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中国职工在海外:扎根非洲20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蒋菡 工人日报 2019-03-29

很多时候,歌声是心声最熨贴的表达。


6月28日,在刚果(金)的卢阿拉巴铜冶炼股份有限公司,一位两鬓染霜的异乡人深情地唱起一首歌:“每天清晨睁开眼,花香飘满我房间,可是夏天快过去,归途那么远……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心里放不下,留给我曾经在这里度过的年华。


卢阿拉巴铜冶炼股份有限公司是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中国有色集团)香港上市公司中国有色矿业旗下企业,歌者是该公司副总经理王盛琪,他在非洲工作已有12年。他的歌声带着我们穿越20年的光阴,看到中国有色人在非洲大地上筚路蓝缕的艰辛,感受到他们怀揣的“坚守、忠诚和担当”——这六个字,这也是常驻非洲近16年的中国有色集团副总经理陶星虎回首扎根非洲的光辉岁月时最深切的感怀。


中国是铜消费和加工大国,也是世界重要的铜生产国。从上世纪末起,包括中国有色集团在内的企业开始走出去参与海外铜矿资源开发。6月12日到30日,本报记者随“中国有色集团走进非洲20年系列宣传报道”采访组辗转中南部非洲的赞比亚和刚果(金),走访中国有色集团旗下的十多家企业。19天马不停蹄的采访,点滴往事汇流成河,粗略勾勒出这家企业如何扎根非洲的壮阔图景。

▲赞比亚的铜矿山。     

三年之约

“我是2004年10月26日来赞比亚的。”中国有色矿业出资企业谦比希湿法冶炼公司总经理张培文告诉本报记者。


无论在赞比亚还是刚果(金),几乎每个中国有色集团员工都会把自己初次踏上非洲土地的日子记得特别清楚,但大多数人都不太确定何时会回去。


14年前的一天,组织上就派驻非洲工作事宜找张培文谈话。当时国内来非洲的人还很少,他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来这块全然陌生的土地“拓展一下”。但当时他对前途还不免有些担心,希望领导给个承诺,待三年可以回去,“算是留好了后路”。


第一次踏上非洲大地,雨季还没到,稀树草原一片荒凉,“跟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两天后,张培文到了尾矿库,一看,原料非常好。“搞矿的看到好矿,眼睛都绿了,我一下子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三天后,样品分析结果一出来,品位确实比国内高。“来之前对数据的真实性还抱有怀疑,这下眼见为实,我们对项目充满了信心。”回忆初来时的场景,张培文依然眼中闪光。


谦比希湿法冶炼厂2006年7月1日投产,采用湿法浸出工艺利用当地人“不感兴趣”的低品位尾矿生产阴极铜,很短时间生产流程就打通见效了。“中国人用先进工艺变废为宝,大家都很高兴。”张培文说。


到非洲满三年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到要回去。这一待就是14年。


很多人都跟张培文一样,来的时候以为只会在非洲待两三年,但一天天忙碌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多年。可以确定的是,这片红土地给了企业更大的发展平台,也给了个人更多的发挥空间。


赞比亚中国经济贸易合作区副总经理郝亚非也是一位“老非洲”。2004年, 40岁的他主动请缨来非洲。“在机关呆了18年,想到非洲迎接更大的挑战。”他刚到赞比亚时,别说上网,连打电话都不容易。这里和国内有6小时时差,下班时国内已是深夜。一下班大家都赶紧往宿舍跑,每人可以用座机给家里打3分钟电话。“那时候生活条件很艰苦,还要逼着自己学英语,学着与当地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但在这样一个崭新的平台上,只要你努力,成长很快。”

▲工地上的当地工人。


中国十五冶非洲公司副总经理隆志强到赞比亚11年。“每天基本是三点一线——吃饭、工作、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很忙碌也很充实。”他由衷地说,“我在这里提干、入党,在这里接触了火法和湿法冶炼施工及生产全过程,还参与了矿山剥离、地表选矿等工业建筑项目,其中承建的谦比希铜冶炼工程获得了中国境外工程鲁班奖。能够经历和见证这些,我很自豪,也很知足!”


