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程甲本”的《红楼梦》吗？

不朽的经典

凝固的文物

浅谈“程甲本”在《红楼梦》研究史上的伟大历史价值

关注四川文艺出版社的读者朋友应该都知道，本套书是当代文学大师王蒙作为《红楼梦》的超级拥趸，以“程甲本”为底本，从文学角度赏析《红楼梦》。但大师陪读经典是这套《红楼梦》最具吸引力的特点之一，还有一点也许普通的读者不太知道，那就是这套《红楼梦》是以唯一真本的一百二十回“程甲本”为底本的。“程甲本”到底有怎样的价值，我们有幸请到中国红楼梦学会会长张庆善先生为我们讲解一番：

在《红楼梦》版本史和传播史上，程甲本的问世是一个划时代的事件，因为自从有了程甲本，结束了《红楼梦》以手抄本流传的阶段，开创了以刻本流传的新时代。《红楼梦》广为流传，“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的情景出现，都是程甲本的功劳。

程甲本可以说是红学史第一个校勘本。我们知道，现存的早期抄本，除舒序本可以确定是乾隆时期的抄本外，其他都是过录本。虽然他们的底本都比较早，但过录的时间则很难确定，甚至比较晚。而在过录时，由于抄手的水平、认真程度，以及是否有主观径改的现象等，使得各个抄本的问题、矛盾都很多。而程甲本则是真正的“乾隆本”，他的底本就是一个早期脂本，程甲本刊刻时为了方便读者的阅读虽然删去了早期批语，但并有删干净，还保留有几条脂批，这就透露出程甲本与早期脂评本的渊源关系。程甲本刊刻于乾隆五十六年（1791），程甲本的刊刻使得早期抄本的面貌得以“凝固”，这是极为珍贵的。 

从版本上来讲，程甲本的前八十回是经过程伟元、高鹗“校勘”的，高鹗明确说是“重订”，而程甲本也确实反映出经过重订的情况。一般认为，程甲本是以甲辰本为底本，这是可信的。但程甲本又有许多不同于甲辰本的情况，或是同于己卯本、庚辰本系统，或是同于其他系统，甚至还有独有的版本现象。

如《红楼梦》第一回，“因毫不干涉时世，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为情僧······”一段话中，各早期抄本均无“从此空空道人”几个字，只有程甲本有。如果没有这几个字，显然整个句子不是很通顺。 又如第六十一回回目，甲辰本作《投鼠忌器宝玉情赃  判冤决狱平儿情权》，庚辰本与之一样。而程甲本则是《投鼠忌器宝玉瞒赃  判冤决狱平儿行权》，显然，程甲本是对的。这样的情况还有不少，都表现出程甲本具有独特的价值，不能忽视。

作为第一个《红楼梦》版本的校勘者，程伟元、高鹗“重订”的《红楼梦》程甲本一百二十回，不仅保留了一个“乾隆脂本”，而且极可能是“最完整”的脂本之一，“这个完整”是指高鹗和程伟元当时看到的早期抄本极有可能比今天人们看到的还多，更接近曹雪芹的原著面貌，因此从版本学的角度，更具研究价值。有些异文，与今存脂本不同，未必就是高鹗的改笔。因此，程甲本本身具有不可替代的独特价值。

总而言之，程甲本的贡献：

（1）结束了《红楼梦》无全璧、无定本的状况，开辟了《红楼梦》以全本、定本流传的新时代；

（2）正是因为有了程甲本，《红楼梦》才真正广为流传，为更广大的读者所了解。《红楼梦》的广为流传与红学的发展历程，也就是《红楼梦》经典化的过程；

（3）以程甲本以刻本的形式保留了早期脂本的基本面貌；

（4）程甲本中保留了遗漏的脂批，佐证了脂本的存在。

在清代，各种翻刻的《红楼梦》本子，几乎清一色都是程甲本，诸如东观阁本、藤花榭本、王希廉评本等等，都是程甲本，而不是后来所谓的“改订无讹”的程乙本，就是说在清代人们认可的是程甲本，而不是程乙本，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重视的问题。极为推崇程乙本的胡适也说：“（程甲本）最先出世，一出来就风行一时，故成为一切后来刻本的祖本。”直到1927年汪原放根据胡适收藏的程乙本整理出版了亚东重排本，才打破了程甲本一统天下的局面。

新中国建立以后，出版的基本上都是程乙本，这自然是受到胡适观点的影响。但对程甲本与程乙本的优劣，学术界一直有很大的争议。一般认为程甲本与早期脂本的语言风格基本是一致的，比较接近曹雪芹原著的面貌，程乙本的语言风格看起来更通俗化了，但却缺少了曹雪芹原著典雅凝重的语言风格，与曹雪芹原著的面貌离得远了。

