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12.工业革命·北欧历史笔记·航行在维京海盗出没的地方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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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工业革命·北欧历史笔记·航行在维京海盗出没的地方之十二
第十二章：工业革命

说明：苏格兰（英国）发起并参与的两次工业革命伟大成果在爱丁堡随处可见，所带来的社会进步是全方位的，教育、法律、医疗、农业、渔业、数学依次成为国家发展的六根传统支柱，这使得17-20世纪爱丁堡平民的富庶程度远超过同期中国大清王朝和民国时代，直到今天中国才算基本赶上。这不是一组旅游性质的图片游记，而是笔者于2017年7月亲历挪威、冰岛、苏格兰等多个维京海盗时期留下重要足迹海岛的北欧历史文化调查笔记。

 
从因弗戈登的马里海湾开车去洛恩海湾的格伦科峡谷，我们一路领略到了苏格兰高地无比艳丽的野性风光。而次日7月28日清晨抵达大不列颠岛中部的爱丁堡市，一望无际的白色海面上银光闪亮，天空中白云包裹着滚滚而来的乌云，云层下是放射出金黄色光芒的灿烂朝霞，为一种十分厚重的美丽。
 
爱丁堡市恰好是位于苏格兰西北高地和南部高地之间的洼地，自15世纪以来就是苏格兰首府。在这座许多人都去过的著名城市里，我们不仅目睹了名闻遐迩的古堡血腥历史，还欣赏到了像清晨朝霞海景般的多彩苏格兰人文历史景观。

作为一处存在于高地夹缝之间的苏格兰低地，美丽的蓝色福思湾为爱丁堡通往北大西洋的东出海口。随着北海油田的开发，福思湾港口按道理应是苏格兰十分重要的海运枢纽，可我们却不见货 轮而只见休闲游艇，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沿着王子大街向东走到尽头，来到郁郁葱葱的卡尔顿山。这是一座海拔仅250米的山丘，却是当地的著名高山。此山与爱丁堡城堡的基石一样，都是火山遗迹的一部分。这里与陡峭的爱丁堡城堡遥遥相对，充分显示出苏格兰低地山丘的“高俊”特点，是当地人最爱去的休闲之处。风和日丽之时，人们成群结队地来到卡尔顿山上，大片的绿草坡地与蓝天白云相接，艳丽的景色令人赏心悦目、神清气爽。
 
站在绿草茵茵的卡尔顿山顶西望，爱丁堡城市建筑仿佛全都是华美的古堡宫殿。古老的圣吉尔斯大教堂的尖顶，与鲜绿的苏格兰银行圆顶相应成趣；爱丁堡古堡的英姿，巍然矗立在死火山岩顶之上。向东眺望，各类古典建筑鳞次栉比，远处是蔚蓝色的大西洋，福思湾海面上停泊着我们翡翠号邮轮的倩影，景色非常靓丽。

卡尔顿山上有两座纪念碑。
一座是建于1822年的国家纪念碑，为尚未完成的仿古希腊巴特农神殿的建筑。纪念堂仅有呈“L”形状排列的十几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巨大的横梁，耸立于卡尔顿山顶，周围几乎没有建筑物和高大树木。听介绍，这本来是为当年奋勇抵抗拿破仑法军而阵亡的苏格兰将士建造的纪念堂，因预算透支而中断了工程。
远远望去，坡地上的绒绒绿草，像平整的绿色巨幅地毯向远方高处平铺而去，天际线的尽头巍然耸立着巨大而精美的古希腊石柱，一根一根地印在蔚蓝色的天幕之上，显得非常醒目，雄伟高大，分外壮美，给人以一种来到了希腊雅典古城的错觉。
 
了解当地历史的人都知道古希腊人没有来过爱丁堡，曾经的入侵是仅仅在这里统治20年的古罗马人，之后便是北欧维京海盗。而19世纪的爱丁堡却选择仿造古希腊建筑，虽然漂亮却丧失了历史厚重，因为凡是与当地历史脱节的仿古建筑都没有“故事”，没有历史故事就让人感觉不伦不类。据说对这样的政府行为，当地居民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下来。如今爱丁堡却因此而获得了“北方雅典城”称谓，好像当地居民真的就是所谓古希腊传人一样。

