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晗:世上最需要勇气的事
病症3:
病症描述:我总是不敢开始饲养一只猫、一条小狗,甚至一个宝宝
饲育忧虑
敞开身体与另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正面相搏,触摸它柔软易伤的腹部,感受它不知是否太高的体温,为自己可能对它造成的伤害负一切责任——世上没有比这更需要勇气的事了。
我忽然觉得我该开始养猫。
在听丁冰诉说她的小猫摔成重伤直至死亡的过程中,这个决定突然而至。
她向我诉说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她神情如常平静,叙述甚至比以往更有条理。
猫是从高处的透气窗失足跃下摔伤的。她说当发现找不到它时,最初没有想到往窗外望。“从窗户往下看时,一开始不能确定平台那个小小的黑团是什么。”
她从哭着打电话给朋友开始,仔细地描述送去医院的过程,小猫口边有血,眼球的颜色,医生说了什么,每一分钟的变化。我坐在她倾听这段隔离了情绪,压抑了内疚和痛苦,异常冷静的回忆。直到她说到自己坐在宠物医院的桌边,看着打了安乐死针的小猫,直到它的眼珠蒙上一层灰色。我突然看不见眼前的她,只见到她独自同死亡一起坐在蓝白色医院里,圆圆小小,清晰的肩线。
我移开眼睛,心里突然汪出一捧水。
我想我终于该开始养猫了。
初出来工作第一年,我和几个人合租一间屋子,其中一个男生后来养了只小猫。
那只猫最后病死了。因为生病之后,主人和合租的人都推卸责任认为不该由自己带去看病,以致一天下班回家,我直接面对它大小失禁口鼻流血,已经被苍蝇围绕的僵死的尸体。
再回溯,幼年时老家也曾经有一只老猫。也许小孩子尚有大半是动物,我对它完全没有特别的印象,只觉得是家中理所当然一头生物,没考虑过它与我、外婆、妈妈的差别。
后来它意外坠下四楼,抱上来后一直在纸箱做的窝里神经质地抓刨。我记得昏暗老楼的地板上,我看着难以理解的它,耳边传来外婆并无太多担忧的声音:“喔唷,它疯了。”
几天后老猫病死,埋尸路对面的菜田。
回忆起来都是不尽美妙的告别,但我想该开始养猫。
该开始让自己能够承受这种恐惧:你陪伴另一个生物,照顾它,爱它,疏忽它,令它受伤生病,面对它的死亡——承受这生命的历程,体会它的完整包括损坏死去——直到可以不害怕。
那一年坂元裕二的剧本《mother》里面,35岁的奈绪面对生母绝症晚期入院的消息,对要求她去看望生母的继母失控地哭着说:“妈妈,我害怕。”继母握住她的手,“害怕也要去。要去。”声音威严有力。
我们活在世上,眼前是各种恐怖焦虑,继续下去当然还有更多恶难分离。未必都能承受,也许终有一天会负荷不了。但即使这样,也要一直迎着它们走下去。
并不是为了“遇见一些好事”这种理想的说法,而是,大概是,为了等待那一次超过负荷的心碎。与其他生命互相渗透、亲密,彼此刻下伤口,甚至几经破碎,却依然挣扎着想要变好。
为了拥有一颗像这样的,真正漂亮的心。
本文选自出版电子书《爱的病理解剖》,已获作者授权连载,如需转载,请联系友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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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晗
别称恋爱大王,南开大学应用心理学学士,英国兰卡斯特大学发展障碍硕士在读,职业心理咨询师,为《城市画报》、《优悦生活》等多家媒体撰稿。中国腐女心理研究第一人,出版电子书《爱的病理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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