的“容易”

 

那么,如今拍电影有没有更容易的方面?

 

也是有的。“如今手机能拍,相机能拍,摄像机也可以拍,大摄影机现在都数字化了,过去用胶片,现在也没有那么奢侈了,大家都可以,进入门槛低,就可以做到各种类型化都丰富起来。

 

  

今天的电影人面对的选择更多,文艺片或是类型片?大制作或是小制作?这与几十年前的新人导演霍建起所面临的情况,截然不同。

 

面对这个问题的霍建起极为坦诚:“年轻人有这个条件选择,也有这个机会选择,我觉得年轻人喜欢类型片非常正常。

 

他甚至偶有反问,为什么过去所有导演都先拍艺术片?一方面,当时现实主义的艺术片,成本特别低,选择演员容易,创作更加熟悉;另一方面,当时整个社会的发展程度还没有如今这么高。

 

 

“大家都知道,拍商业影片其实更难。你拍《阿凡达》,没有科技做特效,没有资金置景道具。但是今天的人就相对条件好,因为有CGI技术,没有大资金投入,也有小资金投入。像《阿凡达》这种类型化的影片,有非现实的画面,现在年轻人喜欢类型片也很正常,社会走到这一步,他选择类型片,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类型片的表现是多元的,而每个类型中又都有好坏的区分。事实上,无论是用什么标准对电影加以区分,在标准之下,作品都仍有不同,“划不了那么细,就是不一样,《流浪地球》跟《星球大战》完全是两样,跟《阿凡达》又是两样。

 

 

“所以导演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每个人因为他的喜好和特点不一样,因此他的表达不一样。在你创作的范畴之内,努力做到最好就行了。说到探索,有人探索会成功,但也有人会失败,因为探索本身就是一个创新的东西,也会带来很大风险。所以我倒觉得不必考虑这个,因为创作人是不同的,他们是新人,本就带着新的东西出现,去认真创作,就行了。

 

在作品中,霍建起总是希望允许人在选择感情生活的时候,有失手、有犯错,也有改错的机会。人生是一个在完善自己的过程,每一个阶段都不一样,每一个阶段考虑的事也不一样,“因此出现一些变化也是自然的。

 

 

而霍建起自己的人生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年轻的时候,好像总想做很多事情。当时在学校里,我还是年纪偏小的呢。现在转眼我都到了这个年龄了,会把脚步渐渐慢下来,从容地漫步。”而遇到一个合适的故事,会成为他偶尔为之驻足的理由。

 

“我一直都坚持,即使再难也要做导演,拍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电影就是在讲人生,讲身边的感情、身边的人。人生还很长,希望《如影随心》这个故事可以给大众展现出残酷的爱情真相,告诉大家如何去解决的问题,如何去更好的理解生活。

 

有时候,电影有很多种拍法,亦如生活有很多种过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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