比如《红楼梦》第一回，程甲本中冷子兴的话是：“万人皆如此说”，程乙本改为“万人都这样说”。第四回程甲本中贾政说：“姨太太已有了春秋”，程乙本改为“姨太太已有了年纪”等等。比较起来，程乙本似乎更白话些，但还是感觉程甲本好，更有味道。

又如第五十五回，凤姐与平儿议论探春，说起正出庶出时，凤姐说：“殊不知，别说庶出，便是我们的丫头，比人家的小姐还强呢！”程甲本与诸脂本一样，程乙本则作：“殊不知庶出，只要人好，比正出的还强百倍呢！”前者表现凤姐的语言个性和傲气，非常生动。程乙本则平淡得多，不如程甲本。

俞平伯先生的助手王佩璋在1954年曾用甲乙两本逐字对校，断言程乙本对程甲本的修改是“越改越坏”，她找出重要例子有120处之多，撰有《红楼梦程甲乙本优劣》一文，可惜这篇文章没有发表。王佩璋后来在《〈红楼梦〉后四十回的作者问题》（载《光明日报》1957年2月3日）对程乙本批评的很厉害，她说：“我用程甲、程乙逐字对校，就发现程乙本的改动不但不是‘聚集各原本，详加校阅’的结果（因为就现存各原本来看，乙本所改动只有一处与原本大略相合，就是明显的错字也不比甲本少），并且是越改越坏。” 

当然对程甲本与程乙本的优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个人更喜欢程甲本，无论是在《红楼梦》版本史和传播史上，还是语言文字风格，程甲本都是值得充分肯定的，冯其庸先生曾在《论程甲本问世的历史意义——为纪念程甲本问世二百周年而作》一文中专门论述了程甲本在《红楼梦》研究史和传播史上的重要意义，我非常赞同冯老的观点。

此次四川文艺出版社新近出版的《王蒙陪读〈红楼梦〉》正是采用了世所罕见的“程甲本”珍本为底本，完完全全保留“程甲本”原貌，包括程伟元、高鹗序言及原版人物绣像图，由著名作家、睿智幽默与人情练达著称的著名作家、学者王蒙先生点评，红学家冯统一先生点校、冯其庸先生作跋推荐、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题写书名，可谓名家联盟、众星拱月，是为《红楼梦》爱家、广大红迷朋友们值得收藏的《红楼梦》经典版本之一。

张庆善

现任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评议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红楼梦学会会长、《红楼梦学刊》主编、研究员、博士研究生导师，新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文学统筹，长期从事中国古典小说研究，特别是《红楼梦》研究。

《王蒙陪读〈红楼梦〉》

基础信息：

ISBN : 978-7-5411-5136-1

作者：(清) 曹雪芹, (清) 高鹗著 ;

冯统一点校 ; 王蒙评点

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10-1

定价：500元（全四册）

装帧：函套精装

开本：16

版次：1版1次

页码：2016P

字数：2000千

挑选170*210的休闲精装16开本，版式疏朗错落有致，打开书本，原文排在中间，评点文字排在靠切口的左右双栏，既围绕原文核心同时又凸显“陪读”的温馨舒适和开阔大气，读者们完全可以左右开弓、游目骋怀。

内文选用70克本色胶版，封面采用170克高阶映画印制，镶双色织麻布函套精装，“莫兰迪”色系、月朗风清素雅装帧，附送一套四张《红楼梦》精美插图藏书票，散发古典时尚气质。

陪读大师：

王蒙，原文化部部长，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学者，笔耕60余年，写下45卷文集1600万字，作品被翻译成20多种语言在各国发行。曾获得第九届茅盾文学奖、意大利蒙德罗文学奖、日本创价学会和平与文化奖，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与澳门大学荣誉博士学位、约旦作家协会名誉会员等荣衔。

红学家推荐：

我读王蒙的评语，时时为之击节，为之连连浮白，为之唏嘘叹息，为之大欢大乐，也不免为之黯然神伤和凄然泪下，我几乎分不清是被曹雪芹感动，被续作者感动，还是被王蒙所感动了。

——著名红学家 冯其庸

近几十年来出版的《红楼梦》大多是程乙系统的版本，“文革”以后则大多采用庚辰本为底本，这次采用程甲本，也是为了使读者多认识一个以往比较少见的《红楼梦》版本。

——著名红学家 冯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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