从开发中国在境外投资的第一座有色金属矿山——谦比希铜矿,建设中国在境外投资的第一座大型火法炼铜厂——谦比希铜冶炼厂和第一座湿法炼铜厂——谦比希湿法冶炼厂,设立中国在非洲的第一个境外经贸合作区——赞比亚中国经济贸易合作区,到依托在赞比亚投资的先发优势走进刚果(金)投资多个项目,目前中国有色集团已在赞比亚和刚果(金)拥有20余家各级出资企业,业务涵盖铜资源开发的“全产业链”,为当地提供大量税收和就业岗位。

繁华沧桑

中国人的胃,需要中国菜来抚慰。尤其在遥远的异乡,“吃饱了才能不想家”。


可十多年前,刚来到赞比亚时,人们只能终日与“四大名菜”相伴:土豆,卷心菜,黄瓜,洋葱。“吃不习惯也得吃,吃顿包子像过年。”中国十五冶非洲公司副总经理隆志强说。


 “我这样一个原本不怎么爱吃肉的人,那时候特别想吃红烧肉,那个想啊!”中色刚果矿业公司综合部副经理谢丹说,后来由同事从国内带了盒做好的红烧肉过来,吃上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是故乡的味道。


自建农场成为工作之余一项重要的任务。


在中国有色矿业出资企业谦比希铜冶炼公司,来自种菜大省山东的厨师张夫刚是2007年来的,他不仅做得一手好菜,还带领当地员工在公司农场种出了几十种菜。赞比亚徒弟佩服地夸他:“您是赞比亚种菜最好的!”


现在,“吃得好”已不再是问题。中国有色矿业出资企业中色非洲矿业公司副总经理陈志敏感慨,10多年前,来赞比亚要带上大包小包,方便面、榨菜都塞得满满的,现在当地的超市里啥都有卖了,而且公司食堂的伙食也不比国内差。

▲现在企业食堂的伙食已经比过去好多了。


初入非洲时,物资匮乏、蚊虫肆虐也是严峻的考验。2006年10月,中国十五冶赞比亚项目部的先遣部队着手谦比希铜冶炼厂建设的前期准备。设备没到位,人拉肩扛;材料不足,四处寻找。施工人员穿梭在丛生的杂草和茂密的树林中,白天顶着炽热的骄阳一干十几个小时,晚上还要忍受成群的蚊虫叮咬。


缺水也很折磨人。中国有色矿业出资企业中色卢安夏铜业公司副总经理刘媛媛清楚地记得,10年前刚来赞比亚的时候,一连5天没水洗脸,身上到处痒。而这对女同志来讲,无疑是不小的挑战。

▲赞比亚企业的保安。


早期到非洲工作的人是真正的拓荒者。在相当艰苦的生活条件下,还要日以继夜地高强度工作。


 “试生产相当于过鬼门关,有时候一连30多个小时在现场,边生产边改造。”刘媛媛说,当时人少,身体不舒服也都在坚持干,轻伤不下火线。


不过,回首往事,她还是觉得,“能跟同事们一起在非洲建起两个湿法冶炼厂,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中色卢安夏搅浸车间经理刘亚平2009年初来非洲时,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身心疲惫的他病倒了,陷入昏迷,医院甚至发出了病危通知书。但一周后,一离开医院,他又投入了工作。


正是在刘媛媛们的努力下,几度易手甚至濒临破产的百年老矿卢安夏铜矿在中国有色人的手中重新焕发了生机,也为卢安夏这座以矿为生的城市注入了新的活力。


“我们付出了也得到了。就像一片凤凰木,开花时一片繁华、成就自我,落花时一派沧桑、成熟自我。”刘亚平说。

▲百年老矿卢安夏铜矿。

儿子“丢”了

中色卢安夏铜业公司质检中心副经理贾丽娜来非洲的时候,儿子才3岁。一晃7年过去,她对孩子最深切的记忆还停留在3岁之前那“萌萌的”样子。每次回国,看到又长大了不少的儿子,“总觉得是两个孩子,好像那个我最熟悉的儿子丢了”。


聊起孩子,张培文的神色有些黯然。他是37岁来非洲的,当时儿子小学快毕业。那时候儿子跟他很亲,每个周末父子俩都会一起游泳。来了非洲以后,打电话很贵,网络也不方便,过了两三年,孩子基本上就不跟他交流了,到了高中以后,隔阂越来越大。“无法陪伴孩子成长,肯定有非常多的遗憾。”


