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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要月亮还是六便士?

2017-06-02 西岛 姜汁满头

《我,堂吉诃德》,就是一幅人生舞台上的众生相。

这出音乐剧的情节并不复杂:作家塞万提斯因为查封了修道院的财产,被宗教法庭打入监狱。在狱中,他和形形色色的犯人相遇。在这种地方,随时会被拉出去受刑,人人都看不到明天,生活的面目特别狰狞。当塞万提斯提出要扮演一出戏文进行辩护,并邀请囚犯们共同出演的时候,每个犯人面对生活重压时的态度,就自然而然地折射在了戏中戏的角色里。


在生活的重压下,有人选择沉沦,有人选择妥协,有人选择不理不睬,有人选择消极抵抗,选择的方式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活下去。


很少有人会选择趴下去,任凭生活强暴;也很少有人会选择跳起来,正面扇生活的耳光。

戏中戏的女主角阿尔东莎,选择了趴下去,任凭强暴。她是一个厨娘兼妓女,出身卑贱,命运凄凉,她宣称:“生活就是一个粪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受罪”,极端的虚无悲观。


戏中戏的男主角堂吉诃德,选择了跳起来,正面扇生活的耳光。他是一个年老的乡绅,薄有田产,本该在家中安度晚年,享受后辈的尊重,脑子里却满是骑士道精神,极端的理想主义:把风车当巨人,把妓女当公主,闹出无数笑话。


有趣的是,这一男一女两个极端,彼此却产生了心灵上的共鸣。他看到她的纯真,她因他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极端的虚无和极端的理想主义,往往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都是活得纯粹的人,他们二人是惺惺相惜的,却受到其他角色的侮辱和嘲笑。


你看,舞台上这折子里头套折子的戏中戏,是不是和我们的生活很像?大多观众都能从台上十多个角色里,发现自己的影子。


大多观众在大多时候,既不会选择趴下去,也不会选择跳起来,我们只是随波逐流,去选择最温和、最中庸、最实用的手段,来面对生活中遇到的种种问题。

比如,高考填志愿,要选那些热门专业;毕业找工作,要选那些稳定的事业单位;结婚挑对象,要选那些有房有车的“有产者”……很少有人问自己,对不对,适合不适合,喜欢不喜欢——横竖大伙儿都是这么过的,我跟着走不就好啦?


对那些活得纯粹的人,我们就像舞台上的其他角色一样,总是不吝于给予他们讥讽和嘲笑。


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就写了这么一个人,一个活得纯粹的理想主义者。银行职员查尔斯,在40岁那年抛弃妻女,离家出走,身上只带了100块钱。他疾步如飞地追逐绘画梦想,从伦敦到巴黎,从巴黎到一座太平洋上的孤岛。所有人都在责备他,没有人理解他。


从世俗角度讲,查尔斯的结局很凄凉:他没有因为绘画一夜成名,最后在孤岛上染上麻风病,失明,最后在土屋里孤零零地死去。但查尔斯最后的时光,他坐在自己的小屋里,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画稿,聚精会神凝听波涛的颜色——此情此景无法激发我们的怜悯,也无法激发我们的憎恶,只能发自心底地敬畏。


就像音乐剧里,堂吉诃德在阿尔东莎和桑丘的鼓励下,重拾骑士精神,准备再出江湖,却突然一命呜呼时,剧场里竟有观众发出啜泣声,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鼓掌。


他唱起歌来,像一位真正的骑士,虽然一去不返,却在精神国度中永生不辞。这曲子让观众感伤,却又在感伤中振奋。

你看,纵使被柴米油盐、结婚生子、买车买房这些破事折磨了二三十年,但在文艺作品里头,大家还是轻易地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更别说那些永远看不腻的少年热血漫画啦。


那当然啦,你会说。那都是书里戏里的故事,他们哪儿有那么大的压力啊?人嘛,还是得现实点才行啊。


但我们的压力到底有多大呢?是不是跟剧中的角色一样,已经到了朝不保夕、岌岌可危的地步呢?我们是否真的已经山穷水尽?还是说,只是想拼命想赢,拼命想活得更好呢?


那些现实中让我们焦虑的一切: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子、更多的积蓄……都不是生存的必需品。我们把目光停在上头太久,却很少谈谈内心的需要:尊严、人格、幸福、平和,以及,你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很多时候,我们作为一个人的那部分,被纷繁的世界压抑了。大多人最后变成了,他们不得不成为的人,而不是他们想成为的人——这种时候,能不焦虑吗?


说到这里,便不能不提这出音乐剧背后的功臣,程何。

前段时间,央视《朗读者》热播的时候,许多观众认识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她毕业于清华大学生物系,名副其实的优等生,却放弃了直博和出国的机会,仅仅为着“热爱”二字,转头扑进了几乎无人问津的行业——音乐剧译配。


《我,堂吉诃德》,就是让程何放弃“光明坦途”的契机。她整整倾注三年心血,数易其稿,才完成了中文译配,才有我们今天看到的中文版《我,堂吉诃德》。


某种程度讲,她就是现实中的查尔斯,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艺术梦,放弃了触手可得的,世俗定义中的“幸福”。她也是现实中的堂吉诃德,为一番所谓的骑士道,哪怕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也要毅然决然地做一名铲奸除恶的独行侠。


可能就是这种“人戏合一”的精神,让《我,堂吉诃德》的中文版充满了感染力。


所有对生活感到迷茫和焦虑的年轻人,都可以来看一看这出音乐剧。看看自己究竟是台上哪一种人,看看自己决定选择台上的那一种方式来面对生活:逃避,妥协,沉默,或是对抗?


当然,我不是鼓励大家都要像堂吉诃德似的,活得那么纯粹和理想主义。因为他的结局非常人可以忍受:刚要重拾骑士梦的时候,却在聚光灯下一命呜呼了,这似乎在暗示某种必然的结局。就像《时时刻刻》里头,伍尔夫和丈夫雷纳德的那段对话一样:


“为什么一定有人要死?”雷纳德问。

“为了对比,”伍尔夫说,“为了让活着的人更加懂得珍惜生活。”

“那么谁会死?”雷纳德又问。

“诗人,”伍尔夫说,“那些心怀梦想的人。”

所以你们看,要做一个理想主义者,代价可能是很高的:要像塞万提斯一样,被关进监牢;像堂吉诃德一样,一命呜呼;或者像程何一样,放弃大好前途,埋头三年才交出一份满意的作品。追逐理想之时,必须放弃六便士:你要么埋头捡钱,一辈子弯腰驼背;要么追月,去一个高处不胜寒的地方。


人生的路只有一条,你,会做何选择?



这部剧正在北京热演,6月8日-11日前往上海,下半年将来到广州和深圳,点击阅读原文即可购票,到《我,堂吉诃德》里去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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