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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文将军小记

2018-01-26 北京东博文化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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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桐城姚家 


1982年某日,我因差路过北京,顺便看看了父亲一位老战友,在政治学院工作的马载尧老前辈。恰巧,父亲的另一位老战友程启文来找马老帮忙办事,因程老将军与我父母亲都熟悉,所以见到我兴致顿长,谈了许多,小记如下。


一、郑位三最早说“高敬亭不该杀”


凡是红二十八军的人,或者是新四军四支队的人,见面三句话离不开高敬亭之死。程老将军是最早从延安派到四支队的干部之一,与高很熟悉,所以他也就更无例外地谈起此事。但他的第一句话,就使我感到意外。


他说:“杀了高敬亭后没几天,郑位三就对我私下说过‘高不该杀’”。


我立刻联想到父亲《自传》的中说法,于是奇怪地问道:“郑位三不是被高敬亭排挤走了的吗”?


“啧啧,看看”。程老将军不以为然地对我说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了吧,这就是人家的‘革命的气度’啊。说到枪毙高敬亭的事,首先要怪的是戴季英,其次是叶挺和邓子恢。那时候真是‘左’得很,唉”。他转过身对马老说:“老马,我说那个时候我们也真他妈的幼稚。上次碰到赵启民(注:也是抗战初期从中央派到四支队的,赵是陕北红军,解放后在海军工作),他对我说:‘就是你们红二十五军来了以后,才把陕北红军的‘肃反’扩大化越搞越凶了。’我说:‘你他妈的乱说!我们来陕北之前,朱治理、郭洪涛他们就乱搞起来了。那时就是一股风,其实最先是从苏联回来那帮知识分子搞起来的,这能怪到哪个部队吗’”?


二、“老病号”去世后,没有人为他说话了


那次在北京,我还看望了父亲在红二十八军时期的老战友余启龙、李世安、陈祥等老前辈,由于都知道程将军在京,所以大家几乎都提到了这位与红二十八军干部感情甚笃的人。而且,许多人说到他时,都多少有点为之惋惜。


有的老前辈说:“程派到四支队时,与先后来的萧望东、张体学、赵启民、成钧这批干部,职务差别其实并算不大。但后来,他就没有这些人的‘路子顺’了。他也算是老资格了,1929年参加红军,抗战初中、期的团长,解放战争时期的师长,1957年就当了副军长,而且是原起义部队(陈明仁为军长的55军)的第一副军长,‘半个正军级’了,但授衔只是大校,61年晋级少将,而且直到现在还是军职。真有点可惜了啊”!


又有老前辈说:“程启文其实该算是有点‘背景’的:他是郑位三的‘老表’(似为表兄弟关系,实情不详,但肯定是亲戚关系)。可惜‘位老’很早就‘坐冷板凳’了,又是个正派人,一则是帮不上忙,一则是‘位老’也可能不会帮自己‘老表’的忙吧”。


还有的老前辈则说:“说起来,‘老病号’(徐海东)对程是最亲的,抗战期间一段时间里,程其实是给徐大将当了警卫。而且,徐对‘位老’又很亲近,所以是最能为程说话的。可惜徐也赋闲很久,去世也早。而‘老病号’去世以后,就再无人为程说话了”。


自然,也少不了有人对这位老将军的经历说三道四,但是,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程将军性格开朗,待人热情,始终是“嘻嘻哈哈”的形象,看不出个人进退荣辱在他身上有什么影响。套用一句老话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以现今的话说,程那时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心理健康的老人”。


三、我最满意的还是老大


马老的大女儿小贝与程家特别熟悉,所以在马家聊天时,她的话很多:“程伯伯,你们家程志现在出了大名了,现在,他和苏小明(注:苏的姐姐是程志的妻子)算是眼下部队歌唱演员中最吃得开的了”。


老将军摇摇头说:“这小子没个什么名堂”。


但他突然很动情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最满意的,还是我那个老大。这是个有出息的家伙”。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两个场景:


——当哈东军分区的程参谋长在台上讲话时,讲台下面突然钻出一个小孩子,伸出头来给大家做鬼脸,弄得全场哄堂大笑。小家伙迅速逃之夭夭。气得程参谋长要追上去揍这个捣蛋鬼儿子……


——小平时不时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些正在闲聊的解放军叔叔、解放军阿姨中间,很老练地听大人们说本来是“大人”的事。听着听着,小家伙突然又很老练地冒出一句话:“我爸爸是参谋长,我怎么也可以当个营长吧”?


