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空间:一场很酷的心理治疗 | 友心影院
Inception 和 Extraction,影片《盗梦空间》里最重要的两个词。在韦氏学院词典里,两个词有一个共同的意思「起源,开端(Origin)」,前者还有取得学位之义(在学校修成了正果,该「开始」工作了)。若如此,将片名翻译为「盗梦」,恐怕是不足涵盖其中深层意味的。
影片的主线剧情并不复杂,大体平铺直叙、逐层演进,可分为四段:
(1)Cobb和同事对斋藤进行 Extraction,即盗取对方的想法,结果失败。
(2)Saito反过来雇佣Cobb,提出 Inception 的任务,即要给对方「植入」一个想法。Cobb召集团队成员,并作准备。
(3)执行Inception的任务,过程很动作,很暴力,也很酷,是影片的高潮部分。
(4)Cobb 在潜意识的最深层解决了 Mal 的问题,并找到斋藤,回到现实中,是所谓「Going Home」。
主线剧情中不时以 flashback 的方式交代主人公 Cobb 和妻子 Mal 的故事线,只是因为加入了「梦」作为主题元素,才显得剧情复杂而交错。如此一来,对影片的理解,也就成了对电影这个梦的解读。——当然这篇文章只是简其大略,其余则留给诸位自行体会。
电影的意象分析:不是梦而是催眠
在影片中,导演设置了多达四层的梦的结构,也就是在梦中做梦,再做梦,再做梦。梦得越深,时间变得越慢,场景变得越不稳定。实际上,这与我们经历的梦的场景或结构并不一致,反而像深度催眠。
按照电影的设定,梦与现实的时间进程大约是一比一的关系,也就是说,梦中的一小时,在现实中也需要梦者一小时的有梦睡眠。而恰恰是在深度催眠中,——即反复强化被催眠者的催眠状态,使其精神活动达到极深层次时,——受术者会认为时间流逝的比率变大,当他以为过去了几个小时的时候,现实中的表针可能只走过了几分钟。
但实际上,梦是很难像影片中所述的那样,被预先「设计」出来的,一个人也很难有意识地重复或延续一个特定的梦,两个人也很难「分享」一个相同的梦境(所以编剧只能借助于一种「共享梦」的设定,就是片中盗梦者手里的那个箱子,用类似血压计的仪器把几个人连在一起)。
在催眠或意象对话治疗中,施术者对受术者进行的催眠引导可以是「场景引入」,譬如,「想象一下,你现在正置身于XXXX的场景中……」,此时双方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会「共享」同样的梦象。同时,片中的药剂师所配的药,其中掺有镇静剂(Sedative),其作用是抑制神经系统的活动性(近似于情报机关审问间谍时注射的药物),这正是催眠而不是「催梦」的特征。所以「盗梦」的过程,其实更像用催眠与暗示诱使对方交代秘密,而不是真的「盗」走了对方的梦。
梦中象征事物代表的心理内容的深度,是可以根据梦象进行推断的。比如说,在梦中的保险柜里存着的东西,就比梦中书架上摆放的层次更深。但梦中有梦而且都梦得非常清晰就比较难。我自己曾经体验过“梦中有梦”,但是第二层的梦就很模糊,基本上记不清什么东西;反倒是第一层梦中的细节提示了我的某些深层的心理成分。在催眠中就不存在这种困难:催眠师可以根据治疗的需要,带领被催眠者不断向深层次进发。在这个过程中被催眠者的心理世界确实会像埋在地下的一座大楼,有许多层,每一层的内容都有不同;催眠师则像控制着一部电梯,可以随需要进入这个大楼的任何一层。
越往下走,就相当于进入潜意识越深,就越远离意识,从而梦中有序的、可控的成分越少,就像Cobb在片中所说,「对方的潜意识会发出抵抗」。在小 Fischer 的梦(也就是盗梦者们造出的梦)中,抵抗不仅仅来自全副武装的防御者,也来自于梦中的环境本身。
在第一层梦,也就是城市街道中,整个场景中下着大雨。片中交代是因为做梦的药剂师在现实中喝了很多香槟所以尿急。不过另一方面,雨也可以表示消极的情绪反应,特别是悲伤;雨越大表明悲伤的程度越高。小 Fischer 的父亲将要去世,这场雨可以理解为他内心情绪的体现。