有当地少男少女在国家纪念碑石柱旁上上下下地玩耍，女孩为男孩扶正头上的金色皇冠，天真快乐……
胡适在《实验主义》一文中介绍美国十九世纪威廉·詹姆士的“实在论”，其中一段著名的历史观被总结为“历史是一个任人装扮的小姑娘”。中国人完全不能接受，因为如果这样，历史还有什么研究价值？
其实这不能责怪心理学家威廉·詹姆士，他只是把欧洲人装扮自己历史的真相间接地暴露出来而已。欧洲从来没有中国史官秉笔直书的优良传统，英国人对待历史的行为的确可以证明：只要时间足够，任何国家、民族的历史都可以被某朝某代用不可示人的政治意图所篡改，并且被后人接受。现在欧洲的部分历史已经是被后人装扮过的“小姑娘”，只是因为不能自圆其说而有时露出马脚。
 
卡尔顿山上另一座纪念碑建于1807—1815年，是纪念海军上将霍雷肖·纳尔逊（公元1758 -1805年）的。纳尔逊与威灵顿、丘吉尔齐名，是英国历史上的三大英雄之一。现在这座圆柱体的纪念碑就像是卡尔顿山的地标灯塔，在绿树丛中露出脸来引导人们爬坡上山。
 
纳尔逊是英国帆船航海时代最著名的海军将领和军事家，在1805年的特拉法尔加战役中，他指挥击溃了法国及西班牙组成的联合舰队，迫使拿破仑彻底放弃了从海上进攻英国本土的计划。这次战役确立了英国的海上霸权，但纳尔逊自己却在海战中阵亡。舰队官兵痛伤将军的去世，都在帽子的后面缝上两根黑带以示哀悼，这就是英国现代海军军帽后面两根黑色飘带的来历。

纳尔逊风流成性，甚至让好友之妻为自己生下私生女，故而在十九世纪初被道德守旧的英国人很快淡忘。但随着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发展到达巅峰，英国的历史学者们便服从国家政治需要，故意隐去纳尔逊的婚外性丑闻，使其英雄主义色彩和爱国精神在十九世纪中叶发扬光大，纳尔逊终于成了大英帝国及其海上霸权的一个重要象征。可惜在他之后，直到失去海上霸权为止，英国也没有出现第二个纳尔逊。
如今草坪上有一门纳尔逊时代留下的大炮，炮口不知为何冲着爱丁堡古城而没有对准福思湾海面，很不吉利啊！

纳尔逊纪念碑的造型像是工厂的圆形大烟囱，也有人觉得像老式单筒望远镜。爱丁堡城堡每天下午一点鸣炮之时，纳尔逊纪念碑塔尖上的小圆球就会掉下，目的是激励英国皇家海军代代传承“纳尔逊精神”。应该是心理作用，我在卡尔顿山上仿佛嗅到了一股维京海盗的气味……

当了解英国海军的这段历史之后，猛然想起我那军人姐夫早晨七点多钟在海面发现的一艘航空母舰。他以高超的摄影艺术，及时抢拍到了距离相对较近的航空母舰。经查，这是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

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6月下旬海试结束，仅半个月就出现了推进系统主轴故障，只好在因弗戈登造船厂维修半个月。7月27日维修结束，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再次出航海试，正巧与我们的翡翠号邮轮于同一天离开因弗戈登，所以7月28日的早晨，我们有幸在爱丁堡海面上与之远远地打了一个照面……

可见直到今天，英国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海上争霸的军事行为。可惜英国工业今非昔比，这艘修好的航母服役了两周，年底又出现轴承密封故障而漏水了。
 
卡尔顿山上有一座醒目的城堡建筑，始建于1788年，为卡尔顿山天文台。此天文台于1812年转交给爱丁堡皇家天文机构。
爱丁堡居然在1788年就有了这样的天文台，令人无比感慨！因为中国是世界上天文学发展最早的国家，科学发展长期领先于全球，更不乏令人惊羡的发明创造。可是到了1788年，大清朝乾隆时代的自然科学已经严重落后于爱丁堡，居然没有一座比较先进的天文台。缺乏自主工业科技的大清中国必然挨打，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近代史开端，就是英国为了解决中国对自己的贸易顺差的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国战船1840年从大不列颠岛出发，用毒品完成了对中国财富的掠夺。
 
