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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民俗使然,八路抓纪律甚严,以至很多西方观察者也高度认同这是一支清教徒式的军队,姚雪森的部队抗战后到了集宁平地泉,团政委要求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到窑子里抓人,防止干部战士有乱来的!老鸨龟公都不理解,鬼子伪军傅作义的部队都不忌讳这口儿,人家号称“七路半”的还常来呢?八路的自觉性也是杠杠的,折腾来去最后只抓了两个货:一个司务长,一个炊事兵,后勤管理不严,手头还有点小贪污。再加上此前搞暗娼被抓的副排长,驻地部队那么多,纪律遵守这么好,不得不佩服八路军真是好军队!

姚老爷子又调皮了,突然出来个“桂花城”让我食指大动,立刻想起桂花酒、桂花糕、桂花鸭、桂花糯米藕……后来想想这是归化城也就是呼和浩特。三团的干部顺便参观了城北当地最大的喇嘛寺,有多大?反正汽车就有五辆,当年少林寺可没这规模!寺里大殿旁有个侧殿,喇嘛一开始不让进,进去一看这些陕北、冀中的干部被吓住了,其实也没啥就是欢喜佛,而且还不止一处不止一两尊。大家纷纷表示从小看到的佛爷都慈祥富态,这里咋公牛趴在光身子的女人身上,还有青面獠牙的女鬼男鬼拧麻花?顺便说个细节很好玩,喇嘛不让八路进去还有个担心是里面有金佛像,民运干事连忙解释八路军的纪律,可就有人顺手牵羊,但最后还是被姚雪森给偷梁换柱还回去了。

在集宁平地泉的窑子「春花苑」,姚雪森检查军人纪律的时候还接受了一堂生动的阶级教育课。一个发烧要死的妓女看到有人进来,第一反应就是接客;一个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刚被卖进来,五十多岁的老混蛋就要破了她,那神态那语气和说辞,就透着那个时代的肮脏龌龊和剥削阶级的无耻。还好带队的特派员和营长拔枪制止了,但我军我党当时还没有成型的政策来处理,只能让老鸨把这个小女孩早早打发回家,但我军撤走后,小姑娘的命运又能如何?我不敢去想,哎!万恶的旧社会,不革命行吗?

姚雪森他们打武川很轻巧,估计这里的敌人是傅作义收编的伪蒙疆军,八路打进来还生气地表示:天气太冷不是打仗的季节!天太冷,重机枪涂了油还打不动,十几枪后枪机遇热才能连发,我军没手套,手指上的肉皮都粘掉了。但习惯了苦日子的八路表示这都不算啥,即便人家鬼子不也有冬季大扫荡吗?不过傅军的主力还是很强悍的,趁着八路出击武川,把后勤基地给摘了,所有后勤辎重马匹,包括在张家口“发洋财”得到的大皮鞋、毛毯、军装,全落入傅军之手。这可是内蒙的冬天,重机枪都能冻住!
团里的锄奸特派员,向上调可以当政治部副主任,下连队起码是教导员,可姚雪森被打击报复了下,弄到一营当副教导员,很巧他从赵玉昆部正式改编到八路时的副营长这时候还是副营长。他们团的几个特色干部,老红军出身的侦察股长、从姚雪森的“升官图”其实能看到“三八式干部”的崛起脉络。他们比红军干部接地气,天然跟北方群众能打成一片,而且更重要的是年轻和有文化,与老红军干部相比优势明显。比如姚雪森年纪很小就参军,虽然参加的其实是赵玉昆的土著军队,而且赵玉昆还当了穷凶极恶的大叛徒,但前者出身却被认为是很干净的红小鬼,再加上上过私塾有文化,深得主要军政领导的喜欢,一路上扬。参考他的老营长(如今的副营长),还有团里大量困在机关的红军干部(很多只能做后勤),再看看韦统泰的发展,不能不说三八式干部的新时代来了!

姚雪森的冀察部队已经跟傅作义的军队连打好几仗了,可调到冀察军分区(要往宣化移)和晋察冀军区所在地的张家口,却是一片和平的“美好”局面!团以上干部连带刚贬到副教导员又升军分区干部处干事的姚雪森,都可以做一次全面体检。当时国共停战和谈,签了《双十协议》,医院里不少日籍留用的医生护士,我军女管理员和医生们(不少是领导夫人,比如郭天民的夫人)都热衷于玩纸牌,这里和政治部的不少干部开口就是和平了,协议要落实了,这也就难怪聂提辖那么乐观了!顺便说三八式干部姚雪森又高升了,作为全团最年轻的干部(22岁)调任的这个干事,如果下部队可就该是副政委了。
姚雪森因为郭天民司令员的夫人在医院工作,去见了大首长直接说明了下部队的强烈愿望,这段写的非常传神,把郭天民这员悍将的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对姚雪森屡次要求离开机关下部队非常高兴,还说了句话:“好的指挥员,有经验的战将,都是打仗打出来的!”

▲郭天民及夫人

说实话打了八年,整天钻山沟吃黑豆,谁都打够了,哪怕是年轻的老革命们,姚雪森的老大哥时任张家口某区长那年也不过20出头,就急急忙忙结了婚,准备过好日子了。作为地方干部他们管的比军队干部松,但晋察冀当时大批军队复员,地方上组织群众欢送,仅仅是刚跟傅作义血战过的冀察六旅就复员了一千多战士和排级干部,有能力不愿走的也强迫你复复员,都让人觉得这次是真要和平了,谁不想和平了过好日子啊?听得“主战派”姚雪森都动摇了,感觉是自己不读书不看报不学习跟不上形势了!当然也有清醒的,姚雪森以前的副团长后来海航的老领导赖庆尧(兴中)就直言不讳:别听那一套,上级也会犯错误!幸好某人没听到,不然他也得去冀鲁豫找刘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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