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故乡·北欧历史笔记·航行在维京海盗出没的地方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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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维京故乡
说明：挪威奥勒松和卑尔根均为维京海盗故乡，亲历方能见证北欧最真实的历史文化传承。这不是一组旅游性质的普通游记，而是笔者于2017年7月亲历挪威、冰岛、苏格兰等多个维京海盗时期留下重要足迹海岛的北欧历史文化调查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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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乘坐的翡翠号邮轮出北海，沿着北大西洋挪威海的海岸线航行，这里的海岸线属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为挪威海域。挪威北部与半岛上的瑞典是邻居；挪威南部与北海上的丹麦是近邻。
邮轮在海上行使，抽空查看挪威历史。维京海盗出自于这三个国家，后来又跑到了冰岛、格陵兰岛、芬兰，以及今苏格兰的设得兰群岛和奥克尼群岛，共同组成了维京老巢。
早在公元前1世纪之前，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日耳曼人就开始向欧洲中部迁徙了。他们将当地的凯特尔特人逐出，最终定居在莱茵河以东、多瑙河以北和北海之间的广大地区。而留在北欧的日耳曼人，则于公元8-11世纪成为著名的维京人，其中许多男人做了海盗。挪威的第一位国王就是维京海盗，名字叫哈拉尔（Harald）（约850-933年），绰号“金发”。哈拉尔一世亲自率领侵略抢劫，同时也打击包括维京人在内的其他海盗团伙。

挪威于公元9世纪形成统一王国，但几乎在整个维京时期都与丹麦互为“遥尊”。当时北欧国家尚处于形成期，挪威与丹麦均为维京海盗一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连国王都同为一人，常常被混为一谈，其侵略范围主要是法国的诺曼底、大不列颠岛的英格兰、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海岛。而瑞典的维京海盗与之不是一类，其势力范围主要是巴勒斯坦部分地区、波罗的大部沿岸，以及芬兰和俄罗斯。
 
翡翠号邮轮7月18日到达挪威奥勒松，7月19日停泊在挪威卑尔根。此两地均为日耳曼人老巢、维京故乡。整整两天时间，我们都在维京海盗大本营浏览风景，体察当地民俗。
斯堪的纳维亚半的奥勒松，坐落在属于挪威的三个岛屿上，周边海岸线曲折，构成曲线美。这里高峻的群山与深邃的海湾融为一体，远处岛屿此起彼伏，水天交界之处是浩瀚的北大西洋，尽管天气阴沉，却并不妨碍欣赏如画的美景。

奥勒松是一座非常别致的海边小城，色彩鲜艳的小楼风格一致，紧密有致地排列在老城内海的两岸，蓝色海水留下了房屋、游船安静而美丽的倒影，看起来如同印象派油画。维京海盗的生活凶残而野蛮，原以为穷山恶水出盗人，却没想到维京故乡竟如此美丽。想必维京人爱美的艺术细胞来源于此。

查资料，得知古代奥勒松确属于欧洲贫穷之地，农耕土地面积很少，当地维京人生活不易，主要靠捕猎海豚和鱼来进行海上贸易。维京人有个规矩，只有长子才能继承财产，这就意味着其他兄弟姊妹什么财产都分不到，于是非长子的维京人就不得不外出讨生活。这部分维京人最初规规矩矩地做海上贸易，后来才发现做海盗，劫掠财富和贩卖奴隶可以很 41 38207 41 15889 0 0 8733 0 0:00:04 0:00:01 0:00:03 8730发家致富……同船旅友拍到了岛上维京人住房的复制品照片，长方形的木屋没有窗户，人字屋顶长满了绿草，这叫草泥屋顶。在树木稀少的地方，维京人用草和泥土混合而做成土胚，稍加烧制做成草砖，用于垒墙。可见过去的奥勒松民居不是现在的风格，全都是木头建筑。

一尊年代久远的渔夫水手铜像静静地安放在内海河边，为小城美景增添了艺术氛围。渔夫水手看起来非常年轻，头带卷边毡帽，身着长裤短衣，脚穿简陋皮靴，手持航海缆绳，用坚定的眼神目视远方，表情十分严肃。铜像之下的立柱，只有船锚和海鸥浮雕，可见其故事在本地家喻户晓，只给外来者丢下了悬念。这尊铜像意味深长，我们将在之后的行程中再次相见……

奥勒松商店橱窗里卖一种可爱的玩具丑娃，是大眼大嘴大手大脚的丑老头儿，又粗又长的红鼻头格外醒目，有的还是一个身子两个脑袋。这就是当地维京人用来保佑自己的“地精”，或者叫“山妖”，相当于中国的土地神，是吉祥物。维京人信仰多种自然神灵，还相信幽灵，不同神灵和幽灵照看着他们日常生活的不同方面，这与中国古代文化比较相像。
奥勒松的地精山妖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山上的小幽灵，虽然其貌不扬面，却是个面恶心善的小家伙，挪威许多神话传说里都有他。今日奥勒松人虽然早已不是海盗，却保留着浓郁的维京文化，居民们都喜欢请可爱的“地精”小老头儿来保佑自己。