在斋藤中弹后,盗梦者们从街道逃进了一个监狱,与其说这是设计师 Ariadne(这个名字取材于米诺斯的女儿。正是她给忒修斯的线团帮助后者逃出了关押米诺陶的迷宫)的设计,不如说这是「梦的自我设计」,即它同时反映了 Fischer 心里的困惑感和 Cobb 的自责,因为监狱正是「监禁」的象征。
在第二层梦,也就是豪华酒店的场景中,酒店先是左右摇晃,随后整个场景都失去了重力。失去重力或许象征着失控。这时候在第一层梦中,小 Fischer 内心的防御者追击,造成盗梦者们的车子左右摇摆。在第二层梦中,这也许就体现为小 Fischer 更深一层的情绪反应:极力希望控制自己的生活,希望它井然有序。
这种压抑性的努力最终归于失败,体现为第三层梦中的大雪崩(象征着「崩溃」、爆发式的情绪表达)。同理,第三层梦中的医院,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军事要塞。类似的情况,比如与黑衣人枪战、被保安追击、和军队打仗,会发生在许多人的梦里,这类梦的主题通常都是战斗,而此类战斗往往象征着内心冲突:战斗的对手,就是做梦的人自身。
那么「潜意识防御训练」呢?在现实中,经过特定的训练,我们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主导梦的发展。片中有一个场景体现了这种主导作用:在监狱场景中,盗梦者们和防御者发生战斗;被认为「缺乏想象力」的Arthur用突击步枪与防御者对射,怎么打也打不中。这时候伪装专家走过来,拿出一把榴弹发射器,称「做梦就要做得彻底一点」,然后一发榴弹将对手轰杀。这就是对梦的主导。不过,假如我们受到某种心理问题的困扰而做了一个梦,无论我们怎么企图主导,都会发现梦的主题和结构是不可改变的,我们能改变的只有其中的细节:你就算拿大炮去轰,防御者也是杀不完的。
从治疗的角度理解:认识和领悟
盗梦者们的终极任务是要给小 Fischer 植入一个观念,这和心理治疗的目的有点像。心理治疗的一种基本思路正是了解对方,揭示对方心中的不合理的观念,再以一个合理的观念代替之。这里的揭示和替代,依照疗法的不同,可以是意识层面的,也可以是潜意识层面的。后者比较像盗梦者们所用的手段了。
如 Cobb 所言,每个人心里最深的秘密都藏在一个保险箱里,保险箱这个意象在片中不同人物的梦境里反复出现。通常来说,保险箱一旦在心理治疗中出现,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保险箱象征深藏不露或安全的所在,其中的内容一般是不轻易示人的,有时带有压抑的成分,特别是那些梦者本人「忘掉了密码」「丢掉了钥匙」的保险箱。
片中的小 Fischer 正是忘记了自己保险箱的密码——尽管这个保险箱的意象是 Ariadne 设计且由 Cobb 强加于他的,但因为保险箱意象具有的共性,它对于小 Fischer 本人产生了意义——他不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为了让他接近自己的「真实想法」,也就是盗梦者们设计好的、希望他获得的「合理观念」,在第一层梦境里,「找回密码」就成了盗梦者一行所要处理的重大问题。
为此,盗梦者中的伪造专家扮成家族企业中的老臣,与 Cobb 等人合演了一出苦肉计,逼迫小 Fischer 去回忆一个事实上不存在的密码。盗梦者们逼问他:你就随口说出一个数字,靠直觉!小 Fischer 随口说了「528491」。随后,在第二层梦境中,这串数字变成了两个房间号「528」和「491」。待到第三层梦中,这个随口的数字真的成为了保险箱的正确密码。这固然是盗梦者们预先的安排,但实际上这也暗示了一件事:保险箱里所藏的东西,与其说是盗梦者们希望小 Fischer 拥有的观念,不如说是后者心里本就潜藏的想法。
于是盗梦者所做的工作,最终帮助小 Fischer 领悟到他自己真实的愿望。这就是治疗了。
