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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荣耀 2018-05-26

  【编者按1980年7月,美国洛杉矶的小学助教LeroyW.Demery,Jr.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跨过太平洋的旅行,第一站是香港。在香港,他又报名参加了一个由中国国际旅行社香港分社组织的半日“跨境”游,来到了神秘的“共产主义中国”,在罗湖桥对岸一个叫深圳的小城里,拍下了46张彩色照片。后来我联系上了LeroyW.Demery,Jr.他就是上面照片最右边的长头发年轻人


解放路上。左下角向左是人民路。


深圳水库大坝。当年也是旅游线路上重要一站,有一个饭店,香港人经营的。


罗湖火车站。


解放路口。


深港交界的铁丝网。


深圳站的绿皮火车。


罗湖。


深圳河?


看得清上面的字吗?


东门。解放路。


以下图片摄自财贸幼儿园。旁边是深圳小学。当时财贸幼儿园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就是给外国的客人跳舞。奖励是外国的糖果。呵呵。






  1980年7月,美国洛杉矶的小学助教LeroyW.Demery,Jr.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跨过太平洋的旅行,第一站是香港。在香港,他又报名参加了一个由中国国际旅行社香港分社组织的半日“跨境”游,来到了神秘的“共产主义中国”,在罗湖桥对岸一个叫深圳的小城里,拍下了46张彩色照片。


  他没有想到,这些照片成为这个城市由宝安县转身为深圳市后最后的影像,仅仅一个月后,深圳正式成为“经济特区”,46张图片里的老城、田野、碉楼、斑驳的旧屋,很快就消失在了历史的烟尘中。


  1980年时,LeroyW.Demery,Jr.27岁。那时候中国没有开放对美国旅游,直到第二年,中国才对外国游客开放几个地方。这样一次非常偶然的旅行,恰恰使他的照片显得珍贵。他使用的是佳能相机,柯达康胶片。那时候中国内地还很少有彩色照片,我记得更晚一些,家里人照相,色彩是涂抹上去的。


    我想使用这组照片,于是寻找Leroy的地址。为了寻找地址,我搜索到Leroy的 Flickr。在那儿他写了一段话。他说,深圳旅行的最后一站,旅行社安排了一个幼儿园,让他觉得非常有趣,几乎是那次旅行的高潮。因为Leroy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一个小学教师。


  最早将这组片子介绍到中国的是欧宁,他是著名的策展人,在刚刚结束的深圳香港双年展上,他展出了LEORY 和何煌友的老深圳。谢谢欧宁给我提供LEORY 的邮箱。幼儿园第一张右边就是当年27岁的LEORY。




我给LEORY 的邮箱发了邮件后,三个月没有得到回应。我一边继续给他邮件,同时在2010年的1约5日发出了一篇报道:


《老外拍出深圳最早的彩色记忆》

2010年1月5日,深圳商报A10


可能还不曾有一组照片,能够对今天深圳人的视觉冲击如此强烈,“极度震撼”,“不可思议”,“难以想象”……在互联网上,网友这样形容自己初次看到这些照片的感受,有人毫不讳言自己“无法止住自己的眼泪”。


  “第一次看到这批照片时,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一直期待的深圳的传奇身世终于浮出水面。它在Flickr上一张张显现,又一张张隐没,如同海上的飞鱼。”著名策展人欧宁这样说。在刚刚结束的深港双年展上,欧宁将美国人LeroyW.Demery,Jr.和深圳本土摄影家何煌友关于深圳的摄影作品同台展出。


  1月19日,在回复记者的邮件里,欧宁提供了照片拍摄者LeroyW.Demery,Jr.(以下简称Demery)的联系方式,记者随即与Demery联系。


  1980年7月17日,27岁的美国的小学教师Demery利用放暑假的机会出国游历。他的目标是香港、澳门和台湾。当时中国内地并没有正式对美国游客开放,但在即将结束香港旅行时,中国国际旅行社的导游问他是否有兴趣到与香港相邻的深圳去看看。那时深圳刚升级为市,而成为经济特区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参加了这个“半日游”旅行团进入深圳。


  旅行团都是外国人,他们在火车站乘坐早就准备好的小巴车,游览了深圳水库、东门老街,在饭店吃了饭,还参观了一个幼儿园。


  这些照片自此尘封。Demery回忆,当时很多人都照了相,但是没有人展示过它们。直到2009年前后,Demery将这些照片传到了Flickr上。 


  欧宁是最早在博客上介绍Demery的这组作品的人,“这年夏天的朗日晴空,使深圳足以用通透的光线在一卷柯达康反转片上雕刻了自己这段闷热无比的时光。它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名唤Demery的人?它为何决定让城市的童蒙记忆寄存在远隔重洋的他乡?它为什么选择在将近而立之年取回这笔时光银行里的存款?”经Demery同意,欧宁决定在他作为总策展人的深港双年展上展出这些照片。


  经由欧宁的推动,这组照片点燃了众多网友的热情,其中多数是深圳人。他们在Flickr给Demery留言,表达对这些照片的喜爱,也“帮助”Demery重新定位他所拍摄的位置,有人还将现在的照片发去让他对比,让Demery“感慨不已”。


  在这一组照片里,有将近三分之一是拍摄的幼儿园生活。这组幼儿园的照片引发的反响最大。“那里是财贸幼儿园!当时这些外宾参观单位是定点财贸幼儿园的!”网友说。


  “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应该已经是城市建设的中坚力量了吧。我能想象,所有这些孩子现在能告诉我的,都是关于这座城市如何奇迹般的变化。”Leroy说。

 

  Leroy W. Demery Jr. 出生于美国费城,洛杉矶长大,第一份工作为小学教师。1980年7月,他来到中国,先后游览了香港、台北、澳门和深圳,其在深圳拍摄的一组46张照片被网友称为“深圳最早的彩色记忆”。




几个月后,我收到了Demery的回信,他说很抱歉,因为母亲生病,他之前的几个月时间一直陪护在母亲身边,一直没有查看邮件。但是他很高兴我找到他,说这组照片的反响让他非常惊讶,并常常需要确实是否是真的。


他回忆说,深圳之行是非常偶然的,是在香港旅行时意外得到的机会。他说自己此前也没有太多意识形态的概念,在被规定好的行程内,他很开心。尤其是幼儿园的环节令他兴奋,他拍摄了大量小朋友的照片。他说真的很高兴知道深圳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国际化的都市。他说他后来成了一名铁路工程师。


我在第二封信里邀请他,希望在深圳特区成立三十年的时候他可以再来看看。他在这次的回信里说他会考虑。这次的回信非常短。


我在第三封信里继续邀请他,并询问他有什么我能为他第二次中国之行做的。他这次的回复很迟也很简单,说因为家里的事情他很遗憾决定不来深圳了。


现在,Demery应该是一个63岁的小老头。他不知道的是,在幼儿园的一组照片里,他拍摄到后来成为影星的任达华,在那组幼儿园的照片里,我后来找到了其中的一位,以及当年幼儿园的老师。这些故事,请关注明天发表的《哎嗨哟,我找到了那个小姑娘!》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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