爬上奥勒松山顶的阿克斯拉观景台俯瞰全城，水路弯曲分割着五彩斑斓的城市街区，缺少蓝天白云景色也十分壮观，就连我们停泊在海港的翡翠号邮轮，此时也构成了一道美丽风景。奥勒松有世界上风格最整齐划一的民居建筑群，源于1904年初的一场大火毁掉了全城木屋。现在的石头房子虽然古老，却完全丧失掉维京传统风格，因为当年是德国人帮助建造的。
凯瑟·威廉姆二世是末代德意志帝国皇帝和普鲁士国王，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发动者。此人是奥勒松新城的始作俑者，所以直到今天，在奥勒松的公园里，还能看到德国威廉姆二世的纪念铜像。

德国帮助奥勒松建新城，并非没有缘故。当时德国正与英法利益发生冲突，需要挪威作盟友，而发生火灾的奥勒松是威廉姆二世常去的疗养之地，所以在火灾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德国主动提供资金援助奥勒松，由德国设计师重新规划整座城市，使用耐火的砖石材料，以及在德国十分流行的“新艺术”建筑风格。德国在奥勒松建造所谓“新艺术”建筑，内涵是反对欧洲大工业时代机械所带来的粗糙风格，在实用的基础上强调建筑的外部装饰艺术。我们在岛上看到的“新艺术”建筑与英、法、西班牙等国的不同，是德国流行的“青年风格派”，没有过分奢华和怪异，现代与古典融合，简洁而不失精美，的确非常漂亮。

1879年中国青岛成为德国殖民地，那里也出现了“青年风格派”建筑，至今成为青岛的一道美丽风景。可见建筑艺术既可以成为重要的审美文化方面的精神殖民工具，同时也可以促进民族文化的融合。

没想到几十年后，奥勒松的这些德国的“新艺术”建筑，居然成了挪威奥勒松居民的安全保护伞。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德国飞机对着挪威海岸线狂轰烂炸，却唯独对奥勒松手下留情，小城完好无损。德国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希特勒与威廉姆二世都是罪魁祸首，他们之间精神联系在此可见一斑。

傍晚告别奥勒松，天空突然放晴，仿佛故意让我们见识一下海岛真正的妩媚。一艘喷水小艇，犹如白色蝴蝶之双翼，随着翡翠号邮轮缓缓地驶入北大西洋而旋转、舞翅，和我们告别。小船以蓝色大海为天空，不停地飞呀、舞呀，仿佛蝶恋花一般，久久不舍离去。邮轮的目光被如此精彩的表演所吸引，看着她在海面上飘逸着、飘逸着，为我们送行……再见，奥勒松！也许我们不会“再见”，但你那维京故乡“地精山妖”的神话故事，你那毫无斧凿雕饰的自然景观，给人留下了永远美丽的印象……

翡翠号邮轮离开奥勒松，掉头沿着挪威海岸航行，于次日清晨到达挪威另一个维京故乡卑尔根的时候，我们又见到了一片无比妖娆的大海。卑尔根一年近三百天阴雨，而我们却遇上了难得的大晴天，风景真是美到了极致。

卑尔根是挪威西海岸最大最美的港都，坐落在挪威西海岸陡峭的峡湾线上，市区倚港湾而频临碧湾，直通大西洋。整个中世纪，卑尔根都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最大港口和贸易中心，同时也是维京海盗的根据地。现在的卑尔根早已没有当年的海盗，更多的是迷人的美景。
老城围绕在布吕根海尼赛提克码头周围。海鸥、游船和有几百年历史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楼房，构成了一幅又一幅炫彩斑斓的图画。有千年历史的鱼市熙熙攘攘，人们可以品尝到各种最新鲜的海产品。尤其是那北大西洋的帝王蟹，体大价高，一只折合人民币几千元。这种帝王蟹只能拆散出售，数条蟹腿价格不菲、够吃一顿，令人大开眼界。

码头周围，那些高低错落、色彩斑斓的古老小屋自成一区。这就是城中最古老的地方“布吕根”，位于海湾内港口的东边，是一处建于中世纪的旧城区。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其便利的贸易中转站地位，使“布吕根”成为当时众多商人抢夺的码头，商人们自建的木结构建筑鳞次栉比，后来“布吕根”遭受过几次较严重的火灾，造成这些木房子严重损毁。

到了18世纪初，人们集资将这里的房子修缮如初，然后一代又一代地保留下了这些陡峭的人字形屋顶、木条拼成山墙的彩色木屋。我们现在看到的彩木小屋，都是在1702年卑尔根全城大火之后重建的，全部保留了火灾前的中世纪风格。如今走进这些形状各异、光影交错的古老木屋购物，沐浴在细碎的阳光和海风之中，恍如进入美丽的童话世界，感叹“布吕根”不愧为是卑尔根一张漂亮的旅游名片。

