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影像 | 延安行纪：此时此刻，你只是黄原

Original 栖苇稹玩游记 2022-04-28

收录于合集 #玩游记→真实的《平凡的世界》陕北 10个

本系列回顾：

此次陕北行程总览 ☟

《臻@影像 | 〈平凡的世界〉行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第一篇：“双水村”原型 ☟

《臻@影像 | 清涧行纪：“平凡的世界”，从这座黄土高原上的小村庄发源》

第二篇：“原西县”原型 ☟

《臻@影像 | 延川行纪：转遍县城的角角落落，追溯原西的点点滴滴》

本篇：“黄原市”原型 ☟

《臻@影像 | 延安行纪：此时此刻，你只是黄原》

9月19日是周六，也是整个行程临结束的倒数第二天，因为上午即将前往延安，算是自己熟悉的地方（2011年前曾待过四天），所以了无心事地睡个懒觉。吃罢早饭背包出发，宾馆旁延河大桥栏杆上的石刻画——居然是《平凡的世界》插画。

当然这样一部长篇，全部做成石刻画的工程太浩大了，所以只选取了其中的部分情节。看来，延川县还是蛮注重打好这张文化名片的。

匆匆赶去县客运站，买票，上车，发车，然后又是惯例地遇到了中巴车慢吞吞在在县城的各个繁华路段拉人……

从延川县客运站到延安市客运站，80公里的路程，县际中巴自然不会走高速公路，而走的是国道“包南线”，这样的好处是，经过了延川县文安驿镇——习大大当年知青下乡的地方，虽然镇上距其插队的梁家河村还有一段路，但并不妨碍穿过镇上的国道两侧竖立着大幅宣传的广告牌，整个文安驿镇看着也非常整洁。

80公里的路程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才到，中巴车停在了延安市汽车站。

这里的窑洞留下了孙少平揽工的点滴血汗，这里的街头山间留下了少平与晓霞的相知相爱，这里的杜梨树下更是留下了二人那刻骨铭心的两年之约……此时此刻，在我眼中，你只是黄原！

下文中所有下划线文字均摘自《平凡的世界》。

黄原城以老桥为中心，形成了几个主要的区域。大桥以东统称东关，因为汽车站在这里——这是通往外界的主要“口岸”——各种杂七杂八的市场摊点和针对外地人的服务性行业也就特别多。而进入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外地人实际上都是来揽工谋生的农村手艺人或纯粹的庄稼汉，因此那些旅馆、饭馆都是档次很低的。东关大桥头也是传统的出卖劳动力的市场，平时经常象集市一般涌满了北方各地漫流下来的匠人和小工、等待包工头们来“招工”。

站在东关的汽车站内，四处张望，周围已是高楼林立，随着发展，城市化已经跨过大桥，把东关变成了繁华的一部分。

汽车站旁边的东关小学，看来书中“东关”的叫法算写实了。

同时，金波所在的邮局也在东关。

他迫不及待地向东关邮政局那里走去……少平离开邮政局，本来应该到东面的汽车站去取他的行李，然后到大桥头等待“招工”，但他已经给金波说他有活可干，就只好在金波的目送下一直向桥西走去——走向那个虚构的“工作地点”。当他走到麻雀山根下的丁字路口时，估计金波早已经回了邮政局，这才又折转身从原路返回东关。他来到汽车站，取出了自己那卷破烂行李，然后又走进厕所，把身上的新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上了那身揽工汉的行装。

下图中的这座桥就是东关大桥，也就是少平曾经委身于此等待揽工活的地方。顺便再次感慨一下河道的干涸程度……

到东关大桥的时候，他看见街道两边的人行道上，挤满了许多衣衫不整或穿戴破烂的人。他们身边都放着一卷象他一样可怜的行李；有的行李上还别着锤、钎、刨、錾、方尺、曲尺、墨斗和破蓝球改成的工具包……少平马上知道，这就是他的世界。他将象这些人一样，要在这里等待人来买他的力气……