于是我十分好奇地听老将军说下去:“他是1961年考上的哈军工。本来,他喜欢的是文科,所以感到数理化有点难搞,结果患了偏头疼病,休学了一年。回到家没多久,有一天他突然就对我说:‘爸爸,我不想念书了,你们就让我回家种地去吧’。


“我当时感到很突然,但看得出这家伙是认真的。所以,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我就对他说:‘回老家去可以,但有一条,去了就要坚持,中间打退堂鼓可不行’。


“就这样,小平回到了大别山。开始还真是当农民种地,后来县里发现这里有点不对了:一个大学生,共产党员,要他去种地,不合适吧?县里就把他抽上来,到县公安局工作。开始这小子还硬是不干呢,好说歹说,最后才算到县里了”。(注:此段经历,后来报道中说法有所不同,见《附录》。但笔者准确地记得,当时老将军原话就是如此说的)


听到这里,我怎么也无法把这些,与那个从首长讲台下钻出来做鬼脸的孩子,与那个“老练”地说因为自己爸爸是参谋长所以自己应该当营长的孩子,联系在一起。60年代前后,确实有董必武、万里的儿子董良阁、万伯翱当农民,解方将军的儿子解延风当兵的事,影响不小,稍微近一点的,也知道甘祖昌举家务农的事,但我确实没有想到,在自己熟知的老前辈家中,也有这样的出色人!尤其是最近看了《志在青山——记扎根山区的将军之子程平东》一文后,知道了“小平”竟然是在红安县公安局长职务上退休的之后,我不由得心中充满了敬意! 


而老将军说下面这段话时,声音里则透出了悲凉:“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哈军工要查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对‘红五类’子弟迫害的事,一查,就查到我们家老大头上来了。他们派了几个学生到湖北,为首的是谢富治的女儿(注:此人好象叫谢小沁,文革初期到四川造反,笔者偶然见到过此人),他们找到小平,要他揭发。这时候,我们老大的长处就显示出来了”。


程老将军说到这里,声音高了起来:“小平摇摇头对造反派们说,别人受没受迫害,我不知道,但我自己确实是主动要求到这里来的,这不能叫‘迫害’。


“嗬,那几个小子马上就翻了脸:‘他妈的,这小子是保皇狗!’就把小平绑了起来,打了一顿,丢进了牛棚。——你说混蛋不混蛋”?


老将军说到这里,低头喝了口闷茶,我暗自瞟了老人一眼:他眼里似乎有点湿润……



附录:


《志在青山——记扎根山区的将军之子程平东》


中关于程平东回乡的记载如下:


“1959年,程平东考上留苏预备生,被选送到北京外国语学院学习一年。后来,由于中苏关系紧张,留苏未成行。1960年8月他应征入伍,考入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


“4年后,组织上安排他在学院政治处工作,他不肯。学院领导又介绍他到黑龙江省委工作,他谢绝了。1965年4月,程平东告别哈军工,怀着建设家乡的豪情回到红安县。


“乡土对于程平东,只是一个情感的符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父亲的村庄在哪里!找到县委办公室,大家用疑惑的目光审视面前这位“东北大汉”:将军的儿子要当农民?不会是个骗子吧!程平东只好让人打通父亲的电话,证实自己的身份。县委坚决不同意他的请求,几个领导轮番做工作,最后才说服他当了一名普通民警。


“1967年,哈军工来人来函,要求程平东回母校复学,他把函件作为纪念品珍藏起来。”


(转自 青史篇 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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