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商贩-----城市里的最美风景线

文|庄志明律师

近日，流动商贩成为热议的话题。

2020年5月28日下午，人DA会议闭幕后，李ke强总-理在人民大会堂三楼金色大厅出席记者会并回答中外记者提问。谈到就业时，李总-理说了这么一个例子：“前两周我看到报道，我们西部有个城市，按照当地的规范，设置了3.6万个流动商贩的摊位，结果一夜之间有10万人就业。中国人民是勤劳的，中国的市场也是在不断开拓和升级的。”

据说，这个城市是成都。

显而易见，总-理对流动商贩给予了足够关注，进行了深入了解，同时对流动商贩也寄予了厚望。

我上学的年代，流动商贩是很普遍的，在他们的身上，融入了很多值得怀念的记忆。

细细想来，流动商贩行当里最好玩的是“粮食放大器”，从家里拿了点米，排着长队，在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即可等到可口的零食。中国以全世界7%的耕地解决了全世界22%人口的吃饭问题，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外国人很惊讶：“这么多人吃饭的大事中国怎么做到的啊？”来到中国偶然间看到“粮食放大器”，外国人恍然大悟：1公斤的粮食瞬间做出10公斤粮食的效果，一下子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

你们说流动商贩的文化底蕴咋样？真的很可爱，很温馨，很风趣。

还有街头商贩的各种工艺糖，千姿百态，现在想来那些食品上蘸着商贩的星星点点（吐沫），但毕竟也曾经享受过美食和观感的快乐了。

后来，随着城市市容管控的主基调延伸，流动商贩从城市一步步退出，甚至是消亡。

流动商贩的退出，表面上，城市清净了，但其实因此导致的诸多问题也不少，比如给城市市民的生活所带来的不便，一些便民服务找不到了，还有一些“冷产品”“冷服务”（大店里不屑于做不会做）也寻不着了。

同时，流动商贩的退出，也给这部分本来靠小本生意即能维持生活的人带来了严峻问题，以前的营生都干几年、几十年了，你让人家怎么选择新的谋生手段？

从文化传承角度讲，很多的流动商贩其实都是文化瑰宝啊，比如补碗这门手艺，现在还有多少人会？“修锅、修碗、修大缸”，这吆喝声曾经时不时在街头巷尾响起，如今这声音已经绝迹，补碗匠活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里。

据说民间的补碗匠和故宫里的文物修复师同根同源，补碗匠这起点不低啊。所以说，不要小看曾经那些很不起眼的流动商贩。厉害不厉害，关键看平台，在街头他是补碗匠，到故宫他就是修复大师。

流动商贩这营生，既不需要国家给予编制（编制代表国家的财政拨款，养人要花钱的），也不需要国家财政投入，只要给予一定的灵活政策即可。“给点光就灿烂，给只碗就有饭，给个窝就下蛋。”这就是流动商贩的无限能量和魅力。

总-理说道“3.6万个流动商贩的摊位，结果一夜之间有10万人就业”，算一下，一个摊位吸纳了2.8个就业岗位，相当于解决了一到两个家庭的收入来源。这笔经济账必须要算，国家几乎没投钱，一个个家庭的生活来源有着落了，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去做？

牺牲一点市容，换得更多的家庭有饭吃，吃好饭，我认为这个牺牲值，非常值，“民以食为天”，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今后还是这样。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事做，这才是城市里的最美风景线。

实际上，早在2017年，国家公布《无证无照经营查处办法》，就放宽了对流动商贩的管控。该办法明确在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指定的场所和时间，销售农副产品、日常生活用品，或者个人利用自己的技能从事依法无须取得许可的便民劳务活动，可以不领取营业执照。政府部门在针对小摊小贩的管理中体现更多的人性和宽容。给摊贩更多的宽容，就是给民生更多机会，也是推动广泛就业的新动能。

如今的大形势，对流动商贩更放宽，放活了。有些人担心流动商贩特别是小吃类流动商贩的卫生安全问题，正好我这两天漫不经心看《民法典》，《民法典》里对这个是有所涉及的，我在这里顺道卖弄卖弄。

《民法典》对经营领域的侵权有如此规定：“第一千一百九十八条【安全保障义务人责任】宾馆、商场、银行、车站、机场、体育场馆、娱乐场所等经营场所、公共场所的经营者、管理者或者群众性活动的组织者，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因第三人的行为造成他人损害的，由第三人承担侵权责任；经营者、管理者或者组织者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的，承担相应的补充责任。经营者、管理者或者组织者承担补充责任后，可以向第三人追偿。”

再比照下《侵权责任法》此前对此的规定：“第三十七条 【违反安全保障义务的侵权责任】宾馆、商场、银行、车站、娱乐场所等公共场所的管理人或者群众性活动的组织者，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因第三人的行为造成他人损害的，由第三人承担侵权责任；管理人或者组织者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的，承担相应的补充责任。”

前后这两个条款一比较，就发现，《民法典》在安全保障这个方面多了个“经营者”的责任，这就更全面了，流动商贩显然属于《民法典》该规定的“经营者”，流动商贩给他人造成伤害的，当然要承担侵权责任。

安全的内涵很多，有卫生方面，有身体方面，这里来个提醒，比如夏晚的小龙虾大排档，这里既涉及卫生，也涉及身体安全。觥筹交错，酒多了，有时发生群欧，在这个过程中食客如果遭受伤害，那大排档的经营者按照《民法典》规定或将承担赔偿责任。是不是很明白吧？这就是《民法典》的细化，接地气，非常好。

同时《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规定：“消费者因购买、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务受到人身、财产损害的，享有依法获得赔偿的权利。”依此，流动商贩提供商品或者服务行为中给人造成伤害的，需要承担赔偿责任。并不会因为其是流动商贩就不需要承担责任了。

恐怕有人会关心这个问题：我不是说该不该承担责任的问题，我是担心如何知道流动商贩的身份，发生损害了，都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担心在如今大数据时代，其实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摊贩有备案的查备案，没备案的走访调查，找监控（依法查）。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地方你找流动商贩买个东西，出了事自己担责，谁知道你想干啥啊。前两天我去医院，在大厅里竟然有个人从口袋里神秘兮兮地掏个“新手机”：兄弟，要手机吗？这样的“流动摊贩”你敢交易吗？呵呵！

不过话说回来，烦心的事情尚没发生，就在此时反复纠结这个问题未免太迂腐了，真的是大坏人还去做什么流动商贩？不要把人都想象的那么坏好不？要看流动商贩的主流，要看到他们为社会创造的正面的价值，要看到他们不等不靠的自强不息的精神，这些才应该是我们最不可忽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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