那么,小 Fischer 领悟到的究竟是什么呢?在影片的现实层面里,他的父亲是绝对权威,即使命悬一线,老家臣仍然坚持要问他父亲的意见,而小 Fischer 似乎也对父亲表现出某种惧怕。
在第一层梦境中,他在监狱里与冒牌老家臣谈话,认为父亲对自己不满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如父亲强,这令盗梦者做出结论,「他和他父亲的关系比我们预想的更加糟糕」。第二段梦中的无重力失控和第三段梦中的雪崩,部分地反映了他被压抑的愤怒情绪,这种愤怒不可能来自于他父亲的濒死(当然在现实中已经死了),只可能早就产生而一直没得到表达。父子关系的异常,正是许多心理问题的深层来源。直到第三层梦境最后,小Fischer打开医院的保险库,重新看到弥留之际的父亲,真相才完全大白:父亲对他的不满,是因为他企图成为父亲(即所谓的「过早认同」,丧失自我)。
对于这个判断,在现实中摆在父亲病床旁的照片成了最好的注脚。父亲所珍视的是那个童年时代的、手拿风车的儿子,而小 Fischer 实际上潜意识里明白这一点,只是在意识层面上他急于证明自己、急于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因此,象征小 Fischer 真实想法的,不是那份文字写就的遗嘱(自然,那是盗梦者预先设计好、希望植入的观念),而是照片里的风车。它象征着「成为自己」。恰好,那份遗嘱的内容意味着「推翻父亲」。盗梦者试图植入的观念,和小 Fischer 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二者刚好形成了统一。出于这个巧合,治疗最终得以实现。
如 Cobb 所说的,「梦是自我建构的系统」。这与精神分析对梦的认识和解释,其实是相通的。
Cobb 的自我疗愈:完成「未完成」
影片中另一条重要的线是 Cobb 心里的妻子 Mal 。Mal 在英语中是一个前缀,意思是「糟糕的」「不正常的」,譬如 malfunction,maladapted。也就是说,Mal 这个人物,无论在影片的现实还是在影片里 Cobb 的梦境中,指代的都是一种不正常的东西。如果把盗梦理解为治疗,把 Cobb 比作心理医生,那么 Mal 就是 Cobb 的未完成,就是他的情结。
Mal 和 Cobb 夫妻无疑是探索梦世界的先驱。他们俩深入到梦的第四层,即电影中潜意识最深的地方,——毋宁说是潜意识「象征化」的最深层次。实际上,人的潜意识可以分为个体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两部分。意识主要体现为逻辑和抽象思维,个体潜意识主要体现为意象和形象思维,就像梦的运作方式一样。再深一步进入到集体潜意识,按照荣格的理论,其中将不存在具体的意象,而只有「原型」。原型是没有具体形象的,它们只有结合个人的生活经验、进入个体潜意识,才会具象。比如说,每一个男性心中的女性原型(Anima),在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表现为不同的女性形象;但 Anima 本身只能被描述为「男性心中理想的女性形象」。也就是说,集体无意识的表现形式也是抽象的,或者没有确定形象的,就像阿米巴原虫一样,你无法确定它的形态究竟是什么。耶和华禁止雕刻和膜拜偶像,其意也就在此,因为「上帝」也是一个原型而非意象。
故此,Cobb夫妻所进入的梦的最深层之下的层次,也就是影片中所谓的「潜意识边缘」(Limbo 意为被遗忘之地、中间状态,在罗马天主教中还指从天堂被遗弃的灵魂),我认为就是个体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的交接地带,那里没有形象化的内容,导演无法表达,只能以台词描述;而正因为没有形象、没有实体,时间会无限延长,以至于在梦中死去的斋藤在该处被困了几十年,变成了一个老人。