维京时代过后的13世纪，卑尔根的维京人早已不再当海盗，而是参加了德国的“汉萨同盟”，继续从事海上贸易活动。卑尔根为汉萨同盟的标志，当年德国商人做生意的仓库，现在是汉萨同盟博物馆。

看网上图片，卑尔根还有个我们没有去的汉萨同盟纪念碑，纪念碑下排列的人物中有挪威维京时代的海盗国王。可见挪威今人对自己的维京海盗历史并不忌讳，十分尊重，“不光彩”只是中国人的想法。而当今中国对历史上多数帝王持否定态度，这完全不同的道德标准所决定的人类历史观，也完全不同啊！

古代挪威与丹麦，是两个相互“遥尊”甚至相互接受统治的国家。1047年丹麦终止“遥尊”挪威后，挪威于1130年开始出现长达88年的内战，而卑尔根最古老的圣玛莉教堂的部分建筑就是在这个内战时期建造的。

内战结束后，挪威经过44年休整，从1261年起重新开疆扩土，又强大了起来。我们所见的胡斯城堡位于卑尔根西海岸，主要建造于1300年，其中的哈康大会堂建造于挪威重新开始对外扩张的1261年，所以有人称胡斯城堡为挪威海盗国王的故宫。
胡斯城堡是挪威最重要的文艺复兴初期的里程碑式建筑，被挪威国王哈康五世用于抵御外来侵略，在历次战役中证明坚不可摧。

挪威实行君主立宪制，国王为国家元首兼武装部队统帅，并提名首相人选，但无权解散议会。今挪威由出生于1937年的哈拉尔五世国王统治。

挪威王室尚在使用的避暑夏宫，坐落在卑尔根郊外一处异常美丽的绿坡山峦之间。蓝天、绿地衬托着圆柱、白墙、灰色尖顶的夏宫，好像是丹麦童话中的古堡，美丽得令人炫目。周边峡谷依山旁海、倒影如镜，有仙境般的旖旎秀美。


挪威著名作曲家爱德华·格里格的故居“特罗豪根”，位于卑尔根南郊远避尘嚣的海湾，那里有不亚于王室夏宫的安静和美丽。格里格成名之前所居住的小屋，使用了维京人草泥屋顶。现在挪威每年都要在此举行各种纪念活动和音乐会，王室成员也常常前来助兴。

在卑尔根番托夫地区的密林深处，隐藏着一座维京风格的天主教堂，有八百多年历史。这座维京木板教堂原来并不在此处，而是在十九世纪末期，由卑尔根领事出资整体转移过来的。木教堂十分精美，是用建造维京龙头木战船的方法建造的，据说教堂里还有许多艺术水平很高的维京木刻，充分体现出维京工匠高超的建筑工艺水平，可惜我们未能进入到里面去看看。

观看外表，卑尔根番托夫维京木教堂几乎没有欧洲正宗天主教堂的建筑元素，除屋顶角上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以及教堂门口小丘上有一个用石头制成的粗大十字架之外，根本看不出是天主教堂，而更像是泰国、缅甸等东南亚国家的寺庙。尤其是教堂屋檐高处上翘的龙头，那就是海盗龙舟之首，俨然压于十字架之上，轻巧而凶悍地刺向天空，这座木教堂与欧洲传统天主教堂建筑风格简直没有半点联系。

据查：维京人与上古中国人相似，原本并不信仰任何宗教，只崇拜天地自然界中的众多神灵。而天主教堂里总是储藏着大量食物与财宝，僧侣又不会动手反抗，所以维京人从快速抢劫英国东北海岛的修道院开始，逐渐让抢劫形成趋势，用海盗进攻方式突袭英、法、德等国所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海上入侵。
维京海盗“纳降”并接受了基督教信仰，是因为分得了欧洲封建领主的一杯残羹。比如法兰克国王查理，把最大的维京海盗首领罗勒封作诺曼底公爵，让其掌管土地，以换取其皈依基督教和停止入侵。之后，这位获得贵族最高头衔的海盗后裔，又成为英格兰第一任国王。而瑞典维京海盗首领奥列格，则在东欧平原上建立了以基辅为首都的早期封建国家，即俄罗斯前身，这部分维京人信仰了基督东正教。
围着教堂转悠，像这样的维京木板教堂在挪威还有38座，数量真不算少。我想，眼前这座维京天主教堂的存在，充分证明维京人虽然被基督教收编，但维京故乡还是在顽强地保存自己的祖先文化，不使其断根。

傍晚，翡翠号邮轮驶出蓝色港湾，缓缓地离开了美丽的卑尔根，离开了中世纪维京海盗最热闹的故乡。顺坡而下的民宅，从山上一直铺到海面，鲜艳的色彩倒影在水中，从邮轮甲板上俯视，真是非常漂亮。

蓝色的海面上，海鸥在展翅飞翔。奥勒松、卑尔根……挪威处处是美景，处处美景都蕴藏着维京祖先的丰富文化……
（文：平子；摄影：平子 林风）2017.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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