严酷的现实立刻便横在这个漂泊青年的面前。他既没有闯世的经验，又没有谋生的技能，仅仅凭着一股勇气就来到了这个城市。他靠在砖墙边自己的烂铺盖卷上，久久地闭着眼睛。他内心痛苦而烦乱，感觉自己在这里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么，再返回双水村吗？这很容易，明天早晨买一张汽车票，大半天就回去了——回到他那另一种苦恼之中……可是，他怎么能回去呢？

孙少平尽量使自己的精神振作起来。他想：他本来就不是准备到这里享福的。他必须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一切过去的生活都已经成为历史，而新的生活现在就从这大桥头开始了。他思量，过去战争年代，象他这样的青年，多少人每天都面临着死亡呢！而现在是和平年月，他充其量吃些苦罢了，总不会有死的威胁。想想看，比起死亡来说，此刻你安然立在这桥头，并且还准备劳动和生活，难道这不是一种幸福吗？你知道，幸福不仅仅是吃饱穿暖，而是勇敢地去战胜困难……是的，他现在只能和一种更艰难的生活比较，而把眼前大街上幸福和幸运的人们忘掉。忘掉！忘掉温暖，忘掉温柔，忘掉一切享乐……

下图是站在东关大桥人行道上拍的，如今已经没有人在桥头卖力气了，不过大桥西面依然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城市的主要部分在黄原河西岸。东关的街道通过老桥延伸过来，一直到西面的麻雀山下，和那条南北主街道交叉成丁字形。西岸的这条南北大街才是黄原城的主动脉血管。大街全长约五华里。

南北街道的中段和东关伸过来的东西大街组成了本城的商业中心，也是全城最繁华的地带。南大街沿小南河伸展开来，大都是党政部门，北段为宾馆、军分区和学校的集中地。

除过市中心的商业区，人们分别把这个城市的其它地方称为东关、南关、北关。南关主要是干部们的天地，因此比较清静；北关是整洁的，满眼都是穿军装和学生装的青少年；东关却是一个杂乱的世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们……

对照上图，这次主要住在①延安大学内的窑苑假日酒店，并再次拜访了同样位于校内②路遥墓，然后路过③宝塔山（即书中的古塔山），去爬了④凤凰山（即书中的麻雀山），晚上去⑤二道街夜市吃饭。

说起延安，每个人的脑中都会浮现出宝塔山，我2011年过来接受红色教育时也是如此。

那年坐车对延安市内各处革命遗址进行参观的途中，望着远山中间杂着的几孔窑洞，突然间，想起了孙少平，想起了双水村……这才有了去延安大学拜碣路遥墓的经历……那次参加的红色之旅差不多把能看的革命领导人曾住过的窑洞都看了一遍，当时于我，这里，是延安。《臻@影像 | 延安·2011》

四年过后，重新回来，这里已是黄原。

忽然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呵呵。

四年过去了，这边出租车拼客的习惯果然还在，在路边直接伸手拦了辆载客的车，报了目的地，司机大叔一边招呼上车，一边说：“我一看你这个娃娃就猜到会去延安大学，正好顺路。”

进延安大学后熟门熟路找到了住宿的地方。

2011年自己一个人在校内逛时看到的：在世界最大的窑洞群内建起的宾馆：窑苑假日酒店，当时就想着啥时候来住一晚，这次得偿所愿。稍后会专门写一篇《臻评@住 | 在这里体验陕北窑洞文化、校园文化还有路遥——延安大学窑苑假日酒店入住体验》。

然后就是人品大爆发，八月从网上订的最便宜标准房（每间每晚280元）被前台丢单，重新查到后告知标准房已满房，直接升级到套房，哦耶！

下午四点出门正赶上暴雨，结果一路上了文汇山，到路遥墓前竟奇迹般地停了，这是第三次来了。当年延安大学因先生的政审问题不肯录取时，也没想到这个学生能取得如此的成绩吧。每次来，墓前都有不久前遗留下来拜祭的鲜花，看来怀念先生的人还真不少。稍后会专门写一篇：《臻@影像 | 路遥墓：文汇山上，仰望星空》。