Mal 和 Cobb 所进入的梦境,既可以说是潜意识的最深处,也可以说是意识所能达到的最深处。人进入潜意识越深,意识的控制力就越弱,想要回来就越难,稍有不注意就可能丧失这部分意识的控制,完全掉进潜意识的状态,也就是「回不来了」(俗称的走火入魔)。他们在梦境的最深处,实际上仅依赖于微弱的意识控制维系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影片交代人们会混淆现实和梦:梦太过真实,让人误以为现实才是梦,从而不愿醒来。应对这种混淆的办法是带一个「图腾」,即 Cobb 和Mal 所用的那个陀螺:现实世界中,陀螺会倒下,而在梦里,陀螺会永远旋转下去。这就相当于人们常说的,「你掐我一下」,以便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们称之为现实检验。
这里就要提到梦和现实的关系了。梦和现实的关系,并不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简单。梦不是现实的简单映射,也不可以被客观世界完全左右,而是有其自在规律、不能被任意改变的。它是另外一个现实世界,我们可以称其为「心理现实」。我们确实是在「做」梦,但不能完全让它按自己的意志运转——就像影片中的设计师Ariandne,当她将梦的世界扭曲的过于离奇时,就会引发梦者的防御:这个世界太过古怪以至于「不像真的」,从而被拒绝接受。所以,梦中的陀螺之所以不倒,与其说是遵循「梦世界」中的物理学规律,倒不如说是遵循梦者 Cobb 和 Mal 内心的某种愿望。
Mal 在片中是一个有双重含义的角色,其一是现实中 Cobb 已死去的妻子,其二是 Cobb 心里的一个情结。她在梦的深处把陀螺锁进了保险箱,这意味着她放弃了(毋宁说压抑了)最后一点意识的控制,拒绝进行现实检验。但心理现实中,由于 Mal 并没有真正忘掉保险箱的密码,也就意味着她实际上知道自己在做梦。既然如此,她不愿回到现实,实际上体现着她对梦世界的沉溺和对现实世界的逃避。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她可以自行设计整个梦世界,可以做到接近于无所不能,但在现实中则无法如此。她所建造的第四层梦世界,无论是高楼大厦还是别墅,到处都被水浸泡;水通常象征着情绪或情感,而不受控制、到处都是的水则象征着泛滥或者「沉溺」,也就是不能自拔的意思。Cobb 为了唤醒她,或者说拯救她,设计了一个场景,让两人在梦中一齐被火车碾死,从而强行「醒」过来。从心理治疗的角度来说,Cobb走得有点太急,在 Mal 没有准备好面对问题时就替对方做出决定。这样做的后果就是 Cobb 自以为解决了问题,但实际上只是压抑了问题。于是,问题会以其他的方式重现。Mal 完全没有准备好面对现实生活,又被剥夺了做梦的权利,其结果就是自杀:她选择永远回到梦中,回到潜意识里,不要再和 Cobb 在一起。
Cobb 拿走了 Mal 藏起来的陀螺,象征着 Cobb 在拯救妻子的同时,实际上将她的问题据为己有。后来 Mal 自杀之后,她确实成了 Cobb 的心魔,可说是 Cobb 咎由自取。
正因为心里有了这么一个结,Cobb 不能再设计自己要进入的梦境,因为随时都会冒出一个 Mal ——来自于他潜意识中强大的愧疚感——来坏他自己的事。现实中,心理治疗师自己的情结,或称「未完成」,就是这样妨碍和干扰治疗的。当治疗师遇到的某一个意象或符号触动了这个情结,就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甚至指令冒出来,对治疗造成扰动。Mal 在梦境世界中的几次出现就是如此:用刀刺死 Ariadne,用枪打死小 Fischer,等等。Ariadne 闯入 Cobb 的梦境,在最高一层(意识层面)看到的是 Cobb 的愿望:想要回家和孩子们在一起。而在地下室(潜意识的最深处)找到的是 Cobb 目睹 Mal 自杀的酒店房间。也就是说,Cobb 之所以有强烈的「回家」的愿望,其深层的动力仍然是为 Mal 的事进行赎罪;在赎罪完成之前,他在心里禁止自己和孩子们团聚。每一次梦中或回忆中出现他的孩子,孩子们都是背对父亲。他想要回家,却又认为他伤害了孩子们的母亲,不配真正和孩子们在一起。他甚至在 Mal 没有「按照预期」出来捣乱时感到焦虑,而这正是心理问题对我们的一种影响:没有困难,我们就制造困难。于是,第一层梦中,街头突然出现一列火车,险些坏了盗梦者的大事。
