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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讹传讹的古代书画图目整理

2015-04-25 澍雨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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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并茂的艺术古籍


以讹传讹的古代书画图目整理

阴澍雨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现代印刷技术可以非常接近地再现艺术史上的优秀书画作品,这使得研究与学习者能够比较直观地了解这些历代大师作品。所以,古代书画作品的整理出版在近年发展迅猛,这些画册、图录在当今的书画研究与学习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一方面,对于技法学习者,可以选取好的印刷品作为书画专业学习的临模范本,做深入的细节分析,学习到艺术传统中的精髓,特别是那些印刷精良的经典作品;另一方面,这些画册为书画研究者提供了丰富的资料,画目的整理也作为基础工作,为风格流派、个案研究提供依据,使新的研究工作更为全面、深入地展开。所以,这些历代书画作品的准确性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笔者有过这样的经历:曾经在一次非常重要的专业中国画教学中,布置学生临摹陈淳的花鸟画作品,要求是以勾花点叶法为技法学习的重点,临本的选择以陈淳的存世花鸟画册页、手卷作品为主。而可笑的事情发生了:有两位学生临摹的陈淳作品中,都混有临摹的石涛作品,其技法形态与陈淳作品相去甚远。当笔者问其原因时,学生根本不知错误,认为就是临摹的陈淳作品。找到临本一对照,才发现错误所在—学生所选择的画册的确是一册国内某出版社正式出版的《陈淳画集》,而且印刷较好,作为临本没有问题,但是,编者竟公然将石涛作品收录到陈淳的画集里,使得学生误以为是陈淳作品。虽然这与学生的分辨能力低相关,但是作为正规的专业美术出版机构,出现这样的错误实在不应该。



《陈淳精品集》内页(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  此幅书法署名“天池”,应为徐渭作品,从书写的风格来看,是否为确凿的真迹需要进一步考证,但无论如何收录在《陈淳精品集》实在是个笑话。


  后来,笔者在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陈淳精品集》中找到了答案:原来是广西美术馆藏有一套陈淳、石涛合作的册页。当然,这套册页书画合璧,又是不同时代的大家所绘,是何原因使其成为合作作品?是否为二人真迹?这些都是需要另外讨论的。原书中明确注明“与原济合绘”,并无不妥。只是学生所选的那本陈淳画册正是在此《陈淳精品集》中精选出来的,除去了立轴等大幅面作品,只保留了适合临摹的册页、手卷,于是编者就直接将这套册页中的主要部分选编进去,并且去掉了详细图注,如此一来便将石涛作品变成陈淳作品了。这说明编者也确实不具备分辨陈淳、石涛作品的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出版社的编辑也没有认真地去校对。而笔者在这本作为母本的《陈淳精品集》中又发现了新的问题:署名“天池(徐渭)”的一幅行书扇面(真伪另论),竟然也被编者作为“陈淳精品”赫然收录其中!


  前不久,笔者对赵之谦的花鸟画技法进行专题研究,首先找到了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赵之谦书画作品编年图目》,此类书籍是非常好的工具书,将现存的有据可依的作品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汇编,这种基础工作为进一步研究画家的风格、技法的形成、发展提供了总体依据。但在书中发现了一些错误:比如说相同的一幅作品,先后出现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博物馆藏品中,让人疑惑。对此,笔者在之后的资料搜集中加以核实,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这套编年图谱依据了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的《赵之谦画集》,该书是有关赵之谦绘画的出版物中印刷较好一的本,但编辑质量却不高。出现在该书第20页的一开册页(标明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品)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在第80页的另一套册页中(标明广东省博物馆藏)。立轴作品《五桃图》在书中出现两次,前后既重复又矛盾,虽都注明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但第6页放在四条屏中,第69页又单独印刷。如果出版社在编辑过程中,同一本书有两幅作品前后重复印刷,居然没能发现,真是不可思议。也正因为有了这个错误的依据,才有了《赵之谦书画作品编年图目》中的二次著录错误。




《赵之谦(益甫)画集》2002年版,第20页、第80页(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  这显然是同一张图片,但在同一册画册中重复出现了两遍,且标明的是不同的收藏地。


  当然,这里列举的只是一些重要的、不可容忍的错误,至于将作品名称、年代、收藏单位搞错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这些问题看似小,但还是要及时纠正、更改。而且,每一位著作者、编者都应重视这些画目编辑的细节,不然的话,这些小问题就会成为日后美术界、美术史界以讹传讹的罪魁祸首。


阴澍雨(博士、中国艺术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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