6月26日刚刚抵达刚果(金)的迪兹瓦矿业公司党委副书记韩光是个学工科的80后博士,也是个心思细腻的父亲。在他的微信上,有关于两个女儿苹果和可乐的成长记录,还有他给女儿们写的一封信——那是若干年后,他想在女儿的婚礼现场说的话。如今爸爸到了非洲,而饱含温情的成长记录仍在更新。7月9日的成长记录后面加了个括号,里面写着三个字:爷爷记。


▲谦比希铜冶炼公司副总经理徐来祥的家人都随他来了赞比亚生活。一家四口在哪里,哪里就是幸福的家。


远隔万里,在很多人心中,最大的牵挂是对孩子,对老人,对家。


中国十五冶非洲公司副总经理隆志强说:“在非洲,生活上感受最深的是想家!真想!”他刚来非洲时40多岁,年富力强,对妻子、孩子的思念特别强烈,到现在自己年过半百,父母已经80多岁,更惦记的是老人。“虽然经常通电话、连视频,但都只会说一切都好,对方究竟好不好并不知道。脸是笑的,心是酸的。”


 “在外的人不容易,家里人也不容易。”谦比希铜冶炼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兴旺来非洲11年,忆起2016年跟外婆通的最后一个电话时,他的眼圈红了。外婆是个老党员,当时已经病重的她在电话里还说:“在外面好好工作,不要记挂家里,我都挺好,你不用担心。”没想到,第二天外婆就走了。


中色刚果矿业公司生产技术部经理赵春艳格外难忘的是,同事黄春明的父亲病重,但这里太忙一直走不开,等他终于定好了机票,却在临回国前一天晚上告诉她说:“不用回去了,我爸已经走了。”

Malaria考验

 Malaria(疟疾)这个词,对于身处非洲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这种由蚊子叮咬而感染的疾病比较常见,大多数人很快恢复,但治疗不及时也可能危及生命。


三个月前,中色非洲矿业公司副总经理陈志敏经历了一场Malaria的生死考验。


 4月,因为谦比希铜矿东南矿体建设和集体协议谈判,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一天早上起来,他发烧了,浑身酸痛。在赞比亚已经待了10年的他意识到,Malaria可能找上自己了。


由于已经约好了与当地两家全国总工会的秘书长继续谈判,他让大夫给自己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开了一天会。到夜里,发烧突然加重。


这是陈志敏第一次得Malaria,没想到如此来势汹汹。在当地医院住院治疗了10天,未见起色,而是愈发严重,血氧一度降到60以下,当地医院建议他立即回国治疗。


4月底,他在医生的陪同下一路吸着氧气登上了回国的飞机。在国内治疗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大体恢复了。妻子和母亲都劝他别回非洲了,可他带着一大包继续治疗的中药回到了赞比亚。


 “工作在这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就这么扔下不管了。”面对“为什么还是坚持留在非洲”这样的问题,陈志敏淡淡地说。

▲赞比亚的医疗资源相对匮乏,中赞友谊医院为在赞比亚的中国人提供及时的医疗服务,当地人也有了更可靠的医疗保障。


中国十五冶非洲公司党总支书记崔国柱身体不是特别好,一年要得五六次疟疾,“我会以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不要太害怕,不要有太大压力。”作为书记,他深感公司“家文化”的重要性,时常会去医务室看望得病的同事,“人在虚弱的时候会更想家,也会更加感受到同事间的温暖。”


十五冶非洲公司副总经理隆志强还得过另一种令他“痛不欲生”的病。有个同事送了他一个芒果,没想到上面的芒果蝇卵掉到了衣服上,几天后身上又痒又痛。后来,是三个同事来帮着处理的——两人一边一个拽住他的胳膊,另一个人挑出他皮肤里的虫子,陆续挑了一个礼拜才挑完,一共20多条。


 “来这里肯定是有梦想的,否则难以扎根。”谦比希铜冶炼公司总经理范巍说,作为有志于建设世界一流矿业集团的央企员工,参与海外业务的发展是荣幸也是责任。


 “集团在非洲工作超过10年的人有很多,如果待两年就走,很多商业机会就失去了。正是因为大家能坚守,才能在非洲创下今天这样的局面。”曾获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境外资源开发功勋人物称号的中国有色集团副总经理陶星虎说。