所以,为了完成 Inception 的任务,Cobb 必须将 Mal 这个情结完成。完成的方法就是回到潜意识的深处,回顾情结出现的时刻,面对它发生的真实原因。所以他必须在第三层梦中更进一步,回到他和 Mal 的第四层梦境。Ariadne 在这里扮演了督导师的角色。她鼓励了 Cobb,在关键时刻开枪打死了 Mal,但并没有拯救 Cobb,带他逃回现实中。她顺应 Cobb的请求,自己先一步离开,而将「to be or not to be」的选择留给了他自己。这正是治疗师在现实中需要坚持的立场。
幸而 Cobb 有着足够的决心和力量。最终他不但找回了自己(从梦中醒来),而且还顺便找回了失落的斋藤。所有的人一齐在飞机上醒来,这可说是圆满的结局。只有在此之后,Cobb 真正回到家中,孩子们才最后转过头来。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实现了对自己的救赎。
尾声:其实是破执
影片开始于梦,体现为催眠和意象,最终以一个近似开放的场景结束。Cobb 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中呢?有人认为,影片中的现实世界仍然是一个梦,真正的现实还凌驾于其上。也有人认为,Cobb 在每一个梦境的场景中都戴着结婚戒指,而在清醒的场景中则没有。那么,最后转陀螺的时候,Cobb 没有戴结婚戒指,这说明他回到了现实吗?我支持后一种推断。当梦太像现实,以至于与现实难以区分的时候,人们就会像庄周一样怀疑:到底何者为梦,何者为现实?一旦人们执著于这样的问题,他们最后必然会掉入梦中而不是回到现实。梦太美好了,太无所不能了,而现实中他们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超人。若真的想从这个梦里醒来,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承认它是梦,面对现实检验及其结果:看到陀螺旋转不停,就睁开眼睛;如果陀螺自己倒下,就打开屋门自己走出来。
影片结尾那清脆一声响动,似乎暗示着陀螺的倒下,也暗示着 Cobb 的回归。这是诺兰导演选择的结束方式。那么,作为观众,我们似乎也没必要执着于一个必然的结局。实际上,许多心理问题,正是来自对一个不可能有、也不需要有答案的问题的答案的苦苦追求。当你不再想这个答案的时候,问题就不会再继续困扰你。生活也就可以有个新的起点。或可称此为心理学意义上的「破执」。
这大概是对「开端」一义的另一种解释?如此一来,希望这部电影永远是一部曲,永远没有续集。
2010 年 9 月
意象对话心理咨询师 乔淼
乔淼,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硕士。
2010年起跟随朱建军教授学习意象对话心理咨询技术。意象对话高级班结业。
2014年起以意象对话技术为主从事心理咨询工作至今。先后接受叶前、蔡晨瑞、史晋等多名资深意象对话咨询师的治疗和督导。
个人体验和分析时长总计超过 150 小时。
朱建军教授著作《来自东方的心理学疗法:意象对话心理治疗》英文版合著者、译者(未出版)。个人兴趣为用意象的方式解读文学、电影、漫画、游戏等文化产品。
探究内在感受:
通过梦和意象深入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