延安大学校内还有一个路遥文学馆，不过我先后来过两次都锁着门。

下山后，出了延安大学，乘上公交车再次来到宝塔山下，这里既是现实中的革命胜地，也是书中记录少平晓霞刻骨铭心两年之约的所在地——

吃完饭后，晓霞提议他们去上古塔山。这也正好是孙少平所想的！……他终于张开揽工汉有力的双臂，把她紧紧地抱住了！她头埋地他胸前，深情地说：“两年以后，就在今天，这同一个时刻，不管我们那时在何地，也不管我们各自干什么，我们一定要赶到这地方来再一次相见……”“一定。”他说。

古塔山下，杜梨树前，太伤感了，所以就不登上去了……

他捧着一束花朵，穿过了杏树林的小路。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上了那个小土梁，就能看见那个小山湾了！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痛苦，无比的激动使他浑身颤栗不已。他似乎觉得，亲爱的晓霞正在那地方等着他。是啊！不是尤里·纳吉宾式的结局，而应该是欧·亨利式的结局！

他满头大汗，浑身大汗，眼里噙着泪水，手里举着那束野花，心衰力竭地爬上了那个小土梁。他在小土梁上呆住了。泪水静静地在脸颊上滑落下来……

他来到杜梨树下，把那束野花放在他们当年坐过的地方，此刻，表上的指针正指向两年前的那个时刻：一点四十五分。指针没有在那一时刻停留。时间继续走向前去，永远也不再返回到它经过的地方了……孙少平在杜梨树下停立了片刻，便悄然地走下了古塔山。

提前剧透一下，文末会放一段我从网上找到的视频，以沙画的形式呈现少平与晓霞的这段二年之约。

从宝塔山下再过桥往南关走，不一会儿就可以到凤凰山了（即书中的麻雀山），好一个凤凰变麻雀啊。

吃完下午饭、晓霞突然提议他们一块去爬一次麻雀山。这正合少平的心意……到山顶了。两个人在一个斜坡上坐下来。黄原城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象忙碌的蚁群。他们的背后，太阳正在沉落。对面的九级古塔在夕阳中闪耀着光辉，看起来似乎象发射架上的一枚巨型火箭，格外雄伟。初春蓝色的黄原河将城市分割成两半后，弯弯曲曲地流向远方的群山深谷之中……

如今的凤凰山已作为延安市内的一处国家森林公园景区，登山之前还怀疑在这片黄土高原上怎么会有国家森林公园，不过山间确是郁郁葱葱，十分清幽，是个情侣约会的好去处，呵呵。

山还是挺陡的。

当我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最后看到一处平整的停车场，还停了很多车时，真有点儿“崩溃”啊！走过去再一看，原来山顶另一边还有一条车行道……

休息了一会儿便从另一边下山，不过回来后再看书，才发现，很有可能刚才的下山路便是书中少平晓霞当年的上山路。

麻雀山就在地委的后面。他们顺着一道缓坡慢慢向山上走。快到山顶时，晓霞顽皮地离开路径，专意在一些荒地里行走；少平就愉快地迁就她的任性，紧撵着她在没有路的地方向上攀行。

而且下山后看到的这片建筑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地委。

从地委那片建筑中绕出来，天色已近全黑。

现在，晓霞一个人漫游在夜晚的黄原街头，细细思索着孙少平这个人和他的道路。她从他的谈吐中，知道这已经是一个对生活有了独特理解的人。

是的，他在我们的时代属于这样的青年：有文化，但没有幸运地进入大学或参加工作，因此似乎没有充分的条件直接参与到目前社会发展的主潮之中。而另一方面，他们又不甘心把自己局限在狭小的生活天地里。因此，他们往往带着一种悲壮的激情，在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上进行人生的搏斗。他们顾不得高谈阔论或愤世嫉俗地忧患人类的命运。他们首先得改变自己的生存条件，同时也不放弃最主要的精神追求；他们既不鄙视普通人的世俗生活，但又竭力使自己对生活的认识达到更深的层次……

在田晓霞的眼里，孙少平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她十分饮佩的人物。过去，都是她“教导”他，现在，他倒给她带来了许多对生活新鲜的看法和理解。尽管生活逼迫他走了这样一条艰苦的道路，但这却是很不平凡的。她马上为在自己的生活中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骄傲。她想她要全力帮助他。毫无疑问，生活不会使她也走和他相同的道路——她不可能脱离她的世界。但她完全理解孙少平的所作所为。