陶星虎已经在非洲工作近16年,错过陪伴女儿高考,还做过心脏手术。在赞比亚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刚从刚果(金)的项目现场赶回来。由于连日奔波,他的旧疾“丹毒”再次复发,小腿肿得厉害,但讲述起中国有色集团扎根非洲的一段段往事,依然激情满怀。

“正是因为大家能坚守,才能在非洲创下今天这样的局面。”中国有色集团副总经理陶星虎说。

勤劳“传染”

车轮碾过,尘土飞扬。日复一日扬起的红色尘土,把土路两旁的树木也覆上了同样的锈红。6月正值刚果(金)的旱季,要想见到树木本来的模样,得到雨季——从这里的人们自豪的描述中可以想象,那时节凤凰木红得热烈,稀树草原绿得透亮。


这条路通往中国有色矿业旗下企业中色矿业香港控股公司所属的中色华鑫马本德矿业公司。原本这一片都是原始森林,公司员工披荆斩棘,13个月里建起了一座丛林中的工厂,辟出了这条从厂区到城市交通干道的43公里道路。

▲原本这一片都是原始森林,中色华鑫马本德的员工辟出了这条从厂区到城市交通干道的43公里道路。


6月23日,中色华鑫马本德的送水车驶入土路旁的一处村落。车一停,一群孩子喜笑颜开地围上来,击鼓而唱,弹舌而歌。破旧的衣衫,光着的脚,都不妨碍他们脸上单纯的欢乐。

▲中色华鑫马本德的送水车驶入土路旁的一处村落,一群孩子喜笑颜开地围上来。


原本,各家的妇女要一早起来,头顶水桶走几公里去河边打水。2017年,中色华鑫马本德为周边5个村庄各打了一口井,出水两口。在未打出水的村庄,他们在村口放置了水箱,每天用洒水车送一趟水。

▲土路旁的茅草屋。


中色华鑫马本德的2万吨湿法炼铜项目是中国有色集团在刚果(金)的第二个项目,2013年4月开始建设,2014年3月正式投产,比预计工期缩短9个月。


中色矿业香港控股有限公司总经理沈南山不无感慨地说:“在这里工作都是争分夺秒。


   “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把大家都召集到办公室开会,有什么问题我们都是现场办公。”中色华鑫马本德总经理李耀麟笑言,“每天都走四五万步,我来非洲12年不得Malaria就是走出来的。”


中国企业的到来,给当地人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但让当地工人适应中国企业的节奏,需要磨合。

▲本报记者(右)在采访车间里的当地工人。


中色华鑫马本德副总经理李绍成感慨,刚来这里时遇到的一大难题就是当地员工随意性强。“刚开始时,他们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特别是工资一发,第二天三分之一工人就不来上班了,也不请假。”因此,同样的一个班组,这里的人员编制要比国内多出20%。


在赞比亚也遇到同样的问题。谦比希铜冶炼公司生产技术部经理严峻介绍:“为了解决当地工人无故缺勤的问题,公司规定,缺勤达到多少天就开除。现在基本上都能按时来上班了。”

▲一位赞比亚女电工。


当地工人操作基础较差,主要靠中方师傅手把手一点点教。“在我们企业干个四五年,都能有一技之长。而且只要努力,晋升渠道都是打通的,从普通操作工到做管理没有天花板。”严峻说,即便市场行情比较差的时候,公司也从来没有主动裁员,“所以哪怕这里的待遇不一定比其他公司高,很多工人也愿意留下来。”


10年前,谦比希铜冶炼公司招的第一批当地工人,80%还留在这里。而他们的生活,也有了很多变化——原来走路上班的,现在骑自行车了;原来家徒四壁的,现在添置电器了;原来有病没钱治的,现在企业给工人及其家人都提供免费医疗……


▲铜冶炼厂的工人正在工作。


奥斯卡是谦比希湿法公司的萃取电积车间的大班长,已经在这里干了13年。他虽然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但非常踏实肯干,得到了公司的充分认可。“这份工作让我的5个孩子都能接受较好的教育,第4个孩子还正在中国的中南大学学习。”对于公司,他已经有了深深的融入感,“我们公司是中国有色的,也是赞比亚的,与赞比亚是融为一体的。”


