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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夜读 |《望春风》里的东乡书写

最镇江
2024-09-08

来源:京江晚报(龚舒琴)

编辑:黄昕彤、金凯

审核:杨佩佩


我朝东边望了望。我朝南边望了望。我朝西边望了望。我朝北边望了望。只有春风在那里吹着。

《望春风》里的东乡书写  

■ 文/龚舒琴

我不是一个喜欢跟风的人。对流量作家或艺人,始终保有一种疏离感。但是,作家格非和他的《望春风》却是一个例外。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乡音,熟悉的习俗,熟悉的人和事,一股脑儿地裹挟着我,一次又一次地阅读,记录,点评,欲罢不能。

我固执地认为,这就是格非以故乡为背景的一部真实小说。作为从同一方故土走出来的文学爱好者,每一次读,都有一种很自然且强烈的代入感。书中提到的地方,很多我都知道,或者听说过,甚至去过。

我见过东乡走差人的神神叨叨。我见过东乡人聚在谁家“山墙下”对别人指指点点、肆意揣测。我见过家家户户都必有的用芦苇秆子围起来的“茅缸”。我见过东乡老人为眼睛突然遇到灰尘的小孩子“翻眼皮吹沙”的奇妙。我知道东乡人称呼邻居时候常常喜欢用的特征性语言,比如“红头聋子朱金顺”。甚至,我小时候就因为害了场“瘩背”而不得不比同龄人迟一年上学。

高中阶段,我几乎天天要从便通庵破旧的老房子前走过,那是文中步入暮年的“我”和“春琴”决定落脚的地方。只是,当年的我并不知道当地人口中的“便当岸”应该被写成“便通庵”。我知道东乡有儒里赵,有窑头赵,有埤城(书中是皮村),也有平昌花园,有沙港。


太多太多熟悉的生活场景,让我一次一次地陪着书中人“神游”故乡。比如同彬的妈妈新珍早晨起来刮锅底灰,这是东乡人家天天早晨都会有的此起彼落的“家门口一景”;冬天结了冰碴的乡下路在太阳的暖照下“化冻”,土路变得泥泞不堪,为了保护脚上的鞋子不被弄脏,孩子们不得不跳着走在路边的草窠里,通常此时,家长都会帮着用随手可折的杨树枝“刮干”鞋底或鞋帮上的淤泥;家家墙脚边都搁着一个稻草编的“箩窠”,里面站着一个或笑或哭的半大孩子。


太多太多只有东乡本土人才读得懂的土话,令我一次一次地去回味某个邻居这样说话或做事时候的神态。比如来骗我同意出让老屋的婶子做饭时候系上的不是城里人常说的“围裙”而是“围腰”;我和同彬坐在“腰门口的石阶上”看旧日的村庄;还有被同彬形容为说话总是“文乎文乎”、“一看就是云上翻筋斗的角色”的沈祖英。那“亮豁豁的”巷子口,那“亮汪汪”的河边,都是我东乡人口中特有的表述。


太多太多的东乡特有甚至至今仍然保存的习俗,令我一次一次地因为重温而流连忘返。比如我们童年时代天天都必须在放学回家路上就得开始的“寻草”;谁家新房上梁时师傅撒糖果、馒头而人群如潮水般地跟着追着的欢腾场景;还有临近春节时候到处都在上演的“唱花集”、“唱麒麟”;谁家有人故去而请和尚来家里“放焰口”;还有那些半夜不辞辛苦地潜入人家窗下“听壁根”的恶作剧。

真的是太多太多……

记得前年,我的《老东乡》一书问世的时候,乡人和媒体曾热情地称之为第一部系统地介绍东乡人文、习俗的“好书”。我也曾沾沾自喜过。但一次一次地阅读《望春风》,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专业和业余、大作家和文学爱好者的差距。

因为《望春风》,我才知道东乡杨树上“七死八活九蹲窠”的是“杨癞子”而不是“洋辣子”。因为《望春风》,我才第一次晓得对一个变得有点“老年痴呆”、不太灵活的人,东乡人说的是“你也快掘墓了”。

读着,读着,此刻,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老福奶奶每天黄昏都会温柔发出的呼鸡声:“喔嘘、喔嘘、喔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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