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现：谁是最早骑马的人？

使用马匹作为交通工具，可以说是人类文化发展中的一个决定性事件，它标志着人类历史的一个关键转折点。骑马带来的流动性和活动距离的大幅提升，让人类的贸易和文化交流、冲突和战争，都受到了深远的影响。‍‍‍‍

目前，大多数相关的考古研究都集中在马匹本身。但别忘了，骑马其实是两个部分的相互作用，除了坐骑之外，还需要考虑骑手。尤其是，考古发现的人类遗骸数量，其实比早期的马匹遗骸数量要多得多，保存状况大多也更完整。

只是问题在于，由于骑马并不一定要什么有标志性的专门设备，因此，缺乏关于最早骑马的考古发现似乎也并不意外。

不过最近，一组考古学家对大量考古遗址进行了更细致的勘验，并开发了一套能通过史前古冢中的人类骨骸的特征，来判断过去可能存在的骑马行为的“诊断方法”，进而可能发现了最古老的骑手。

研究已于近日发表在《科学进展》上。

  颜那亚人的故事  

颜那亚是在大约公元前4千年在东欧大草原上发展出的人口和文化。他们是流动的牛羊牧民，或许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的游牧民族。为了寻找更青翠的牧场，他们在接下来的几百年中急剧扩张，迁移并覆盖了现今的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地区，并向西一直延伸到如今的匈牙利，在那里形成了所谓的阿凡纳谢沃文化，向东一直到达蒙古和中国西部，横跨数千千米的范围。

左图为一处墓冢的现场照片，右图为颜那亚与阿凡纳谢沃文化的整体分布示意图。（图／Science Advances）

骑马似乎是在公元前4千纪欧亚大陆西部大草原的马匹被驯化后不久演化而来的。在公元前3000年至公元前2500年的颜那亚文化中，骑马已经相当普遍了。许多人认为，颜那亚人通过车轮和马车这种关键的创新技术，极大地提高了自身的机动性，并开发出了远离河流的草原草场这种原本无法触及的资源，让他们能饲养大量牛羊。

在新研究中，科学家通过研究被称为史前古冢的土质墓穴中发现的人类骨骼遗骸，发现了关于骑马的新证据，这些坟塚距今4500到5000年。

（图/Michał Podsiadło）

新研究检验了39处遗址的217具骨骼，其中包括在墓冢中发现的约150具颜那亚人遗骸。用人类骨骼来诊断活动模式并不能给出确切无疑的答案。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单一的特征，能表明某种职业或行为。只有根据它们的组合，或者说根据“综合征”，这些“症状”才能为理解过去的习惯性活动提供可靠的见解。

团队因此决定使用一套共6项诊断标准，作为骑马活动的指标，也就是所谓的“骑马综合征”，其中包括：

1)骨盆和大腿骨（股骨）上肌肉的附着位置；

2)髋臼窝正常的圆形形状发生变化；

3)髋臼边缘对股骨颈的压强造成的印痕；

4)股骨干的直径和形态；

5)由反复的垂直冲击引起的椎骨退行性变；

6)通常可由摔下马、马匹踢或咬引起的创伤。

为了提高可靠性，团队还用了更严格的筛查方法，开发了一个考虑到每种症状的诊断价值、独特性和可靠性的评分系统。

总的来说，在156个成年个体中，至少有24个（15.4%）可以被归类为“可能的骑手”，而5个颜那亚个体和两个后来的个体，以及两个可能更早的个体符合“高度可能的骑手”的特征。这些特征在骨骼记录中其实相当普遍，这说明，这些人应该经常骑马。

在这一系列墓冢中，研究人员还发现有一处格外有趣。在匈牙利一处约公元前4300年的墓冢中，从姿势和墓中的文物来看，墓主人长期以来一直被怀疑是来自大草原的移民。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主人显示出了6种骑马特征中的4种，这可能暗示，骑马行为的出现比颜那亚人还要早一千年。

  更多证据  

虽然一个孤立的案例无法支持一则确定的结论，但在草原上这个时代的新石器时代的墓地里，马匹遗骸偶尔会和牛羊的遗骸一同被安葬在坟墓中，石器也被雕刻成马头的形状。

青铜时代中骑马的图像证据（约公元前2100到1200年）。（图／Science Advances）

还有其他问题同样有待调查，比如，骑马究竟是为了一种更便利的流动的牧民生活方式，可以更高效地放牧牛群，还是作为一种快速和远距离袭击的手段，或者只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研究人员表示，还需要将他们开发的这种方法应用在更古老的东西上。

黑海以西的这些地区构成了一个接触区，来自颜那亚文化的流动牧民群体，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了新石器时代晚期和铜石并用时代长期建立的农民社区。几十年来，大草原人在青铜时代早期向欧洲东南部的扩张被解释为暴力入侵。随着古DNA研究的出现，这些来自东方的移民和当地社会成员之间的差异变得越发明显了。

现在的更多研究开始对这些群体的互动提供了一种更细微的描述。例如，到目前为止，在骨骼记录中几乎不存在预期的身体暴力的发现。人们也开始了解，新来的人和当地人在第一次接触后的200年里，在物质文化和丧葬习俗方面更复杂的交流过程。

#创作团队：

撰文：Takeko

排版：雯雯

#参考来源：

https://www.helsinki.fi/en/news/culture/worlds-first-horse-riders

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adv.ade2451

#图片来源：

封面图&首图：Michał Podsiadł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