中国有色集团2007年投资建设的赞比亚中国经济贸易合作区就为“融合”作了生动的注脚。“将中国开发区的成功经验带到赞比亚,开创了中非合作的新模式。”赞比亚中国经济贸易合作区党委书记李云生不无自豪地介绍,目前,入区企业累计投资额超过18亿美元,累计实现销售收入超过142亿美元,为当地提供了近8000个稳定的就业岗位。


更深刻的变化来自内心。


中色非矿总经理助理姆通伽2002年加入该公司,起初是个选矿工程师。他感受最深的是中方管理层的身先士卒,“经常看到总经理下基层亲自去做一些事情,这在别的公司几乎是不可能的。看到这个场景我非常受鼓舞,因为不管身居何位,都应该尽心尽力去做。”


勤劳也会“传染”。“原来叫当地工人干个活,他是慢慢走过来的,现在会跑过来了,企业文化的感染力可见一斑。”中国有色集团总经理助理、迪兹瓦矿业公司总裁骆新耿深有感触地说。

不得不变

“装药爆破时尤其要注意安全,每个人需要持有爆破证和急救证,并完全遵守标准作业流程。”6月22日,在中色非矿的培训中心,扎个小辫的培训师学员项楷正在对公司新招的10多名操作工进行装药爆破的培训。

 培训师学员项楷带着心爱的滑板来到了非洲。


1998年6月29日,通过国际招标,中国有色集团与赞比亚政府和赞比亚国家联合铜矿公司签署谦比希铜矿的合作开发合同,共同组建中色非矿。中国有色集团在赞比亚乃至整个非洲的投资发展之门由此开启。


 20年过去,传统的开采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日趋激烈的竞争。在中色非矿领导班子和工程技术人员考察多个世界一流矿山后,高标准建设谦比希铜矿东南矿体项目的路径被设定。


中色非矿总经理张晋军去过芬兰。“他们的矿山井下才64个人,每人每周干37小时,井下劳动生产率人均每天达到五六十吨。”他说,“效率低下,一有风吹草动,第一个亏损的就是你。所以不能继续在行业中下游,要往中上游走。”


去南非的考察也令张晋军印象深刻。“他们自动化卡车的发动机能干38000小时,我们是23000小时,说明他们的设备故障率要低很多。”他坦言,“开了眼,才知道差距很大。”


在南非的矿山,一个工人能开三台车,敲着键盘,轻轻松松地就把矿给采了。“企业的发展也好,升级也好,最终还是要让工人能体面地、轻松地干活。”张晋军说。


他痛感“不变不行”。怎么变?得先上好设备。


张晋军不无骄傲地介绍,东南矿体购买了全世界最先进的铲运机。传统的铲运机8小时能铲180吨,现在8小时能铲1600吨。


先进的设备需要高技能的工人来操作,才能实现高效率。“设备再先进,背后还是人。企业升级到了新阶段,必须把人员培训放到更重要的位置。”张晋军说。


培训师制度应运而生。“目前的22名培训师学员,12个中国人,10个赞比亚人,基本都是本科以上学历,都是精挑细选来的。每人都要学会操作至少三种设备,还得会教,会管理。”培训中心负责人蒋先尧说。


“对培训师的培训不单单是技术培训,是全生产要素的系统培训。”中色非矿常务副总经理张东红说,“这些年轻人就是中色非矿的希望。”

▲培训师学员李延龙是毕业于中南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他正在培训当地操作工。


 ▲中色非矿的培训师学员们在先进的采矿设备前。


大量采用信息化、自动化、数字化技术的东南矿体,建成后井下劳动生产率将从过去的2吨/人/天提高到10吨/人/天,达到铜矿山井下开采的国际先进水平——这也与中国有色集团的发展战略“抓资源、国际化、走高端”高度吻合。


值得一提的是,该项目将培养出一大批具备更高技能的工人,这对当地经济发展而言意义深远。正如中国驻赞使馆经济商务参赞欧阳道冰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所说的,外来企业花巨资建起项目后,还要着力培养更多高素质的管理人才以及技术工人,“把当地人教会了,项目才能更好地运营下去”


扎根的含义,莫过于此。


来源:工人日报客户端

相关新闻

中国职工在海外:李群和赞比亚的三年之约(附视频)

聚焦 | 中国职工在海外:爱在非洲(附视频)

本期编辑:肖婕妤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