眼前这座有两百多年历史的爱丁堡皇家天文台仍在发挥人类科学前沿作用。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这里工作的两位科学家克拉勃和内皮尔提出一种新理论：地球也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与宇宙空间的尘埃和流星雨相遇一次，从而引起巨大规模灾变。恐龙绝种，也许是因为直径约三百千米的撞地彗星，在2000万年内，逐渐发散尘埃和碎片。希望现在的爱丁堡天文科学不要用于侵略战争。

卡尔顿山天文台附近，有苏格兰哲学家杜格尔德•斯图尔特(1753–1828)的纪念亭，杜格尔德•斯图尔特是爱丁堡大学教授，从1786年直到去世都在讲授道德哲学。18世纪英国发起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成果给英国带来的文明进步是全方位的，真是随处可见啊！
 
杜格尔德•斯图尔特纪念亭以古希腊雅典的列雪格拉得音乐纪念亭为蓝本，数根古希腊石柱架着一个美丽的平板圆顶，上面的雕刻十分精美。这样的建筑，应该也是当地政府有意淡化和掩盖海盗文化历史的国家行为。可见英国早已从十八世纪工业革命时代开始，就在为“传承于古希腊”文明而编造自己的历史文化传承，建筑风格是意识形态上的一种文化铺垫。希望这样的看法不是“神经过敏”……

上世纪三十年代建造的苏格兰政府大厦，融现代建筑的线条简约与古典建筑的装饰奢华为一体，是一个巨大的弧线形建筑，从卡尔顿山望去十分壮观，像一座巨大的国家纪念碑。六根长方体门柱非常之高，每根高柱上都有精美的人物雕像，按从左到右的顺序排列，六尊雕塑分别代表教育、法律、医疗、农业、渔业、数学，寓意经过工业革命洗礼，苏格兰经济文化发展为这样六根支柱。教育和数学排在首尾，是不是有些意味深长？如今中国数学专业的工作为何难找啊……
 
卡尔顿山位于爱丁堡新城，可以眺望到爱丁堡最繁华的王子大街。王子大街全长不过2.4公里，位于旧城的部分被称为“皇家一英里”，许多华丽摩登的商店汇聚在马路两旁。

当离开卡尔顿山而步入王子大街的时候，我在热闹的街市上深深体会到了当地民族文化历史的厚重。这里的人群熙熙攘攘，乞讨街头的艺人头戴黑色尖顶帽，身着紫色披风，手上拿着长长的扫帚，以某种特殊技巧悬在半空中表演安徒生童话中的扫烟囱人。扫烟囱人的表演在意大利街头特别多，可见欧洲许多国家都受到维京海盗国家丹麦文化的影响。

安徒生是丹麦19世纪的著名童话作家，他《牧羊女和扫烟囱的人》故事的主角都是瓷器做成的玩偶。18世纪欧洲掌握中国瓷器技术之后，瓷器仍在欧洲为珍品。安徒生从来没有到过中国，但他这个故事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代表不肯离开、安稳守旧文化的中国老头儿。这个中国老头儿自称是欧洲牧羊女的老祖父（其他玩偶不承认），强迫牧羊女成为“公羊”将军的第十二房姨太。扫烟囱的人则代表带领牧羊女追求广阔天地的北欧民族。
小时候不知这个童话故事的寓意，如今爱丁堡的街头艺人令我醍醐灌顶。安徒生生活于第二次工业革命时代，其童话情节暗藏两次工业革命后欧洲人对中国人的普遍看法。不是说中国清朝有世界上最多的白银吗？为何从那时候开始欧洲就已经认定中国是大清守旧落后的？而且定会像瓷器的“欧洲老祖父”那样被摔碎？即便修补也将成为不能点头表态、丧失话语权的时代摆设？回想中国近代的屈辱历史，真是毛骨悚然！
 