田晓霞不知不觉已经遛达到了麻雀山下的丁字路口。现在她不再幻想少平还会调过头来找她——这已经是夜晚了。她于是调过头，又慢慢往回遛达。

嗯，我也不知不觉间遛达回了麻雀山下的丁字路口，并继续向前来到了二道街夜市。

润叶立刻亲自出马，为丈夫办好了营业执照。按市工商局管理规定，鞋匠一律要在二道街熟食摊对面营业。向前在家做各种准备，润叶又跑着为他“买”了个干活的地皮和一个按市容要求而特制的铁框图；铁框图挂上一些醒目的红布条以及写着“李记钉鞋铺”的招牌……

延安的二道街夜市开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一直是品尝陕北地区风味小吃的好去处，那叫一个红火啊。

意外地在下图左方这家吃到了好吃的牛肉饼。

然后继续往里走，豁然开朗起来，是数十个店家围起来的一片小吃广场。

随便找了家坐下来，点了荤素各一个菜，加一份油炸的主食，忘记叫啥名字了。下图的汉斯小木屋是汽水不是啤酒哦，呵呵。

吃饱喝足之后信步走出，望着这座夜间依旧热热闹闹的城市，听着身边传来亲切的陕北乡音，想着曾经在这座城市中生活过的路遥，还有少平、晓霞、金波、润叶、向前……心中就充满了温情。

润叶立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低倾着头躁动不安地抠着手指头，脊背上不时渗出一层冷汗她能清楚地看见，躲在医院里的李向前，脸上带着怎样绝望和痛苦的表情……“我现在应该去照顾他。”一种油然而生的恻隐之心使她忍不住自言自语说。

这样想的时候，她自己的心先猛地打起了一个热浪。人性、人情和人的善良，一起在她的身上复苏。她并不知道，此刻她眼里含满了泪水。一股无限酸楚的滋味涌上了她的喉头。她说不清楚为谁而难过。为李向前？为她自己？还是为别的什么人？

这是人生的心酸。在我们短促而又漫长的一生中，我们在苦苦地寻找人生的幸福。可幸福往往又与我们失之交臂。当我们为此而耗尽宝贵的青春年华，皱纹也悄悄地爬上了眼角的时候，我们或许才能稍稍懂得生活实际上意味着什么……田润叶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多年来那个肢体完整的人一直被她排在很远的地方，而现在她又为什么自愿走近个失去双腿的人？

就像书中后面说的那样——人生就是如此不可解说！假设像晓霞一样，遇到类似的问题时，又该如何解决？这些其实都是路遥透过这本书，暗暗拷问我们的问题。而书中又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哦，当然，还有住在北关阳沟的曹书记夫妇，这家虽然在书中出场不多，但路遥却借他们家对我们说出了在这个平凡的世界中最质朴的人生经验：

两个月来，少平一直在阳沟大队曹书记家做活。书记两口子知道他原来是个教师后，对他比一般工匠都要尊重一些，还让他们领工的亲戚不要给他安排最重的活。这使孙少平对他做活的这家人产生了某种爱戴之情。一般说来，主家对自己雇用的工匠不会有什么温情——我掏钱，你干活，这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且要想办法让干活的人把力气都出尽！

既然主家对自己这么好，少平就不愿意白白领受人家这份情意。他反而主动去干最重的活，甚至还表现出了一种主人公的态度来。除过份内的事，他还帮助这家人干另外一些活。比如有时捎着担一两回水；扫扫院子，给书记家两个上学的娃娃补习功课，他一直称呼曹书记两口子叔叔婶婶。所有这一切，换来了这家人对他更多的关照。有时候，在大灶上吃完饭后，书记的老婆总设法把他留在家里，单另给他吃一点好饭食。孙少平在这期间更强烈地认识到，只要自己诚心待人，别人也才可能对自己以诚相待。体会如此重大的人生经验，对一个刚入世的青年来说，也许要比赚许多钱更为重要。

16岁的年龄，通过一本书得到这种人生经验，于我而言，是一件幸事。虽然以后也在别的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但在这个年纪看到这样一个朴素的道理，真的是恰逢其时。