王子大街因建筑精美而素有“全球景色最佳的马路”之称。此街把爱丁堡分为新旧两城，北为新城，南为旧城。
旧城建筑不算“旧”，多数距今两三百年，为英国17-18世纪之后的新古典主义的建筑，原先是富人居住的地方，后来给穷人居住。如今这些旧城建筑虽然破旧，却仿佛每一栋房屋里都有说不完的历史故事。用旧城民居与同期中国清朝北京的四合院比较，苏格兰洋房建筑水平显然更加精致。

爱丁堡的新城建筑不算“新”，大约两百年历史，比旧城晚几十年而已。虽然新城同样是新古典主义建筑，却是为富人打造的居住区，而且充分保留了苏格兰民族建筑传统。所以爱丁堡被认为是世界城市规划的杰作，旧城和新城风格一致，共同被列为世界物质文化遗产，彪炳大英帝国崛起于近代世界文明的辉煌。
 
包括苏格兰在内的大英帝国于公元8世纪到11世纪经历了维京海盗时代而形成国家，随后进入到11世纪至13世纪末，成为政教合一的中世纪封建社会。中世纪欧洲各国继承维京海盗精神，通过基督教的十字军东征打开了对东方的贸易大门，使得欧洲商业货币经济发生革命，造成了有利于资本主义产生的条件，促进了城市发展。

随之而来14-16世纪的文艺复兴，进一步开阔了具有海盗文化传承的欧洲人视野，引发殖民征服更远地区、征服包括富饶和平的东方民族在内的所有地区的强烈欲望，于是开启了海盗式殖民掠夺的大航海时代。
到了17世纪初，苏格兰国王詹姆斯·斯图尔特继承了英国王位，开始了斯图尔特王朝在苏格兰、英格兰和爱尔兰的统治。为了抑制已经形成的资产阶级新贵族对王权的威胁，他不重视英国海军建设，不关心英国海上贸易，三次解散议会，引起新兴资产阶级的强烈不满。查理一世继位后继续独断专行，为了税收矛盾而多次解散议会，于是就爆发了新贵族向斯图尔特王朝的武装夺权的内战。
通过两次内战，代表大小资产阶级利益的议会掌握了军事主动权，国王被送上了断头台，成立了英吉利共和国。结果新贵族克伦威尔再次发动政变，解散议会、实行独裁。他死后斯图尔特王朝复辟成功，詹姆士二世成为英国国王，进行血腥报复。这样一来，资产阶级政党组织就改变手段而策划了王室宫廷政变，终于不流血地成功推翻了斯图尔特王朝。
这次宫廷政变利用了詹姆斯二世之女玛丽二世的继承权矛盾，依靠了玛丽二世丈夫（荷兰执政者）威廉三世大军压境的武力威胁，所以1688年由资本家与封建王室携手共进的英国君主立宪制确立。苏格兰（英国）资产阶级以法律形式对国王权力进行制约，欧洲其他国家也纷纷开始由封建专制转向资本主义民主，由人治转向法制，欧洲近代史由此开启。待到18世纪中叶的英法争夺殖民地和海洋统治霸权的七年战争结束时，最大赢家的英国已从殖民地掠夺了巨额财富，并把这些财富运回国内转化为资本，使得第一次工业革命有了源源不断的资金保证。
为工业革命扫清道路的君主立宪制建立过程，如今有人误判为是民主谈判的结果，宣传为非暴力革命的“民主普世价值”，殊不知苏格兰（英国）历史再次证明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我们在爱丁堡市欣赏到了那么多十八世纪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的精美建筑，都是从来没有被战火摧残的三百年左右的老房子，其实就是在目睹爱丁堡（英国）早在中国封建大清时代就领先于全人类的现代文明，也是在看当时资本主义世界最富裕的人群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建筑是时代的一面镜子，是用石头书写成的史书。爱丁堡的建筑都是当地人汇集全世界各地财富和文明而创造出来的物质文明，尽管这些建筑在内部使用功能上已落后于今天的现代化住宅，但建筑外观的精美依旧不失为世界人类的经典，也许永远都不会过时。

对苏格兰（英国）的工业革命成果，以及爱丁堡市远超中国大清时代的富庶，叹为观止！
（文：平子；摄影：平子 林风）2017.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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