以及黄原地区文化馆的贾冰夫妇。

贾冰借着几杯酒落肚，竟动情地给客人讲起了他和他老婆的爱情故事。他告诉大家，他老婆一个字也不识。他们是同村，又是邻居。在他上大学时，他把唯一的亲人老母亲一个人丢在家，全靠他现在的爱人照料。但那时他们什么关系也不是，只是同村邻舍。他当时已经在大学爱上了同班一位城市姑娘。可是后来他母亲非让他和现在的这个爱人结婚不可；说如果他不答应这件事，她就要一头碰死在他面前。他没有办法，只好在爱情和孝心之间选择了后者。

结婚以后，他才知道，在那些困难的岁月，当时他爱人为了照顾他妈，偷拿自己家里的东西，曾经挨过她父亲的打骂……天长日久，他觉得他爱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现在，他老婆办了营业执照，在二道街上卖羊杂碎，起早贪黑，为他操持家庭，还给他生了三个小子。他的工资月月花得净光，家庭全凭老婆来养活；他有时还跑到市场上向老婆要零花钱哩……冲动的诗人说得泪水满面，弄得客人也都吃不成饭了。“我们是先结婚后恋爱……唉，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明年天暖后，带着我老婆去逛一回省城！我要把她引到皇后王后的陵墓前，说：我老婆和你们一样伟大！”

就像高一听到老师推荐时说的那样，“看完这本书，你们会发现书中每个平凡的人物身上，都有着自己的闪光点”。

当然，我也知道，这只是一本小说，数十年过去，从当下的角度来看，或许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人群，仅仅存在于这片由路遥先生打造出的“平凡的世界”中，现实并非如此理想化，我们也不能活得如此理想化。但我始终坚信，只要心中装着这样一个“平凡的世界”，我们就能像这个世界中的人们一样充实地活着；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熠熠闪光。

入夜，回去整理行囊了。次日（9月20日）中午12点25的飞机，由延安二十里铺机场经停西安后回到上海。

行程结束，游记却远没有结束——

因为按照书中的情节发展，黄原之后，孙少平应该到铜城矿务局大牙湾煤矿工作了——原型是铜川矿务局的陈家山煤矿和鸭口煤矿。但是由于来不及往那边跑，而且去了也不能下矿真实体验。所以就没有刻意安排这个行程。

但是生活总是峰回路转的，在安排到陕北之前四天的山西行程时，意外发现太原市区的地下，隐藏了一座全亚洲最大的地下模拟煤矿（中国煤炭博物馆内），所以，下一篇会带大家假装下矿看看——《臻@影像 | 中国煤炭博物馆 · 地下模拟矿井：黑暗下的沉重，究竟是怎样一种磨难》

好了，真的离开黄原了。

少平晕晕乎乎挤过人群，来到东关大桥头。他在那“老地方”伫立了片刻。他用手掌悄悄揩去满脸的泪水，向这亲切的地方和仍然蹲在这里的揽工汉们，默默地告别。别了，我的忧伤和辛酸之地，我的幸运与幸福之地，我的神圣的耶路撒冷啊！你用严酷的爱的火焰，用无情而有力的锤砧，烧炼和锻打了我的体魄和灵魂，给了我生活的力量和包容苦难而不屈服于命运的心脏！

别了，我的东关……

我们，矿井见！

文末彩蛋：下面的这个沙画视频 ☟ 真令人赞叹，不过少平去杜梨树下的这段，配着《神仙挡不住人想人》的曲调，又真的让人不忍再多看一遍……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u0150777rgz&width=500&height=375&auto=0

本系列 ☟

第一篇：《臻@影像 | 〈平凡的世界〉行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第二篇：《臻@影像 | 清涧行纪：“平凡的世界”，从这座黄土高原上的小村庄发源》

第三篇：《臻@影像 | 延川行纪：转遍县城的角角落落，追溯原西的点点滴滴》

第四篇：《臻@影像 | 延安行纪：此时此刻，你只是黄原》

第五篇：《臻@影像 | 中国煤炭博物馆 · 地下模拟矿井：黑暗下的沉重，究竟是怎样一种磨难》

第六篇：《臻@影像 | 路遥纪念馆：平凡的世界，辉煌的人生》

第七篇：《臻@影像 | 路遥墓：文汇山上，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